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猛然反应过来,怒视着他:“你做了什么?”
这么巧她身子不舒服,他便跟着过来了,此事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沈序见状,连忙解释道:“你放心,只是让下人换了浓度稍烈一点的酒,我只是想找机会与你说说话。”
只是酒吗,可为何她隐隐感觉到腹痛。
“沈大人枉读圣贤书,竟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早在你寄回休书的那一刻便已经恩断义绝,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自重。”苏玉婉一手握拳,用长甲死死掐住手心,才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她说完便往一旁走去,擦肩而过之时,沈序不甘心地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苏玉婉大惊,就听沈序满含歉意地道:“玉婉,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迷了心窍写下休书,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尤其是知道你嫁人后,我才知道当初我的行为有多愚蠢。
玉婉,你从小便做了我的妻子,在云溪村,曾经的沈家老宅里,我们一块儿度过了这么多个日夜,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忘了我。”
“你住嘴!”苏玉婉想起萧霖烨教她舞剑时的招式,反手狠狠一拧挣脱开了沈序的手。
她冷眼看着沈序,对他如今这般纠缠不休的行径感到恶心,或许她是应该与他说清楚,“沈序,我今日便与你说明白,纵然你如今百般后悔,我也不会回头。我有夫君,我爱的人是萧霖烨。”
“不,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玉婉,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岂是一个与你认识才不过半年的萧霖烨可比拟的?”沈序语气十分激动,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儒雅与矜持,“从前的事,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如今后悔了,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苏玉婉却冷笑,“沈序,你对不起我的岂止是抛弃发妻这一件事,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这话让沈序愣了一愣。
苏玉婉小腹疼得厉害,先前还泛着酡红的脸此刻一片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沈序想上前扶她一把。
却被飞奔而来的身穿金甲的萧霖烨一拳打倒在地,他将苏玉婉打横抱起护在怀里,扭头看向沈序,凌厉的眸子里带着警告:“沈大人,离我夫人远点,若再有下次我可不确定我的拳头会落在哪里!”
说完,他斜睨了沈序一眼,抱着苏玉婉大步离开了游廊往前院而去。
春绵方才出去找府医,却被一个丫鬟带着在府上绕了一圈,最后才得知府医今日不在,她连忙跑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小姐,您怎么样了?”
萧霖烨步子没停,吩咐她:“快去把马车牵到门口。”
“是。”春绵连忙去了。
方才那一拳萧霖烨用了三成内功,沈序脸上被打得红肿一片,后槽牙隐隐松动,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萧霖烨的背影,眸底迸发出强烈的不甘与愤怒。
前院,方凝霜收到苏玉婉送的衣裳十分开心,正准备感谢一番却不见苏玉婉的身影,这会儿见萧霖烨抱着她从月洞门那儿过来,她连忙跑上前去。
还未开口,就听萧霖烨道:“凝霜,婉儿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
方凝霜大惊,随即连忙点头,“好好好,那你照顾好小嫂嫂,我改日再去看她。”
宾客们见萧霖烨急匆匆冲进来,又抱着苏玉婉匆匆离去,众人都不解发生了何事。
坐在东南角席位上的梁雨柔却注意到萧霖烨抱着苏玉婉出了平阳侯府后不久,沈序也从月洞门那儿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半边脸上多了一片红肿,联想到方才萧霖烨出来时那怒气凛然的模样,梁雨柔似乎猜到了什么。
她拢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攥紧,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沈序啊沈序,你果然还是在骗我!
——
萧霖烨将苏玉婉抱上马车后,依旧搂着她没松手,苏玉婉早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睡梦中的她微微拧着眉,似是因为痛苦额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婉儿别怕,咱们回家了。”
看着她脸上的痛苦神情,萧霖烨一颗心揪着疼,今日若不是隐在暗处的黑鹰来禀告苏玉婉的情况,他还不知道沈序这厮竟还对婉儿存有觊觎之心。
想到此,他眼底浮起一抹冷寒的光芒。
很快马车到了武安侯府停下,萧霖烨抱着苏玉婉下了马车大步往隐月轩走去,并让阿贵去请大夫来。
他才把苏玉婉抱到床上躺下,大夫就来了,萧霖烨连忙让他给苏玉婉看诊。
大夫在床边坐下,取脉枕隔着面巾给苏玉婉仔细把脉,过后又给她扎了一针。
春绵、紫鸢和白鹭三个小丫鬟焦急地站在一旁,一脸的担忧。
萧霖烨更是心急如焚,小声问大夫:“大夫,我夫人她怎么样了?”
大夫收了脉枕,笑着对萧霖烨道:“回小侯爷,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孕初期喝了烈酒导致的身子不适,好在喝得不多并未伤及胎儿,往后可不能再沾酒了,稍后老夫开几副安胎药,稳固一下便可。”
“有孕了?”萧霖烨一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惊喜的同时又有些手忙脚乱,连忙让阿贵拿了赏钱送大夫出去。
三个小丫鬟更是喜笑颜开,原来小姐是有孕了,真是太好了。
萧霖烨内心涌动着激动与自责,婉儿都有身孕了他竟还让她一个人出门,好在他赶到的及时,若是婉儿和孩子出了什么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看着闭目沉睡的苏玉婉,他这才想起来吩咐三个小丫鬟,“你们三人,快去打盆热水来,再让厨房炖碗燕窝,还有把安胎药给煎上。”
“是,奴婢们这就去。”
丫鬟们才出去,萧夫人就匆匆赶来了,“儿啊,婉儿这是怎么了?”
方才听府上下人说萧霖烨抱着苏玉婉匆匆回了隐月轩,还请了大夫,可把她给急坏了。
萧霖烨笑着对萧夫人道:“娘,婉儿没事,方才大夫看过,说婉儿已经有了身孕。”
在平阳侯府发生的事他没说,不想惹娘担心。
“真的吗?”萧夫人一双眼瞪得老圆,“婉儿真的有孕了?”
“真的。”萧霖烨微笑点头。
萧夫人高兴得满脸笑容,一连念了几个阿弥陀佛,声音有些哽咽,“太好了,我萧家终于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