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醒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看着自个儿唯一蔽体的不过是件,脑子轰的一声,面上不禁又烧了起来。她记得她昨晚喝了水之后就觉得头晕犯困,后来就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林鸿远怎么不在房中了难不成是她昨晚一句话也不说就睡着了,惹得他生气了
李婶子说要是惹了自家男人生气了,他就会出去喝花酒的,难道林鸿远是去喝花酒了
其实她不懂喝花酒是什么意思,李婶子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臊的脸都埋到胸前了,哪里还好意思问这问那。
但她直觉喝花酒的意思该是一种花酿成的酒,也不知道男人生了气为什么要去喝花酒,兴许是花香味能让他们消消气吧。
就像她每次难过了就去那条小河边,听听河水缓缓而流的声音,想想那人跟她说过的话,她就好受多了。
想起那人,苏娇低头看了看右手上的红绳,叹了口气,终是把红绳摘了下来放进了自个儿的贴身荷包里。
她嫁人了也洞房了,把该做的都做了,没法子再等他了。
“开门,还睡着呢”外头传来碧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味道。
吓得苏娇差些从摔下来,她赶紧手脚利索的把衣裳整理好,又下了床穿上鞋,边走边说着:“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碧云,只见她端着一盆水,苏娇呆愣愣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碧云见她跟个傻子似的站着,剜了她一眼说道:“愣什么呢,还真等着我服侍你洗漱不成”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苏娇这才明白碧云拿着的是给她的洗脸水,突然觉得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对她挺好的,她长这么大,还没人给她打过洗脸水。
说着话的空档苏娇就伸手去接那盆水,但就还未碰到水盆,碧云就冷笑一声将手松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水盆落了空,一整盆水都洒在了苏娇的身上。
早晨的风还是冷的,这又是盆冷水,风吹到她身上冷的她直哆嗦。
碧云见水盆翻了,忍着笑说道:“哎呀,你怎么回事呢,连个水盆都拿不稳。”
“我我没拿稳。”苏娇分明就没碰到水盆,但她初来乍到,此时也只好认下了错,赶紧弯着腰把脸盆捡了起来。
“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我们家少爷可不喜欢这样的。”碧云仰着头以鼻孔视之,见苏娇着脑袋也不敢做声,更是得意,说道,“刚嫁进来第一天就懒成这样,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不成”
她知道苏娇的娘早就去世了,却偏偏要这样说。
苏娇的心一提,抓着水盆的力气便大了几分。她看着嘴皮子翻动的碧云不停的说着:“别以为嫁进来就能当少奶奶了,今儿个的饭你来做,可别偷懒。”
说罢扭着身子转身就走了,她在林家当了七年的丫鬟,也瞧过些大奶奶小姐,她们怎么说话怎么走路,她都学来了照做。
苏娇叹了口气,想着不过是做饭罢了,不是什么难题,在家里的时候她除了做饭还要洗一家人的衣裳,要去采桑叶照顾蚕儿,还要做些绣活,偶尔也要去地里帮她爹干活。
她总是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现在嫁了人不过是换个地方转罢了,兴许还能转的慢一点。
风又大了一些,冷的她一哆嗦,赶紧拿着盆进屋把门关上了。
她唯一的一件新衣裳被水打,她就得换件衣裳,穿哪件呢
穿哪件都没有区别,带过来的三件衣裳都是洗的发白了的衣裳,从前那些打了补丁的旧衣裳就不拿了。
随便选了件绯色的衣裳换上,苏娇就赶紧洗漱,洗漱好了之后就去做早饭。
昨儿个她睡的特别沉,今早起来头还晕晕的,倒是忙活了一阵后人就好多了,也精神多了。
苏家穷的很,平日里也就吃些野菜和窝窝头。林家虽说没有富裕到哪里去,但这灶房里却摆着好大一块肉,让苏娇的口水差些流出来。
苏娇的厨艺还不错,早上吃的比较简单,她就炒了青椒炒肉,爆炒腰花,冬瓜汤,水煮白菜。
四个菜,三个人吃也绰绰有余了。
林许氏原本是想挑些错的,但尝了苏娇的手艺后觉得挺不错的,她平日里吃惯了碧云炒的菜,如今一尝苏娇炒的,觉得比碧云炒的好吃多了。
但她是绝不能说出来的,她是打心里头不喜欢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她的儿子现在可是捕头,哪里是这么个乡下丫头配的上的。
要不是林鸿远非要娶苏娇,她原本是想跟县太爷结亲的,县太爷的千金她见过几次,瞧着是对林鸿远有几分意思。
便是不说县太爷的千金,至少也要娶个比得过许乐瑶的姑娘吧
倒不是她因为许乐瑶嫁了谢二少而心里有气,许乐瑶是她的侄女儿,也是她瞧着长大的。
许乐瑶等了林鸿远四年,后来是没了办法才嫁人,她非但不怪许乐瑶,反而还十分喜欢。
但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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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娶得媳妇儿也不能太差吧。
但反观许乐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乡下丫头会些什么喂下地干活
想想就让她觉得面上无光。
