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鸳带着小宝来到一家小酒楼,店家人少却不失热情,母子两在酒楼吃了一顿满意的午饭。

用过午饭,唐鸳赶着马车去往当初原主典当玉佩的铺子。

来到铺子,唐鸳停靠好马车,牵着小宝往铺子里走去,刚踏入门口,一小伙计就迎了上来,“小娘子可要典当什么?我们这里金银铜首饰,玉,古董花瓶字画……都收,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唐鸳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道:“我来赎买曾经典当的玉佩。”

小伙计失望,不过还是面带微笑道:“小娘子请稍等,我去寻掌柜来。”

唐鸳点点头,稍等片刻后一中年男人在小伙计带领下来到唐鸳母子俩面前,经过小伙计介绍,掌柜知道唐鸳来意,接过纸张看了看,心中微微惊讶。

“小娘子请稍等,在下去去就来。小东啊,你替我招呼两位客人。”说着,他把纸张交还给唐鸳,匆匆往后院走去。

小伙计疑惑掌柜的行为,好在听话,从不过问其他与他活计无关事情,热情邀请唐鸳母子俩来到坐下,又奉上两杯茶水和一盘点心。

唐鸳轻蹙眉,拿一块点心给小宝,侧耳倾听铺子后院动静。

只听见掌柜唤来一人道:“你去禀报主子玉佩主人来了。”

又听到有一飞跃踩踏瓦砾,翻墙离去的声响,随后就是掌柜来回走动声音。

唐鸳皱了皱眉,目露寒芒,警惕地等待这家铺子真正东家到来。

一刻钟后,唐鸳听闻三道匆匆细微落地声,还挺熟悉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把小宝抱到怀里。

小宝眨巴眨巴眼睛,仰起小脑袋,仰视着唐鸳,张开小嘴想说不用娘亲抱抱。

唐鸳抬手就给他擦嘴角的糕点粉末,“小馋猫,慢点吃。”

以至于小宝未能把要说话的话说出口,就看到掌柜带着两人掀起帘子走了过来。

走着走着,唐鸳母子俩看清了来人,小宝脱口问道:“娘亲,你说他怎么来了?”

唐鸳勾了勾唇角道:

“也许这家铺子就是他的。”

说来也巧,霍庭前来洋县的时候,发现洋县县令在这里打探消息。

而这里恰巧就是西梁的一个据点。

曾以为他是要与西梁人暗探有联系,不曾想他是在调查唐鸢母子的下落。

霍庭命人偷偷端了铺子,让自己人补上想等着唐鸢自己前来买回曾经典当的玉佩,还命人暗中跟踪洋县县令,企图从他哪里查到唐鸢母子下落,不过意料之外的是他提前认出了他们。

霍庭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

一干人等离去,铺子小客厅里仅剩下三人,霍庭坐在唐鸢对面,看向她道:

“你与洋县县令是什么关系?”

唐鸢搜寻原主记忆,原主能带着小宝在这里安静的居住一段时日,还真多亏此人,后来遭遇刺杀,原主恐给他带去麻烦,故而带着小宝不告而别。

想着,唐鸢发现此人与原主一起长大,两家相邻,若是没有赐婚……勾起唇角道:

“当初若是我没有大发善心救你,我定会嫁给他,平安幸福的过一辈子。”

霍庭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心里不是很舒服,审视着唐鸢,想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唐鸢继续道:

“我和他一起长大,本是天作之合,只因你,我变得不幸,既然当初你选择驰骋疆场,放弃新婚妻子,任由她自生自灭,那你就该明白夫妻情意也消散了,劳烦霍大将军把玉佩拿出来吧,我定会分文不少的奉上银子。”

原来她不愿意嫁给他,那当初的谣言是谁放出来?霍庭凝眉,下意识问道:

“你喜欢他?”心怀忐忑,他此时很明白自己并不想从唐鸢口中听到喜欢二字,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唐鸢的答案。

唐鸢回想着原主的记忆,没有隐瞒,十分认真地道:

“曾经爱慕,现在不过是回忆。”

物是人非矣!霍庭听明白了,心下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抬眸凝视唐鸢,唐小宝视线在两人来回转悠,小眼睛滴溜溜转悠,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度凝滞,过了许久,霍庭道:“玉佩可以给你,你带着小宝和我住一个月。”

唐鸢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不行,出价吧!”

同时,唐小宝道:“我就算住在乞丐窝里,我也不要和你住。”

这孩子竟然这般嫌弃他,霍庭嘴角动了动,看向唐鸢,唐鸢道:

“乞丐窝虽没有你府邸华美舒服,但它至少能让我们母子保命,活得顺遂。

霍大将军,你时间紧凑,我们母子就不打扰您了,您老还是赶紧出价吧!”

