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两被出云喝退,当然也不敢再多讲什么。

只是一对张的圆圆的眼自始至终紧紧的看着赵燕楚,那模样就如同一只忠贞不二的犬儿,凡是发觉她对自己的主人有一分的不利,便会扑上来。

出云望向赵燕楚,开口解释着,“娘娘不要听他乱说,我只是听闻齐王将要奉旨出京,想尽绵薄之力,因此才会要求一同前往。”

赵燕楚自然知道这二人之中谁在说真话,谁在讲客套话。看了一眼眼鼓的和牛儿般的无两,对出云道,“圣师,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来历,便不要再说这一些客套见外的话了。本宫倒是好奇方才无两师父所言,圣师你历来不问俗世,又是怎知道这丹阳一行会不太平,主动要保护我们。”

出云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无两,无两赶快耷拉下头,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出云历来拿这般的无两没性子,只可以向赵燕楚讲了实话。“我虽常年居于庙中,可并不表示不知外边的事,现在丹阳大灾,此时谁当这救灾御差就等同于谁搂了个烫手的山芋。再加之齐王身份特别,朝中有不少人对他非常有看法,不难保证不会有人会借这个机会作出为难他的事。我此次下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好一个尽人事听天命。”

赵燕楚看了一眼一副不浸红尘样子的出云,径直戳中他心中深处最当心遮盖的那丝隐晦,“在本宫看起来,你是不忍盯着静妃的独子遭人迫害吧。”

听见‘静妃’二字,出云的心恶狠狠的揪疼了下,连望向赵燕楚的视线都带复杂。

无两再也按捺不住,跳出来便指着赵燕楚大叫,“女娃,是谁给了你胆量敢这般对我们殿下讲话?”

赵燕楚也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怎吗?还不准许旁人说实话了么?”赵燕楚眼光冷厉的望向出云,继续说:“你该知道,独孤深如今已然对你有了戒心,你这时跳出来,不就是叫他对你更加警戒么?我曾对你讲过,不会管你对静妃的感情怎样,乃至帮你隐瞒你在归兮幽林

中的所有,所求的只是不要叫独孤深卷进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之间。可你把我的话可曾听进心中?”

出云立即明白为何赵燕楚对他这么蓄藏锋芒,原来,她是担忧自己的真实身份爆露出来,会拖累到独孤深。

出云不由轻笑一声,坦诚的望向她。

“不相瞒,这些时间独孤深是派了不少人来诏安寺,想闯入归兮幽林中一探到底。可,我亲自设置的阵法要是这么轻松就给人破解了,岂能说的过去?因此,娘娘所担忧的,决对不会发生。”“再有,此次前往丹阳,我确实是存了相助之心,决对不会给齐王引来半分麻烦。娘娘待齐王的心意我清清楚楚,而我,待齐王之心,料来娘娘多少也知道一些。即使是看在娜木钟的脸面,我也不会叫她惟一儿子因为我们而出事。”

既然二人已然将话讲的这么明白,赵燕楚也不再多讲什么,而是好奇的问他另外一件事,“你是说,独孤深还在揪着诏安寺的事不放?”

她一直以为只需离开诏安寺,独孤深便会将好奇从诏安寺收回来,可想不到他这人这么执着,迄今都遣人看着诏安寺。出云的面上露出无奈的笑意,点了头,说:“齐王好像从他人嘴中获知归兮幽林中藏匿着一方墓葬,他非常好奇那所墓葬的主人是谁,因此不停遣人想要硬闯。再加之殿下从娘娘你的嘴中获知我的地位身份不同寻常,更对诏安寺上下起来戒心,如今齐王府的隐卫已然被派了不少来到庙中,昼夜都在想着法子从我这儿套得消息。”

赵燕楚听见此话,未免有一些羞愧难当。

当初,她将出云身份成疑的事告诉独孤深,只是想叫他对身旁的人事多存三分戒心而已,可想不到却让独孤深紧咬上出云不放。

而碍于出云与静妃之中的关系着实是复杂,她又不可以将真相告知,因此才会叫局面变作如今这样。

“我从没将归兮幽林墓葬的事向他提过,可能是阿娇把这事告诉了他。他这人历来心窍坚韧,要是想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怕没几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事瞒住。”

“娘娘纵使安心,这事我会将其办好。目前,还请娘娘把我要跟随一同前往丹阳的事告诉齐王,期盼齐王可以答应。”

只需出云没有存了异心想要跟着一块去丹阳,赵燕楚反而是乐意带上他。

目前前往丹阳一路前途未卜,多带几个帮手在身旁,也可以增加胜算的将握,即使是为保命,把出云和那叫无两的大僧人带上,也可以多增加点安全感。

因此,赵燕楚考虑了一通,当场便对出云作出允诺,“这事交与本宫去给独孤深说,明日我们便会离开京师,都是还请圣师一路多多照料。”

出云像是早便料定了赵燕楚会答应下他,因此在行了佛礼后就领着无两离开了。

说是还要回去交待庙中人,当心照顾好归兮幽林和诏安寺上下。

……

因为临近将要离开京师,独孤深这些时间几近都是早出晚归。

当夜幕来临,月上中梢,前院才来人通知独孤深回来了。

赵燕楚知道他的习惯,一般会到王府会先去书房里逗留一会,过会儿便回来梅花院陪她一块进晚膳。

因为要照料独孤深身子,近来梅花院的伙食都是以清淡养作为主,赵燕楚在听见独孤深回的消息后,便立即吩咐人将饭食热上,好叫他在回来后能吃一口热腾腾的饭食。

此时,出现于书房中的独孤深却是脸色沉冷,静谧的听着跪地下的隐卫汇报着。

“娘娘去了城东桥头见了晋王,大概在桥头酒馆儿中待了有小半时辰的时间便离开了。卑职本想潜近打探,奈何晋王身旁也一样带了高手,卑职担忧爆露,便没有跟上去。”

“你是说,并不知道娘娘同晋王讲了啥,便这样子叫他们在酒馆儿中独处了半时辰之久?”

隐卫不必抬眼便能猜测出此时殿下的脸色定是非常难看,一面偷偷地擦掉脑门上滚下来的凉汗,一面连连叩罪说:“全都是卑职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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