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惊动萧夫人,苏玉婉让方大夫不要声张,方大夫应下后便退了下去。
随后,苏玉婉叫上阿贵和春绵进了屋。
阿贵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这香囊是何时被放在匣子里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愧疚地低垂着头,暗骂自己该死,差点就害了少夫人和小主子。
看着桌上那被拆开了的香囊,苏玉婉眸子微微半眯起,随即倏然收紧。
她在京城并没有与人树敌,要说此刻会恨她害她之人,便只可能是 沈宁!
沈家上下被流放,唯有沈宁逃过一劫,沈宁势必是将这账算在了她头上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春绵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说:“小姐,要不将此事告诉少将军吧。”
竟然有人敢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想暗害小姐和小主子,就该告诉少将军将那人揪出来丢去官府用刑。
苏玉婉摇了摇头,“夫君他最近军务繁忙,每日都忙到很晚才回来,这事就先不告诉他吧。”
春绵皱了皱眉,终是没再说话,小姐如此说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苏玉婉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她看向春绵,说道:“你先将那个装有麝香的药包拿下去放好,日后我有用。”
“是,小姐。”春绵掏出帕子将那东西包好拿了出去。
她又看向阿贵,问他:“阿贵,咱们府上可有会武功的丫鬟?”
阿贵双眼一亮,“少夫人,春绵不就会武吗?”
“不,我是说身手敏捷,平时又鲜少露面的。”
“身手敏捷,又鲜少露面......”阿贵喃喃着,突然想起来一人,他说:“有,浣衣房有个小丫鬟,名叫绿梅,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平时都在后院洗衣裳,很少露面。”
苏玉婉听着不错,便让阿贵去将人带来。
不一会儿,阿贵便将人带来了。
“奴婢绿梅见过少夫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穿绿衫的姑娘,对着苏玉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苏玉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绿梅,人长得很清秀、面相老实,看着是个可靠的,她点点头,说道:“不错,眼下我有些事要让你去办,可能要离开侯府一段时间,你可愿意?”
绿梅躬身道:“少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倒也没那么夸张。”
苏玉婉招了招手,将她叫至身旁,吩咐了她一些事。
——
赵宅。
先前沈序因参与谋逆获罪被关押在监牢时,赵家提心吊胆的过了一阵,生怕被波及。
好在沈家之事并未牵连到赵家,这宅子也并没有被查抄。
只是沈家一朝倾倒,没了沈家这层关系,赵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从前的赵丛整日里花天酒地,流连青楼,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念书上,如今没了沈宁娘家的补贴,又顶着个罪臣妹婿的身份,连青楼也不待见他。
他只好跑去赌坊寻乐子,没想到手气不好,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
赵婆子原先还想通过沈宁为自家女儿谋一份嫁妆,如今别说嫁妆了,连家里的开销都快供不上了。
一大早,沈宁还睡在床上,赵婆子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卸下了慈眉善目的面孔露出狠厉的神情瞪着她,“沈宁,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做早饭!”
沈宁揉着惺忪的睡眼,恳求地道:“娘,我怀着身孕实在是疲乏得很,不是有下人吗,让下人做吧。”
沈婆子冷哼了一声,“如今没有下人了,家里的下人都被我遣散出府了,往后这家里的活就你来做。”
“什么?”沈宁登时清醒了过来,怔然地看着赵婆子,“娘,您为何将下人都遣散出府?”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赵婆子看向她的眼神彼时充满了厌恶,“和丛儿成婚时你说会让你大哥帮丛儿某个好差事,结果呢,你娘家大哥谋逆获罪,沈府被查抄,答应帮丛儿的事也没办到,如今家里的银子都快用空了,不遣散下人哪来的银子发月钱。”
沈宁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先前赵丛才把我压箱底的三百两银子都拿走了,怎么就没钱了,他把钱用哪儿去了?”
沈婆子含糊其辞地道:“丛儿拿走自有他的用处,你身为他的妻子,如今家中养不起下人你就该主动包揽家里的活计,赶紧起来,做完早饭还得洗衣裳呢。”
没了沈序的庇佑,赵婆子对她的态度直接来了个大转变。
沈宁双手紧紧攥着床褥,委屈至极,她如今怀着身孕,就是多站会儿都腰酸腿疼,哪还能洗衣做饭。
见她依旧坐在床上不动,赵婆子怒了,直接上前来一把将她拽起来,“嘿,你个小蹄子,老娘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还当你是吏部侍郎的妹妹呢,你大哥都被流放了,他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你如今是罪臣之妹,要不是看在你肚中怀有赵家骨血,我早让丛儿休了你了,还敢忤逆老娘!”
沈宁红着眼,迅速将衣裳穿好,无奈地说:“我去,我这就去做。”
出了房门,果然见府上一个下人都没有了,沈宁只好咬牙亲自去到厨房做饭。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却被赵莹嫌弃,“大嫂,你好歹是农村出来的,怎么做的饭如此难吃,你自己看看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面对小姑子的挑剔,沈宁无法忍受,她怒然地看向赵莹说道:“我怀着身孕做饭已经很辛苦了,你还如此挑剔,嫌不好吃你就自己去做。”
赵莹冷嗤了一声,“怀着孕怎么了,你作为赵家媳妇,这些都是你该做的,从前你是吏部侍郎的妹妹,有人伺候。如今可不是了,所以你最好是将姿态放低些,要是惹得我不高兴,说不定大哥他随时会休了你!”
“好啊你让他休啊,他敢休我,你们一家子就得从我这儿搬出去,别忘了这宅院可是我大哥给我的陪嫁,不是你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