林许氏虽然没说苏娇的饭菜做的好吃,但碧云看她今儿个吃的比平时多了些,便知道了她的想法。不禁又恨恨的瞪了苏娇一眼,还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苏家一下。
“哎哟”碧云下脚狠,疼的苏娇叫唤了一声,她抬头看了面色皆是一变的二人一眼,不知道刚刚是谁踩了她一脚。
林许氏咳嗽了一声,放下了碗筷,说道:“什么教养,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吃完饭给我罚写家规五百遍。”
林家从前也算是大户,后来全是林鸿远的爹染上了恶疾,到处求医看病,这才把家财散了个干净,林家便自此落魄了。
家业大了,规矩也就多了,其中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一则。林家中人向来守规矩,如今苏娇一来就在饭桌上出了声,林许氏决定好好惩治她。
五百遍,还不抄的她一双手都废了。
碧云低着头,嘴角一勾。
苏娇见到她这模样,心中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深吸了口气,并不打算揭穿她。她知道林许氏肯定会站在碧云这边,就算她说了也没用。
她低着头嗫嚅着说道:“娘,能换个惩罚吗,我不识字”
这话一出,林许氏一噎,差些气结,索性站了起来,拂袖而去:“瞧见你就头疼,不吃了,碧云,扶我去房里休息。”
碧云扭头瞪了苏娇一眼,便赶紧扶着林许氏走了。
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饭厅了,但她还是吃的特别香。平常他们家只有到了过年才有肉吃,现在肉就在她碗里,不吃才傻呢。
吃着香喷喷的肉,苏娇不禁又想起了她爹和弟弟妹妹,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要是可以的话,她可真想藏着肉拿回去给他们吃。
用过了早饭后苏娇把林鸿远的衣裳拿了出来,准备拿去洗洗。
但刚出了房门,就见碧云拿着个木盆走了过来,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衣裳,眉头一皱,一把就把衣裳抢了过来,说道:“你给我拿过来,平时少爷的衣裳都是我洗的,你这笨手笨脚的可别把少爷的衣裳洗坏了。”
平日里林鸿远也不怎么乐意搭理碧云,她唯一能接触的就是他的衣裳了,这上面带着他的气息,没想到苏娇刚来林家,就连她给林鸿远洗衣裳的权力也要剥夺。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当中就带着深深的妒恨。
苏娇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觉得不就是件衣裳吗,她洗过的衣裳多了去了,哪能不会洗。
但刚刚她也摸了衣裳的料子,的确是极好的料子,兴许是真怕她洗坏了。
苏娇点了点头说:“那成吧,你去洗,我就洗我自个儿的衣裳。”
碧云正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子,见她丘陵绵绵,心中冷哼,骂道:小娼妇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就长成了这么个勾男人的模样。
苏娇见她只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嘟囔道:“那我就先走了啊。”
谁知道她刚转身,碧云就尖着嗓子把她叫住了:“等会子,你急什么,跟我去少爷房间一趟,你们那块白布还在不”
苏娇一愣,他们乡下人是不兴在放元帕的,所以李婶子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自然也就没跟她交代。
她倒是看到有块白布,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又怕有什么特别的寓意,虽然奇怪,但也没敢动。
此时见碧云问起来,心说这白布果然是有说法的,好在她没有动过。
“在呢。”苏娇答道。
碧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几步走到她前头,说道:“跟我去拿。”
今早儿夫人就吩咐她把元帕拿出来看看这狐媚子苏娇是不是处子之身了,但她浇苏娇一身水,一时得意就给忘了。
现在瞧了她的身段,又给想起来了。
苏娇却没想那么多,大喇喇的走在了前头,想着快些把白布拿给碧云,她也能早点去把衣裳给洗了。
这件衣裳是她最新的一件了,趁着今儿个太阳大,晒干了明天回门还能穿,也能体面些。
到了房里,碧云就先她一步直接走到了窗前,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苏娇到底是不是黄花闺女。
一把掀开了被子,却只见那块白布上一丝血迹也没有染上。
碧云的眼睛一眯,嘴角就带了一丝冷笑,她看着眼前不解的看着她的苏娇,走到她跟前。
苏娇见她就看了一眼,说好了要拿又不拿,以为她是嫌脏,就准备自己拿了给她,说道:“我来”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苏娇的话,她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她看着眼前表情嫌恶的碧云,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哽咽了一声问道,“你做啥打我”
碧云见她明知故问,伸出手指头戳着她的额头,恶狠狠说道:“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知道你这个失了清白的浪货,你就是个娼妇,你不配嫁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