霍庭心思一动,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指微微蜷缩,打探相问道:

“你们住过乞丐窝?”

唐小宝撇撇嘴,住乞丐窝有啥好奇怪的,没做深思直言道:

“住过啊,还住过好几次,既能省钱还能不让刺客发现我们的存在,多好的住处。”

唐鸢抬手摸了摸唐小宝的小揪揪,是啊,刺客以为母子两出生富贵,定会嫌弃臭气烘烘的乞丐窝,哪曾想他们就住在那里,躲过很多次刺杀,抬眸看向霍庭,不知这位会作何想法,不过这不重要了,这仇她自己报才能让原主解恨不是?

她道:

“我们谈玉佩吧,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谈,霍大将军若是不愿意谈,我们母子改日再来。”

上次在洋县隐居躲藏刺客,原主和小宝都无法好好逛一逛这地方的有名风景和品尝美味小吃,这次她定带着小宝走走,逛逛,吃吃美食。

唐鸢抱起小宝要走,霍庭起身,抓住唐鸢的胳膊,眼神充满愧疚,低声下气道:

“我不知道会给你们母子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会调查刺客一事,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想补偿你们母子,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唐鸢回头看向霍庭道:

“霍大将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选择就该为这份选择负责,我们母子现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十分幸福,我们真不愿意再与过去有联系,余生还是各自安好吧!”

唐鸢用异能挣开霍庭的手,抱着儿子往外走去,留下一句话道:

“余生再也不相见。”

唐小宝趴在唐鸢肩膀上,看了霍庭一眼便收回目光,搂着唐鸢的脖子看向前方,问道:

“娘亲,我们一会去哪里?”

唐鸢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望了望上空的骄阳,回应道:

“听说这里有一家很好吃的凉皮,我们去尝尝。”嗯,在小酒楼吃饭的时候,唐鸢就把该打听的都向小伙计打听清楚了,现在直奔目的地就成。

抱着小宝上马车,唐鸢头也不回的赶着马车离开了。

霍庭透过窗户看到悠悠离去的马车,想要追的勇气都没有,曾经的他不喜这门亲事,用行动反抗,没有告别就离去,也没有给家人留下一句照顾新婚妻子的话语,就毅然去往战场。

现在问他后悔曾经的选择吗?

霍庭心中已有明确答案。

不会后悔去战场拼搏,但后悔没有去琢磨这场赐婚背后的事情。

当年自己年轻气盛,少年得意风发,妻子定是世家显赫的嫡女,并不是唐鸢这样没落武将家出来的女子。

曾以为这样的女子见识无法与世家嫡女相提并论,压根无法与他有共同话题,更甚是理所应当的认为母亲即便不喜,有皇上赐婚在,也不会对她过分苛刻。

想到当初在黑风寨的那场对话,唐鸢这样的女子令他欣赏不已。

霍庭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回想刚才看到唐鸢眸中的厌恶,冷漠,霍庭无法坦然与之相视。

霍庭今日明白他错了。

这场婚事在人恶意宣扬下促成的,当事人双方都无法反抗,他能逃离,唐鸢却被困住了,是他对不起她……

霍庭抬脚往外走去,猛然发现马车已经消失在街上,不知所踪。

想到刚才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霍庭招来暗卫命他去查唐鸢母子所在地。

此时,唐鸢母子已经在一家客栈入住午休,并未去吃凉粉。

寻找许久,霍庭都没能等到暗卫消息,只得回了洋县县衙。

县令听闻手下禀报霍庭回来了,他便亲自出门相迎。

对于霍庭他自然不喜,但他还是能做到公私分明,两人在照壁相遇,县令拱手行礼后说道:

“将军,前来所谓何事?”霍庭没有回应,只道:“我们去书房相谈。”

霍庭这么一说,县令不由得多想到:军粮一事不是商量妥当了吗?这家伙前来还有什么事?难道军粮出了问题?

这么一想,县令脸色变了变,领着霍庭往书房走的速度加快了些许。

两人走进书房,下人奉茶后,房门紧闭,县令问道:

“将军,军粮可还好?”

霍庭闻言,知道是县令相差了,回应道:

“今日我前来不是为了公事,有一桩私事想问问赵大人。”

赵大人疑惑,他与霍庭素来没有交集,甚至因霍庭这男人害得唐鸢被逐出家门,如今还带着儿子不知所踪,赵大人对霍庭恼恨不已。

赵大人问道:

“将军想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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