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来的路上便听宁嬷嬷说了此事,进去前厅,先是向萧夫人行了一个礼。

看到那些布匹,苏玉婉不禁被震到,“萧夫人,您这是?”

萧夫人眉开眼笑地道:“听说苏小姐开了家绣坊,我家里正好有些布匹,便想着给你送过来。”

苏玉婉微怔,这些布匹中不仅有上好的丝绸、云锦和蜀锦,还有极其难得的金丝软烟罗。

这些料子平常有钱都很难买到,大多都是进贡到宫中的,萧夫人带来的这些想必是皇上赏赐的。

“萧夫人,无功不受禄,这些太昂贵了,玉婉不能收。”

闻言,萧夫人对她道:“收着吧,我呀,自从上一次在尚书府见到你就觉得十分有眼缘,我那家里就一个混小子,这些布匹也不大用得上,给你正好。”

虽然萧夫人这么说了,可苏玉婉还是不肯要,一匹便罢了这足足二十匹,以京城的物价来换算,这么些布匹起码价值千金。

见她始终不肯收,萧夫人只好说:“苏小姐若是觉得受之有愧,不如这样吧,我听说苏小姐的绣工十分精湛,你就帮我做身衣裳,可好。”

苏玉婉抿了抿唇,“只要萧夫人不嫌弃,玉婉自然愿意效劳,做衣裳一匹布也就足够了,其余的萧夫人还是带回去吧。”

“你替我做衣裳,其余的布匹就当是我送你的谢礼,可不许再推辞了。”萧夫人强硬地道。

无奈,苏玉婉只好道:“那我便挑些适合夫人的颜色,每样都给您做一套,否则这么多布匹,玉婉拿着不安。”

萧夫人想了想,笑道:“也成,不用做许多,女儿家做多了针线活伤眼睛。”

苏玉婉唇角带笑,“多谢萧夫人关心,玉婉会注意的。”

之后,萧夫人和苏夫人闲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了相府。

送完客,苏夫人便让下人把这些布匹入了苏玉婉的私库,同时她有些犯疑惑,阿婉也不过才与萧夫人见过一面,今日怎么会突然送了这么多上好布匹给阿婉。

苏玉婉也纳闷,上回萧霖烨救了她,答应给他的谢礼都还没做好,今日萧夫人又送了这么多珍贵的布匹来,这么重的人情她可怎么还。

回了松雪阁,苏玉婉便拿起还未绣完的香囊继续绣,收完最后一针,她又在香囊内层绣了一个小小的‘安’字。

听说萧小侯爷跟随太子去了边境平定战乱,愿他能平安吧。

——

沈府。

梁雨柔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为了养好胎,她花了不少嫁妆银子购买补品补身子。

不仅如此,这一大家子都得靠她的嫁妆和娘家的贴补过日子,长此以往,她的嫁妆也不剩多少了。

这日,梁雨柔发现送来的燕窝十分的稀,没有往日那般浓稠,味道也像掺了水一般。

她便让佩儿把厨房的人叫来。

半晌后,负责厨房的余婆子来了雨兰院。

“小姐,听佩儿姑娘说您找我?”余婆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恭敬地站在梁雨柔跟前。

梁雨柔瞥了她一眼,怒声质问道:“我问你,今日的燕窝怎么回事,不仅份量少了还像是掺了水一般,莫非是你们偷吃了?”

余婆子被她这一声厉喝吓得连忙跪下,“小姐,不是奴婢们偷吃了,是......是......”

“是什么,还想狡辩吗,今儿你若不老实交代,本夫人便要让你们尝尝偷吃的下场!”

“我说,我说,小姐,这燕窝确实只有往日一半的量,里头也掺了水。”

“哼,还说不是你们偷吃了。”梁雨柔瞬间变了脸色,正准备让佩儿家法伺候,就听余婆子说:

“小姐,真的不是我们偷吃的,是沈老夫人,是她让我们减少燕窝的份量往里头掺水的,奴婢没有骗您。”

梁雨柔一愣,“婆母让你这么做的?”

余婆子连连点头,“是,奴婢不敢欺瞒。”

“佩儿,去把老夫人请过来。”

“是。”

佩儿出了屋门,很快,沈婆子和沈宁便一块儿过来了。

沈宁见气氛有些不对劲,笑着问梁雨柔,“大嫂这是怎么了,你如今胎刚坐稳,可不能动气啊。”

梁雨柔看都没看沈宁一眼,直接问沈婆子,“娘,厨房的人说是您让她们把我的燕窝减半掺水的是吗?”

沈婆子如今成了梁雨柔的婆母,沾了梁雨柔的光,下人们都尊称她为老夫人,身上的衣裳也从原来的粗布麻衣变成了绸缎。

她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余婆子,对梁雨柔道:“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

梁雨柔顿时来了火,“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婆子让余婆子先退下去,这才对梁雨柔解释道:“雨柔,你别生气,娘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家里省点钱,你看你这胎如今也有三个月了,算是坐稳了,这些燕窝人参什么的少吃一些也不打紧,否则天天这么吃,那银子烧得慌。”

她看过府上采买的账单,光梁雨柔每天的燕窝就要二十两银子,更别提隔三差五还有人参这样的名贵补品。

都成亲的人了还如此不知道节省,这样吃,迟早得把家里吃空了。

梁雨柔听到这话,气道:“娘,我花的可都是我的陪嫁银子,您凭什么做这个主?”

这时,一旁的沈宁插话道:“大嫂,你这样讲就不对了,你如今嫁给了我大哥,你的陪嫁也算是夫妻共同财物,我娘只是为了你们的将来考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你怎么能如此质问她。”

梁雨柔本就气得不行,又听到沈宁这样说,当时就怒了,她拧过头看向沈宁,“这府上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花的我的陪嫁银子,若说要省钱,宁姐儿早些嫁出去,不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吗?”

“大嫂,你、你怎么这么说我呢......”沈宁被她说得脸色涨红,十分委屈。

梁雨柔可不惯着她,“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你在这府上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过着小姐般的待遇,竟还敢反过来说教我,你莫不是觉得我和你曾经的那位大嫂一样软弱好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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