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不记的了,数年前在济阳周边也曾发生过一场并非非常大的虫灾,当蚱蜢过境,无数粮食都遭了秧。朝堂还没来及作出反应,灾区就生乱,受灾百姓闯入了地方州府,险些将州府中的郡守给活扒了。还是小公爷听闻了这事,调集兵马镇压,这才保下济阳。”
阿娇越说越心焦:“殿下当了救灾御差,带粮草前去灾地这并非大事,可婢女担忧的是,殿下要是也碰见了灾民爆乱,那可如何是好?要知道,殿下现在身子还不算好,这般奔波,着实不妥。”
听着阿娇念叨,赵燕楚也按捺不住担起心。
她倒想不到在这一个地方遭了灾竟然还可以发展出这样多邪乎的事。
只是细想也可以理解,在天灾跟前,人类终归是渺小的。没了居住的房舍,也没了可以果腹的粮食,可不就是把人往癫狂里逼迫么?
要是救灾御差再不给力,灾区发生爆乱只是迟早的事。
但赵燕楚觉得,以独孤深的能力,应该不会会叫事发展到那一步,即使是真到了那一步,打小便在沙场上行走的他,当然也不会怕那一些打打杀杀。
可,阿娇的一句话还是叫她按捺不住揪了心。
这货才为阿莞的事吐了血,昨天还要死要活的样子,今日就主动扛下这样的差事,即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果真,还是定安公和寿云的那封信坏了事,她真觉的这定安公府和齐王府还真是天生相克。
以前和婉作威作福时,磋磨她,如今和婉被押解起来,又跳出来个和婉的爷开始变相磋磨独孤深。
赵燕楚心中越想越糟心,到最终,更加是不客气的把捏在手中的金钗恶狠狠的拍到梳妆台上。
盯着铜镜中那一张倾世绝色的脸,对站背后的阿娇说:“我要你遣人去请独孤沉来府中的事,办的怎样了?”
阿娇看出赵燕楚此时心情不好,赶快开口说:“一大早便要人去了越王府,料来过一会便会有消息传过。”
讲完,阿娇又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脸色不虞的赵燕楚,说:“主儿,你真想在这时收拾那人?实际上,婢女并不觉的委曲。”
赵燕楚睨了一眼站自己背后彷如小媳妇般的阿娇,教训她说:“看你这怂样子,不会是进了几次宫,便开始畏首畏尾了?”
阿娇被赵燕楚数落的俏脸通红,垂着脑袋不敢应声。赵燕楚继续说:“老娘如今恰是心情不好时,这时不跳着出来寻翊坤宫的麻烦更待何时?况且,宫中的那几个你觉的哪一个是善类?”
阿娇听着赵燕楚义忿填膺的话,心中又是不安,同时也偷偷地激动。
近些时间齐王府上下发生了不少的事,可没几件事是可以叫人心情愉快的。再加之殿下又在这时搂上了救灾御差的活计,主儿的心情可想而知。
至于翊坤宫,主儿讲过迟早是要收拾的,这一天谁也避不开。
况且,主儿亲口讲过,她这样作,也是为给她出恶气,有一个这么袒护自己的主儿,阿娇只觉的分外幸运与顾惜。
恰在此时,外边有人进来通传,说是越王来了。
赵燕楚立即抬眼与阿娇的视线对看,都在彼此的视线中看见了丝意外:哟呵,色小子还真不经念叨,这样快便跑过来了?
相对赵燕楚的意外,等候在前厅的独孤沉此时却是如坐针毡。
要知道,他可是险些对嫂子作出了那种荒唐事,虽然事后他已然被哥恶狠狠的收拾过,而他也亲自去教训过那敢给他下拌子的**。
可是,他却是一直没勇气再敢出现于赵燕楚的跟前,本当,随着时间流逝,这事便会翻过篇,可还不待他把这纯真念头在脑中生成,他便被嫂子派来的人叫到了哥的府上。
现在身处于哥的府中,他第一回有了种想要逃的冲动。他竟然觉的此时面见嫂子比见着震怒的哥还要叫他怕。
事实是,独孤沉在这样想的同时立即也作出逃离动作,可还不等他猫腰离开,便听到从背后传过一阵女声。
“来都来了,如今却想逃,是不是太晚了?”
对这声音独孤沉是最熟悉不过。
独孤沉扶在门框上的手缓缓收紧,眼更像是下决心一般咬碎银牙猛转过身,面对赵燕楚。
赵燕楚想不到会见着这般的独孤沉,当场便被他这奇异的神情逗笑了。
听见了赵燕楚的笑音,独孤沉这才像是有了三分勇气,偷偷地张开眼望向出现于他跟前的人。也就是这一眼,又险些叫他晃了心绪。
独孤沉恶狠狠的在心中咒骂了自己两句没出息,上次就是给嫂子的美色所误险些作出畜牲不如的事,现在吃了教训,他又险些跌倒在同一处。
“嫂子……”
赵燕楚对独孤沉的认得历来定位在纨绔风流上,这色小子发起疯来可是连大膺帝的嫔妃够敢调戏,在这世上还有啥事是他不敢做的。
因此,当她看到那本应该狂妄的像只小狼崽子般的货突的在她跟前变作为了讲话当心小意的小猫咪,她倒出乎意外。
但想到把他叫来的目的,赵燕楚立即收起面上的笑意,存心露出三分寒意,视线轻轻的冲着独孤沉漂过去。
独孤沉被赵燕楚的冷眉冷眼看的一颤抖,这回,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完啦完了!
他可是听闻过嫂子曾在甘泉山上,曾以三箭震撼北澳大将,现在,嫂子撂明是来寻他秋后算账,他要是处置不当,岂非要倒了大霉?
想到这儿,独孤沉的腿就按捺不住有一些发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向赵燕楚告饶:“嫂子,九儿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不解气,只管打我骂我,九儿决对不敢话语一声,你看行么?”
赵燕楚一愣,显而易见是想不到会从独孤沉的嘴中听见这通话。
同时,也可算是明白这臭小子为什么一瞧见她就如丧考妣的样子,感情是上回的教训太深,叫他迄今都记忆犹新。蛮好,她要的便是这效果。
而同时,翊坤宫外。
一个桃红色宫婢装束的女人低着头快步冲着翊坤宫的偏门走过来,当来到门前,像是心虚慌张的突的驻足,看了圈确认并无他人追踪后,这才伸出小手,对偏门慢慢地敲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