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格往锅下点好火候,就站在锅旁边等着,过了一会,铃突然间响了,周格端起锅,小心地把面条倒进两个碗里。
做好这一切的周格,谨慎地关了火,端着碗,走到了餐桌前,他向着戚陌的方向说着,“姑娘,来吃饭了!”
女孩飘到餐桌前,在周格的旁边坐好,她端起碗,尝试着碗里的面条,夹着白菜的面条滑入肚中,她不由得赞叹着周格的好厨艺。
白菜保留着它之前的爽口,伴有葱花的清香,在配合着面条本身的滑溜,真的很好吃,她很快地一碗见底。
“怎么样?还是挺好吃的吧!”周格自信地说着。
戚陌刚想说些什么,就看着场景再一次地剧烈变化着。
我的天啊!照镜子之前至少给我个心理准备不行吗!
镜子里并不是什么大美女,镜子里的女人脸上沾满着红色的黏稠物,卷曲的头发上隐约还有些泥块。
戚陌吓得把镜子直接扔到了折叠床上,迅速向前跑着,不自觉地冲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里占着整面墙的镜子,戚陌只希望自己的眼睛也瞎了……
听到“咣当”一声关门的周格,也突然间想起来了,卫生间好像有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随着“哗哗”的水声响起,站着的周格继续蹲了下来。
他慢慢地翻找着用来储存衣物的箱子,他一件件地摸着自己的衣服,感受着衣服的面料,最后下定决心般的,把自己那件母亲走之前给自己买的那件外套拿了出来。
周格摸着外套,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他想起母亲临走之前看着自己的愧疚的表情,想起母亲把衣服递到自己手上的不舍的表情,想起母亲对自己的最后一句叮嘱…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他们抛弃了…
后来,那些债主找上门,拿着棍棒,堵着家门让他还钱。
他永远忘不了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那时的自己就像一个代价预估的商品,他把父母留下的房子卖了抵债,同时把自己的眼睛卖了换钱。
走出医院的时候,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甚至这个世界的样子,他再也看不见了。
“不是已经被抛弃了,为什么还会哭呢?”周格的手慢慢摸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喃喃地说着。
浴室里,戚陌打开淋浴喷头洗着自己身上的泥土和血液,看着从污水孔留下去的红色液体,女孩默默地摇着头。
镜子里,氤氲的水汽之下,一个身形曼妙不着一物的女子站在淋浴下,自上而下的温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清洁着她的身躯。
女孩正接受着温水的抚慰,突然间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周格用他那好听的嗓音开口说道,“姑娘,衣服我递给你,麻烦你走过来拿一下,衣服里包着毛巾,毛巾是新买的,没有用过。”
戚陌走了过去,开门的瞬间,镜子上的水汽渐渐凝聚,在镜面凝聚成水珠,最后慢慢留下。
周格把衣服递给戚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这是周格自成年以来第一触碰到女孩子的手。
女孩子的手软软的、滑滑的,周格的耳垂不由得红了。
女孩拿到衣服,极其有礼貌地向周格说了声“谢谢。”接着就把门关上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镜子里的女人也在看着她。
女人留有长长的棕色卷发,眼睛是风情万种的丹凤眼,女人的长相有些妖媚,乍一看似乎不像是个好女孩。
戚陌用周格给的毛巾把身上擦干后,套上了周格给的外套,只是外套很大,她穿上就像穿裙子一样,露出修长而又白皙的大腿。
“咣当”一声,门再次被风吹开,已经躺在折叠床上的周格默默地裹紧了被子,闭眼尝试睡觉。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对于周格来说,白天和夜晚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见。
他总是自欺欺人地闭眼睡着,却又在午夜装作自己被噩梦惊醒。
只是那时,没有人像这个女生一样,一直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在他耳边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周格,微微抬着头,慢慢地卸下了心里的心防,他紧紧地抱着女人,在她的肩膀上委屈地哭着…
戚陌也一头雾水,她从浴室出来之后,身体又莫名地被控制了,嘴巴根本就不听她的话,就好像有人在操控着她一样。
憋屈死了,她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在夜里被惊呼声吵醒,结果身体还自发地去安慰对方,明明比起来,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
过了一会,戚陌听着声音越来越小了,小心地低头看去,发现少年已经睡着了。
她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把被子给他盖上,扶着他慢慢躺下,确认他睡着后,戚陌试了试自己的胳膊和腿,发现重新掌握它们的控制权后,她迅速跑到旁边的那张折叠床上,盖上被子,也慢慢地睡着了。
感受着身边已经没有人的周格突然间眼睛睁开了,依旧是空洞的眼眶,周格望着江白的方向,慢慢地扬起了嘴角。
感受着自己刚才感受到的久违的温暖,少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依旧还是一片黑暗,但是,至少这黑暗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丝光明。
再次睁开眼睛,戚陌看到了一股拿着手机正拍照的女孩,但那女孩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渐渐地走到周格旁边,她趁周格不备,直接拨开了周格的头发。
她看清周格的面容后,脸色瞬间变了,嘴巴也变得不干净,“就长这样还出来卖唱!我本来以为是个帅哥呢,结果居然是个瞎子!”
女孩的话继续像刀子一样的输出着,戚陌注意到周格弹吉他的手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不受影响地继续弹着。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好!
不受控制地身体坐到周格身边,手覆在周格的手上,陪着他一起弹着这首曲子。
戚陌看到了,长发遮掩下的周格的耳朵慢慢地红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好喜欢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