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婉中气十足的声音再一回激怒其它罪犯。

“这女人疯了不是?怎么到如今还在胡言乱语?放爷过去,看爷不撕烂她的臭嘴,什么县主,打搅的爷连咪一会的时间都没。”

听到罪犯的污秽之言,和婉的视线中闪烁着咄咄的凶光:“放肆,本县主金枝玉叶,等本县主出去,定要你们好看。”

“小县主,进了这大牢,管你是县主殿下,在这地方,全都是重刑犯。”

和婉彻底沉溺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之间,才不会把这一些罪犯的话听进耳朵中。

“你们等着,你们这一些不识金镶玉的该死的人,等本县主从这儿出去,定要把你们抽筋活剐。”

许是给和婉口气中的腾腾杀机震撼住,那一些罪犯们这才没再张口顶回去。

而和婉则是嘚瑟的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才预备拍着牢门再叫,便听到一声接着一声沉练的步伐声由远至近的传过。想到可能是来救自己的人,和婉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竖着耳朵,张大嘴大叫:“来人,我是和婉县主,你快去宫里告诉皇贵妃,我被赵楚楚那**关到了大牢中,再去定安公府通知一声,叫我父亲带人去抓那**,本县主要叫赵楚楚知道,敢和本县主作对,定要她痛不欲生。”

想到赵燕楚可能落得的结局,和婉激动地连连音都在战抖。

可,她讲完这一句话过了半日,那人却仍旧不为所动,而是继续慢步冲着她走来。

大牢的光照非常昏暗,那人背对惟一的一道光源缓缓的冲着和婉走过来,和婉压根看不明白来人的样貌,只是觉的他身形很高大,有三分熟悉,又有三分陌生。

她咪着眼遮住刺目的光彩冲着那人看去,嘴巴上同时还在说着:“你是大牢的人吧,只需你可以把这事办好,本县主决对不会薄待你。”

便在和婉讲出各种诱惑引诱着来人,突的,当她看明白来人到底是谁时,整个人全都愣住。

喋喋不休的嘴也因为震骇而张大,嗓子更像是被人扼住,半日都喘不上来一口气。

独孤深还是第一回看到这般的和婉,满口的粗鄙之词,话语之中的歹毒,还有那彷如疯魔一般的暗红眼睛。

“齐王哥哥?”半天后,和婉这才像是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呢喃的唤着来人。

独孤深冷目幽幽,已然站定在牢屋门外,便如同在瞧一个杂耍艺人看着和婉,只是缄默的,直瞧瞧的看着她看。

和婉不知怎么,给独孤深的视线看的心中发虚,想到自己方才咒骂赵燕楚的话,立即不安的看了一眼独孤深。

可,又想到她竟然敢背着人把自己丢到大牢,和婉又像是寻回了些胆气,抬起脑袋求救般的望向独孤深。

“齐王哥哥,你终究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赵楚楚她买通大牢狱头儿,将我丢到了这儿自生自灭,着实是心机恶毒、其心可诛,齐王哥哥,你不要被那女人给蒙骗了,她决对不是好人。”

独孤深凉凉的看着讲出这通话的和婉,对上她满含期盼的眼睛,停了片刻儿,像是回复她一样,慢慢地恩了声。

得到独孤深的回复,和婉更像是收到了极大地鼓励,继续开口向赵燕楚泼脏水。“齐王哥哥,你我都心知肚明,赵楚楚她是大哥安插在你身旁的眼线,这般的女人留不得,将她留在你身旁,她迟早会害了你。齐王哥哥,你千万别给她体现出来的怯弱假象骗了,实际上赵楚楚这人最恶心恶毒

,她百般对你示好,便是想从你身旁套取更多的有用线索,转头不但向大哥投怀送抱,还把你出卖的彻彻底底。”

看着讲到激动之所实在快要手舞足蹈的和婉,独孤深仍然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着她那一张因为激动而略带扭曲的脸。

开口问:“要是赵楚楚真如你嘴中所言的那样不堪,孤王该怎样对待她?”

和婉立即露出咬碎银牙的凶光,“那女人水性杨花,既然这样,那便该叫她充入军营,这般也算是成全了她怜惜边疆将士的苦心了。”

和婉扫了一眼独孤深的面色,猜测出他可能不舍,为迎合他,她只可以再开口说:“齐王哥哥要是觉的这种处罚有一些重了,那便叫她发配为奴。左右,这种其心不纯不正的贱女人,是没资格留在齐王哥哥你身旁。”

听着和婉嘴中的关于赵燕楚的结局,独孤深视线中的寒意越发深,面上的嘲笑也越发浓。

他本当,从楚楚那儿得到的真相可能是假的,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和婉用这么歹毒的话来抨击楚楚时他才恍然觉悟。

原来,自己照料了这样多年的小女孩却是一头冷酷的豺狼,她不但作出伤害着他的事,乃至还把他视为最顾惜的人活生生的‘吃了’。

可笑的是,他却无知无觉,还对她照料有加。

黄泉之下,阿莞要是知道这所有,会不会埋怨他?会不会厌弃他?会不会责怨他居然对杀害她的真凶百般维护。

想到这儿,独孤深就觉的一缕血气翻涌,跟着,胸口处传过一阵刺疼。

‘扑’的一声。独孤深愣是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粘着血珠的嘴唇如喋血的杜鹃花,妖异的在这阴寒濡湿的大牢中悄然绽放。

和婉被忽的吐血的独孤深吓一大跳,眼见到他唇边的血沫不停的向外冒,她吓的手足无措,伸手就要去搀抚因为吐血而躬下身的独孤深。

而独孤深,当他看到那对从监牢中伸出来的手时,便如同看到了世间最嫌弃的东西,骤然向后倒退了数步,厉声呵斥:“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孤王。”

和婉被这声咆哮吓的一惊,张大了圆圆的眼无辜的看着他。

不错,便是这神情,这女人用这幅神情骗了他十多年,叫他以为她是个纯真无邪、心无城府,可真想不到,便是她,害死了他的阿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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