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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这几天才把书整出来,早上林花就叫来了收废品的称斤按两把夏天的书给卖了。
原本买回来大几十的书,按公斤称,一公斤才几块钱,最后收废品的给了林花十几块钱,把那一摞摞书放在了三轮车后面收走了。
林花转身就把那十几块钱塞给了夏天。
“这天热得,买冰棍吃去。”
夏天嗯嗯两声,去商店买了一提子雪糕,递给林花一根,剩余地塞进冰箱。
“我程爸回来记得让他吃啊。”
林花嗯了两声,在拆被套洗衣服。
夏天又招呼了一声,“妈我出去一趟,”背上挎包准备出门。
林花不放心地从卧室出来,“路上小心车。”
夏天挥挥手,“我知道了,要看路,不能乱跑,也不会闯红灯,妈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这样不放心。”
林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又问道:“兜里头有钱吗?是出去和朋友逛街吗?”
夏天胡乱地点点头,嘴里头含糊一声,“有钱。”给应付了过去。
她穿好鞋,风风火火地就闯出门去,哪里有大人的样子。
林花摇摇头,笑着回了屋。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一切风平浪静地好像生活本身就是这样。
夏天出门就打开导航,骑了一辆电单车。
等到了白杨约好的地方,她把车停到划线处,按掉了手机导航。
咖啡厅里,白杨正按着手机回消息。
最近律所接了个经济案件,全员都忙得脚不沾地,她这个老板却偏偏跑到这里来。
门上挂着一小串铃铛,夏天推门叮铃叮铃地响起。
这里倒是没有奶茶店那种吵闹,人不多,是个交流的好地方。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夏天望了望,就看到了白杨。
谢绝了门口店员的招待,夏天向白杨走去。
白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衣着优雅精干的女强人姿态。
她看到夏天,招了服务员给夏天来了杯奶茶,又说道:“稍等,我处理点事情。”
奶茶上来,夏天咬着吸管发呆。
过了一会,白杨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才严肃地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夏天摇摇头,她继续问:“那你怎么会知道‘向晚晴’这个名字。”
夏天目光平静,在白杨说到向晚晴的时候,心跳却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就好像这个名字有什么魔力,让她心脏由不得的鼓噪。
她声音低低的,“白杨姐,我找我过去同学问得。”
“我就想知道她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杨指尖不由自主地点着桌子,“她,”顿了顿,“跟你没什么关系。”
夏天看着白杨,白杨手指颤了颤。
这也是向晚晴的交待,她说过,不愿意再和夏天扯上关系。
哪怕过去三年,她都记得向晚晴当时说过的话。
夏天知道白杨姐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她也没想过这一次就套出话来。
她只是从挎包里掏出了那张照片。
“这是从我书中掉出来的。”
夏天把照片推到白杨面前,“看到她我的心脏就很疼。”她抬手捂住心,“这里告诉我,她对我一定很重要。”
白杨看着照片沉默不语。
夏天却收回了照片,背起挎包,“今天麻烦白杨姐你跑一趟,我妈不知道我来找你,要是你和她有联系,麻烦你告诉她,我再找她。”
白杨沉默着看着她的背影,手机呜呜震动,夏天把那张照片发过来了。
照片上还能看见夏天以前的小可怜样,向晚晴眼睛里也还有未灭的光。
白杨按掉手机,揉揉太阳穴。
这都什么事儿,还要瞒着父母,林花要知道她和夏天聊起从前,非撕了她不可,还有向晚晴。
白杨手指微动,又点开那张照片,她叹口气,是时候再去看望一下故人。
女子监狱,狱警带向晚晴出来,白杨坐在狭窄的隔间拿起电话。
对面的人胖了不少,目光平和。
白杨:“听说你在狱中表现优秀,又减了一年刑,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你再有三年就能出狱了。”
向晚晴黑瞳幽静,她把电话放在耳边,嗯了一声。
“出来有没有想过干什么?”白杨闲话家常般问起。
向晚晴愣了愣,她指节握住电话诚恳地摇头,“不知道。”
白杨笑了笑,“没想过那现在就要开始想想了。”
向晚晴沉默了半会,“好。”答应了。
白杨这才说起,“我找你其实是有人拜托我过来的。”她目光滑过向晚晴平静无波的面孔,这三年的改造生活彻底把她的情绪泯灭,她看起来就很沉闷。
“是夏天。”白杨盯住向晚晴的面孔,那平静地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她考上了大学,还是一所医学院,是二本,不过以她的基础也很不错了。”
向晚晴目光闪闪,她没有问。
白杨继续道:“你们以前有照过合照吗?”
向晚晴下颌收紧,她想起那日的黄昏,道路的尽头,破旧的老相馆,一切都在记忆里褪去颜色,泛着黄。
“有。”
“她发现你们以前的照片了,再找你。”
向晚晴沉默半响,探视时间要到了,她才轻声问:“找我做什么?”
白杨说:“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却觉得你对她很重要。”
铃声响起,狱警拉开门。
“探视时间到了。”
白杨站起身最后说道:“我给你带了些衣物还有吃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向晚晴收到包裹是踏完缝纫机后,她把包裹打开,手还带着微颤,翻到了那封信。
信封的粘口被人打开过。
每一个送进来的包裹都会被打开检查。
她从里面倒出一张相片。
红的底,画面上是拘谨的两个人。
夏天,她喃喃念道。
看了半会又把照片装了回去,她枯坐在床上,目光低垂。
不要想起我。
还有那些痛苦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