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之手腕,虽然很为残酷,可却雷厉风行,立见效果。

看见这一幕幕,胡正虽白洁着脸色,捂着嘭嘭直跳的胸口,可是,在看向齐王的视线里却是充满了敬畏。

这回,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跟前这个曾经并非很受宠的皇子可以一步步的走到今日这样地位,光是这手腕,便非常人可以比较。

不难想象,经过今日这一事,淮阳城中只怕再没人敢作出那作奸犯科之举,而齐王的威信,算是在淮阳树立起来了。

……

独孤深从菜市口回驿站,看到的便是赵燕楚脸蛋白洁的坐窗边,视线愣愣,好像在想着什么。

便知道她是个不老实的。

独孤深本能的便拧了一下眉,快步走上来便挡在了窗户的风口,视线沉沉的盯着跟前这垂睛会神的女人。

赵燕楚在独孤深出现后都没有觉察,情绪仍然沉浸在与渊风的见面中。

她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时、在这儿遇到了额齐纳一族的人,想到渊风对她讲的那一些话,她的脑筋都快炸了。

而渊风在临走前,还对她提出了邀请,叫她随他一起回族中。“少主人,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为惨死的族人们报仇。”

渊风的话迄今都明白嘹亮的传响在赵燕楚的耳边,而他那殷殷切切的表情更加是叫她无法轻巧忽略。

渊风期盼她可以回额齐纳一族,那是不是就证明了要叫她离开独孤深?

虽然,从一早她就打定了主意儿想要离开独孤深,可当这一纯真来临时,她才知道,心中竟然会有这样多的不舍。

“楚楚?……楚楚!……赵楚楚!”

盯着被自己连名带姓拔高嗓音才叫反应过的赵燕楚,独孤深抚住她的肩头,视线中带关切,“你怎么了?孤王叫了你这样久都没有听到,在想什么?”

赵燕楚张着还有一些迷迷瞠瞠的眼,在看明白跟前的人是独孤深时,突的心中一软,一下便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他的腰,“独孤深,独孤深……”

此刻此时,她除了一遍遍的呼叫着他的名,她发觉自己居然是什么全都做不了。

独孤深任凭她抱自己,大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显而易见不稳的情绪,“怎么了?可是发生了啥不好的事?看你的脸色好像有一些不大对。”

千言万语都堵在赵燕楚的胸口,视线中带委曲。

要是她方才没听错的话,独孤深叫她时叫的名是‘赵楚楚’。

是呀,她在他跟前是成郡公之女赵楚楚,不是那从21世纪魂穿过来的赵燕楚。

在他的眼中心中,她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平常女人,要是叫他知道,自己是一缕幽魂,他可还会像如今这般痛爱着她?可还会如跟前这般顾惜宠着她?

想到这一些,赵燕楚的心中便按捺不住生出一丝悲哀之色,不觉抓紧他腰侧的衣服,声又软又委曲,“独孤深,我好怕,真好怕!”

听着她脆弱怯弱的声音,独孤深的嘴唇边露出溺爱的笑意,“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是呀,渊风给她讲的那一些话,可不就是跟恶梦很相似。

“恩,独孤深,如有一日你发觉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么?”

对上赵燕楚忐忑的眼睛,独孤深愣了愣,“还真是作了恶梦,连胡话都讲上了,你怎可能不是你呢?”赵燕楚拿出自己胡搅蛮缠的缠人劲,紧紧地揪着他的手臂就慢慢的晃着,“我不管,我就要你答复,如果有一日,我不是赵楚楚,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又变的和以前一样,言之凿凿说着要掐死我,不再在意我的生死了?”

独孤深盯着焦心的赵燕楚,可算是在她的不安中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楚楚,告诉孤王,是不是真发生了啥?”

“你为什么不答复?”赵燕楚难的像个焦心忐忑的小孩一样朝着独孤深使性子,“是不是真到了这天,你会弃我。”

两行难过的泪无知无觉的从赵燕楚的眼圈中落下,便如同滚烫的熔岩,恶狠狠的烫在独孤深的胸口,叫他连呼吸一下都觉的困难。

虽讲不知她为什么忽的之中变作这个样子,可独孤深还是赶快将难过落泪的赵燕楚抱进怀中。

“傻瓜,怎么忽的讲出这样锥心的话?你是孤王的娘娘,是我的妻,孤王不管你管谁?”

听见独孤深这样说,赵燕楚心中的那股闷气才算是略微松快了些。

现在,听到他这般说,她才觉的心中踏实了一点,两手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衣领,问,“真的么?真不管我是谁,是我什么,你全都不会嫌恶我,舍弃我么?”

“自然了,不管你是什么,你是谁,你全都是我的妻。”

独孤深顾惜的在她的眼皮上落下数个轻柔的亲吻,说,“楚楚,可以告诉孤王么?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的这般?真是作了恶梦么?”赵燕楚视线躲闪,不大敢去面对这般的独孤深,她自然明白他是个多清寒个性的人,可以珍爱她到这样,决对是付出了真心的。她怎么能在此时和他说关于她的那一些秘密?又怎么能亲口向他说,她压根就不是赵楚楚,而是来自于未来世界的人呢?

赵燕楚把头搁在他的心口位置,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孩一样慢慢地摇了下,“我没有事,便好像你讲的那样子,只是作了恶梦,梦见你不要我了,转头便走,不管我怎样解释,你全都不听,只丢下我一人哭。”

独孤深无奈的笑出声,“真是个呆子,梦中的事怎么能当真?孤王还当是你是出了啥事,吓一大跳呢。”

赵燕楚抬起脑袋,望向独孤深,因为哭过,一对眼显的分外清明动人,“你去了哪儿?我怎一醒来便没看到到你?”独孤深将发生在刑场上的事告诉了赵燕楚,最终说,“胡正此人虽个性绵软,可未来可堪大用,淮阳毗邻丹阳,要是淮阳发生了流民爆乱,丹阳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将胡正一个人放这儿独撑,决对不会有好下场,孤王既然欣赏他,便没道理眼巴巴的盯着他碰见危险。”

“因此,你便把自己在淮阳城的平头百姓跟前塑造成为了个喜欢杀人嗜血的冷血殿下形象,为的便是替胡正镇压那一些蠢蠢欲动的流民之心?”赵燕楚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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