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顾然亲昵的耳语,尾音低得淹没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

天蓝色的星星亮光适景的让气氛升温,黑乎乎的窗帘外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暗淡的灯火,此时的学校二楼,灯火通明,时不时飘散出零星点点的声音进来。

江知禾搂着顾然的后肩接吻,他们已经很久没接触过,也没有轻吻过。

刚开始时,两人像是刚学会接吻的青涩少年,直到江知禾把顾然按进柔软的绵被里。

“套套……”顾然低声说,下一秒又被江知禾堵住了嘴。

出租屋对面是高二的教学楼,窗户没关紧,顾然在两人嘴唇相碰的暧昧声响中隐约听见学生课间的喧哗,他像是被所有人认同般和江知禾接吻,心也想附和,身体却在刺激感中沦陷。

江知禾抱得他很紧,顾然整个人陷进被窝里低声吟哦,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眼神明暗难辫。

顾然听见自己放荡的声音:“江知禾,我想做,给我……”

“给我烙下专属你的气息,别拒绝我……”

江知禾用拇指替他揩掉眼角的湿意,哑声道:“顾然,我说了,我很脏。”

“你不脏,不脏,你碰碰我,我陪你一起。”顾然眼里氤氲着湿润,双腿缠绕在江知禾腰间,“我不在乎的。”

江知禾压在顾然身上,双手除了撑住床褥便没有再做其它的动作,他没有继续轻吻,也没有出声反驳。

他知道顾然的举动自味着什么,不是情.欲上头,是一切落幕后要和过去道别……

借一把火燃烧树梢飘落的斑驳记忆,让它们永生埋藏在土壤里,再无生息。

“你想好了吗?”江知禾的声音垂在顾然耳边。

顾然的脸很红,他抖动着睫毛点头:“我想好了。”

从上一世就想好了。

“套套我放抽屉里面了。”

头顶的每束灯光像无数只无形的带着挑逗意味的手,随着他们纠缠的时候在他们身上游走,不知不觉地褪去两人所有衣物。

他们肌肤相贴,顾然仰头舔他喉结:“轻点。”

……

……

……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继而又悄无声息地在夜色中遁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屏幕又亮了起来。

是一条微信信息。

季林。

从凌晨开始,雪一直时下时停。

翌日清晨。

顾然把自己捂在被窝里,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看江知禾下床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你的衣服我放最里面的隔层了。”

顾然嘀嘀咕咕地指挥他:“鞋子我也买了几双,都是你喜欢的类型,还有围巾,我买了一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嗓子不疼了?”江知禾回头瞅他一眼。

“疼……”顾然拖着声调:“要亲亲,要抱抱。”

江知禾取下几件衣服,无奈道:“给你两分钟时间,起来穿衣服。”

顾然偏不。

他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变了,变得黏糊,更亲密了。

顾然把恃宠而娇发挥到了极致,他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撒娇道:“要抱抱才能起来。”

“顾然,别闹。”

顾然垂下手不说话了,江知禾似是无声叹息,跨步走过来把衣服放一边,“伸手。”

“疼。”顾然手也不伸了,神情自若地翻了个边背对他:“哪哪都疼。”

江知禾伫立在床边静静地看他耍赖哼唧。

空气很安静,一直没传来江知禾的声音,顾然心里打鼓,难道是太娇纵了?太任性了?

心里百转千回,顾然小幅度回头看床边的人,却被观察的人捕捉个准。两人无言对视几秒,顾然先扛不住了,他委屈地眨眼睛:“是真的疼,你昨晚太凶了。”

“哪凶了。”江知禾平静的叙述:“你不是挺舒服的,一直让我别停。”

江知禾一脸禁欲的模样说着荤话,顾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还硬要佯装不满意:“谁说的,我哪爽了?我都没尝出是个什么味儿。”

“你不是吃了?”江知禾又丢了个雷。

顾然刷地转过身,簌然闷哼一声:“我去。”

“别说脏话。”江知禾俯身亲吻他的额头:“你还有五分钟时间。”

顾然也知道什么叫适而可止,闻言果然安静了许多,乖乖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江知禾就单脚跪在床铺上给他穿衣服,顾然安静了片刻,忽然问他:“你身上的伤口和斑纹是怎么回事?”

