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美全身剧战,她如何也想不到,当初她苦心安排的所有居然这么轻松的便被他看破。

换句话而言,这四年来她每一回在他跟前的示弱和落泪,全都成为了场又一场的笑话?

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么戏耍,即使跟前的男人是她最爱的人,她也因为没法承担而彻底爆露出自己的真嘴脸。

朱娇美盯着冷厉无情的独孤深,身子晃动着向后退了两步,白洁的脸色隐约带扭曲,一对美丽的眼也因为难受而拧在一块。

“独孤深,你说我无情,说我残酷,可你知不知道,最无情残酷的那人是她阿莞!”

在这一秒,朱娇美什么全都顾不上了。

左右她耍的那一些小把戏也已然被拆穿,与其在他跟前露出告饶可怜兮兮的样子惹的他更加厌弃不齿,还不如叫她将这多年来一直抑郁在心中的话全部都和他说,也可以图个爽快。

她就是要叫他知道,叫她变作现在这嘴脸全非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嘴中所提的那纯真无邪的小仙女。

朱娇美酸涩的笑着,痴情的视线深深的凝看着独孤深,任凭两行泪从眼圈中滑落。“你知道么,阿深,在我们几人中,是我先认得你的,也是我先喜欢上你的。当初宫里盛宴,我求了爹带我一块来参加,是我拉她阿莞的手来见的你。我曾亲口跟她说,皇三子独孤深是我心慕的人,可她是如何做的,嘴巴上叫着我姐姐,却在展眼间把你从我身旁抢走。你可知道,在那一秒,我所承担的背弃,有多重?!”

讲到难过之所,朱娇美面显凄然面色。

在这一秒,她不是宠冠六宫的宸妃,也不是朱家之女,而是个沉浸在难受回忆中的脆弱女人。

但,独孤深却因为她话而再度拧紧眉头,面显不喜,“孤王从来便不是你什么人,当然也谈不上你嘴中所讲的那‘抢’字。”

朱娇美呵呵笑出声,眼中的泪早已模糊了目光。“是呀,你的心中和眼中,惟有她阿莞何曾有过我?对这一些,我全都能忍耐,可,最叫我没法忍耐的是她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却存心在我和前说你对她有多好,存心当着我的面跟你亲热谈笑,她这样做

明明就是在向我夸耀,在向我开战!”讲到这儿,朱娇美的视线中便喷射出刺目的狠色来,她毫不害怕的迎上独孤深冷厉的眼光,说:“我朱娇美这一生,因为一个庶生的地位身份便已然低人一等,没道理到最终,还要被一个心机不良的小**欺负成这般。既然你不顾姊妹之情,那我便没必要再遵循姊妹之义。你既有能力抢走你,那我便要叫你知道,抢走不算什么,有福去享,才是真谛。”

独孤深有想过像朱娇美这种女人心中深处定是扭曲而癫狂的。

可,当他亲耳听见她讲出这一些话时,还是给震骇到。

果真,当初阿莞之死是她一手促成,要是说是皇贵妃和和婉将杀阿莞的屠刀悬到了阿莞的脑袋上,那样,便是她朱娇美把那把刀拿下来,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阿莞身子中。

脑中,再度浮升出他最终一回看到阿莞时的情境。

濡湿阴郁的大狱中,乃至连空气都带沾稠的血猩味儿,那往日总是喜欢穿素色长裙的淡定女人,便好像个了无生气的破布偶一身狼藉的倒在稻草堆上。

因长时间的磋磨,她早已瘦脱形,肌肤哪还有一丝鲜亮,可即使这样子,她的面上仍旧带恬静的微笑,似乎在生命的最终一秒,她终究得到解脱。

可,她却不知,她面上最终的那笑意对独孤深来讲却是今生最大梦魇。

每一回了午夜梦回时,他都能梦到她的那笑意,在梦中,她虽然笑着的,泪却溢满眼圈。她想要开口对他讲话,可他什么全都听不到。

而造成这所有的人便是跟前这歹毒女人。

想到这所有,独孤深就再也没法掌控心中深处的悲疼,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把便扼住朱娇美的脖子,看着她因为呼吸困难而猛然张大的眼,他的面上尽是难受和怒色。

“朱娇美,不管你怎样狡辩,你全都改变不了是你杀了阿莞的事实,孤王以前宽恕你,是看在阿莞的脸面上对你手下留情,可现在你既然不知思过,那孤王也就没留下你的必要。”

说着,独孤深就将手中的劲道更收紧了三分,看着脸色慢慢变作紫红色的朱娇美,继续说:“你对阿莞所犯下的错,还是到她跟前亲自谢罪吧。”

朱娇美有想过独孤深会对她疼下刺客,可是,当这一秒真来临时,她才知原来死亡居然是这么可怕。

她本能的便开始苦苦挣扎起来,一对因为呼吸困难而张大的眼瞠的圆圆的盯着独孤深,两手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臂,张大的嘴里‘呀呀’的发着断断续续的叫。

便在朱娇美觉的自己今天就要命丧在独孤深的手里时,突的,听到从远处传过一声疾呼,跟着,便看到一个穿请色锦裳华服的男人似炮弹似得冲着他们扎过来。

“哥,你干什么?快放手!”

独孤沉想不到自己来寻朱娇美算账,这帐还没算,便先救起人来了。

独孤深虽然意外独孤沉为何会出现于这儿,可此刻,他早顾不上其它,只想要毒妇的命。

独孤沉的那点劲道怎可能会是独孤深的对手,他几近是使出吃奶得劲也没法将朱娇美从独孤深的手里救出来。眼见这女的快要被哥活生生掐死,独孤沉忽的心机一动,想到某个人。

对已然失去理性的哥大叫,“哥,你要是在这儿将这女人掐死,你要嫂子怎么办?莫非,你期盼嫂子天天因为你而泪流满面么?亦或说,你期盼嫂子当寡妇么?”

楚楚?!

独孤深失控的视线终究在这时浮升出三分清明,紧抿的削唇也在这一秒尼喃出赵燕楚的名。独孤沉一瞧独孤深这面色便知道有戏,继续大声对独孤深大叫:“哥,嫂子还在府里等着你,你想一下,她那般孱弱的女人,如果你出了意外,她还可以活下去?再者,嫂子长的那长相美,要是你出事了,别人欺负嫂子,嫂子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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