秦掌柜见念莜二人坐好便去一旁亲自炙烤茶叶,口中道:“也算不得常来,只是每个月一两次总是有的。”

萧从樱有心逗念莜,笑道:“想来是同什么女子私会吧,不然怎么不带上我这九婶婶”

念莜知她素爱戏谑,若是驳她只怕会惹出她更多话,所以念莜也只是微笑而不语。

那秦掌柜却是吓了一跳,忙辩解道:“万不可乱说,莫说九爷,就是和九爷同行的男子们,也没有带女子前来私会的”

念莜见他额上满是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烤茶所至,也不忍心看这老实人受怕,便出言安慰道:“她那是戏谑之言,当不得真的,您将茶烤好研好便去忙吧,省的她再说些混话叫您笑话。”

待到秦掌柜退了出去,念莜对萧从樱笑道:“你这两年于闺中不也练习了点茶之道不如今日由你来,我也享享当婶婶的福。”

萧从樱却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念莜道:“不急,我刚才倒萌了个想法,也不知行不行得通。”

“关于什么的想法说来听听。”

萧从樱却露出娇羞之色:“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

“你向来是个爽快性子,怎么今日这般吞吞吐吐起来”念莜见她这副作态,也着实好奇她是有了什么想法。

萧从樱见她这样说,便也直言道:“刚才逗你说九叔跟女子私会,我突然就想到,你这茶楼或许可以独僻出一处专供女客喝茶。”说完就紧盯着念莜等她的反应。

念莜沉思了一下:“也未尝不可”

萧从樱继续解释道:“虽说本朝比起从前风气大为开放,女子上街也不再是什么不得了的,但出入茶楼这类地方到底有些不便,那瓜田李下之嫌却不好说清。如果能有一处专供女客的地方,小厮也换成丫头,再培养几个女茶博士,岂不美哉”

“这样自然是再方便不过,只是”念莜沉吟了一下,“大多女子到底是不怎么上街的,值得去这样布置吗”

“你素来是个聪明的,怎么今日倒糊涂了”萧从樱笑言,“不上街又不是不想上街。就说如今女学里的那些姑娘,放了假无事,那要好的想要见个面,大多只能去对方家里,既去对方家里,少不得要拜见一下家中长辈,这些繁文缛节又有哪个姑娘会喜欢况且,如今爱点茶之道的女子不在少数,如果有这么个去处可以让姐妹几个斗茶,不也是好的不说闺中女子,就是嫁为人妇的,能有这样的地方约了手帕之交喝茶聊天也是极妙的啊”

念莜将萧从樱的话过了一遍,觉得不无道理,于是点头道:“这倒确是个好法子,但具体怎么实施,却还得细细琢磨了才是。”

萧从樱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秦掌柜的声音传来:“这位贵客,今日这茶室已有人了,小的再给您另寻一间清静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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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间惯了,你让这间的换到别处去吧,我多给些银子就是。”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听到念莜耳中却是一惊,这分明是三皇子墨桀的声音。

萧从樱见念莜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也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实在是不巧,”只听声音就知道秦掌柜在小心的陪了笑说,“这茶室的客人恐怕也不肯换,麻烦您移步跟我过来看看,这边的雅间也是极好的。”

“哼”却是合上扇子拍在手上的声音,“怎么不带萧子珩我却连这小小的茶室都用不得了”

秦掌柜都快哭出来了,往日萧子珩带这人前来,看这人对萧子珩的态度,想来也是个地位高的,只是屋里是位女东家不好出来说话,他少不得要挡上一挡,谁知这竟是个这么难缠的主。如今见对方提到萧子珩,便顾不得许多,只能搬出念莜的身份了。

“这位爷,不是小的不识抬举,只是这屋里正是萧家的九夫人,咱们这茶楼的东家,小的实在是不好前去打扰,您既然同九爷相熟,便也请体谅小的的难处吧”那掌柜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倒让屋里的念莜在心里无奈长叹,看来又要同日后的九五之尊见上一面了。

果然,三皇子略带轻浮的声音传来:“是她无妨,正是熟人。”说着门便被推开,念莜二人望去,正是那名声在外的三皇子。

“三”

“咳咳”

萧从樱的“三”字刚出口,三皇子旁的侍卫便以拳遮口低头干咳了两声,萧从樱何其聪明,见秦掌柜带着一名茶楼里的跑堂也立在一旁,忙改口道:“三少爷,原来是您”

念莜自上次因念锦的事求了三皇子后,便没再同他说过话,如今见了也是想躲,于是对三皇子笑道:“原来是三少爷大驾光临,我这就让掌柜的把这间茶室收拾了,您先稍坐片刻,我和从樱便不打扰了。”

说着便拉着从樱要往外走,那三皇子却拿折扇一挡,又回头对掌柜说:“你们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叫你们,我同你们东家用这一间茶室即可。”

那秦掌柜一时有些为难,看向念莜,念莜深知在外人面前同这三皇子纠缠也不大好看,于是只得向老掌柜轻轻一点头,放他去了。

待那掌柜和跑堂离开,念莜和萧从樱才向三皇子施了一礼,三皇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将衣袍一撩坐了下来:“萧子珩将你看得那么紧,竟然会放你出来茶楼喝茶”

念莜知道墨桀同萧子珩的关系非比寻常,只是旁边还有位官员模样的人在,谈这些未免有失分寸,便说道:“想来三皇子是有要事相商,念莜还是先行告退不作打扰了。”

三皇子继续阻拦道:“何必急着走呢,这位柯大人同萧子珩也是素来交好,算不得外人。”

那位柯大人听三皇子这样说,也就向念莜一拱手:“柯某见过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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