江知禾给他穿毛衣的手僵了一瞬,就又低头继续手中的事。

顾然不依不饶:“又是我不能知道吗?”

“抬手。”江知禾说。

顾然抬手了,但却攥住了江知禾的手腕,冰凉的珊瑚珠被他捂得发热。顾然的掌心隔着一条细细的红绳和圆润的珠子与骨骼相贴。

他像个着急的小猫,因为过于紧张,攥着手腕的手心里黏腻成一片。

江知禾轻轻板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捏了一下:“从小自带的。”

顾然一点都不信。

谁会从小带伤带青色的斑纹?就算是胎记也不太可能。

顾然没有继续问出口,双脚垂在床沿边任江知禾捣鼓。

……

刚出单元楼,顾然打了个喷嚏,他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羽绒服加高领毛衣,全身被江知禾裹得像个小粽子,还是自带颜色的那种。对比江知禾身上的那件黑色短款羽绒服,有点像情侣装。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干爽的黑发,探头探脑去瞧江知禾的手机屏幕。

周水的未接通话是在五个小时之前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问江知禾又去哪里了,别妄想逃脱一切。

而江知禾面色如常,只是淡淡瞥一眼短信,就切回手机界面。他的界面很干净整洁,没有一个社交软件和游戏软件,显示出来的全是系统自带的。

顾然偷偷摸摸瞅了几眼,虽然没搞清楚那个周水是谁,但他还是能从简短的一句话里,感觉到压抑。

“你今天……”顾然刚开口,就被凛冽的寒风灌得喉咙发痒,他偏头低咳一声,就又回头看他:“你今天,回教室上课吗?”

.

窗外的细雪仔飘飘忽忽落下,裹着冬日气味的寒风打得玻璃砰砰砰作响,令人心声不安。

“看够了没?”季林扫了眼前排靠窗户的男生,用食指戳了戳顾然手臂:“今儿个咋回事?爱上了?”

顾然默然不语,依旧盯着窗外出神。

江知禾簌然出现在学校,同学们都有点看戏或者幸灾乐祸的样子。

曾经的高岭之花,家里出了个这么大的新闻,没有人不好奇,不落井下石。

但江知禾在顾然问了他会不会回教室上课时,点头同意了,甚至气场比以往更强了,连周围原本打算看戏的同学,都小心翼翼远离了

“江知禾看你了。”季林冷漠的声音响起。

顾然适时回头:“哪里?”

“靠。”季林瞪大眼睛:“你不带这么双标的啊!”

“亏我昨晚那么担心你,却比不过一个野男人。”

“别瞎比喻。”顾然扯了下脖子上的高领毛衣:“我没有双标。”

“还没有。”季林不似在意:“算了算了,换一个话题,你……”

他停顿了一秒,犹豫着靠近顾然,声音极小:“小然,你给我交个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顾然抓刘海的手指一滞,有点不自在地问:“你说的是哪种事?”

季林垂眸思索片刻,淡声问他:“你和江知禾的事。”

顾然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江知禾,江知禾背对着他,看不出在做什么。

“你别看他。”季林伸手挡住他的视线:“我昨晚看见了。”

“你居然不告诉我,是怕我棒打鸳鸯吗?”

季林昨晚追出去时,刚开始见顾然被车撞倒吓了一跳,他当时觉得自己肾上腺素飙升,正欲冲上去时,有人叫了顾然。然后他看见顾然忍着疼痛往一个方向跑去。

原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的,拉扯着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

顾然侧过脸,收紧了手心,冷静地直视着季林说。

“我之前说的对象是他,女朋友也是他,我怕你不能接受,就没告诉你。我是有打算说的,但一直没找着机会。”

“害。”季林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也算是我自个儿提前开发了,嘿嘿。”

季林豪放的姿态,没有让顾然开心,反而让他沉默了下来。

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男生,居然说这个算什么?同性恋在他眼里都不算大事了吗?

顾然忧郁地瞄着此时笑容可掬的男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又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直接问多好。

省去了瞎想的心思,顾然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趴在桌子上,试图减轻重力。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做就太狠了,直到这会儿,顾然才察觉出身体的不适来,哪儿哪儿都酸,下面还有点又疼又痒的空虚感。

他不断变化的动作,引起的季林的问候:“咋滴,板凳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下,我这个坐着挺舒服的,还热呼。”

不,顾然在心里说,是屁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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