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澳使团离开第二天,阿娇满脸兴奋的从外边回来说,已经成为平民的和婉也在今天天一亮灰遛遛走了。

彼时,赵燕楚正梳理秀发,通过镜子盯着阿娇满脸畅快的模样,唇边勾笑。

“你便这样高兴?”

阿娇难掩喜色,说:“要知道以前,和婉可是将主儿欺负的好惨,她落得这般结局,也是活该。”

“善恶有报。”为防止阿娇忘形,赵燕楚不忘提醒,“只是,这一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行,别被其它人听到。虽说和婉被废是众望所归,可不要忘了,她是定安公之女,定安公一派在朝野盘根错节,你这话要是给有心人利用,可知后果?”

阿娇自然,可还是有一些意难平,“婢女就是气不过,那天她在猎场上那般坑害主儿,如果不是主儿命大,只怕……那事后,眼见到她就要被皇上收拾,想不到殿下竟在那时求情,这就算了,和婉还敢邀殿下去她院中叙话……她就是贼心不死,有心勾引殿下!”

阿娇绞着手帕,那模样要是和婉此时站她跟前,她真会扑上拼了老命。

赵燕楚动作一顿,望向阿娇:“你说和婉回来后,邀请过独孤深?”

阿娇赶快捂上嘴,偷骂自己沉不住气,怎么把这事讲出来了。

赵燕楚三分不悦,“快讲。”

阿娇知道瞒不过,只可以实话实说:“那天回来,殿下确实受到和婉邀请,还是吴王代传。但主儿安心,殿下并没去见,而是叫吴王见了她。料来,殿下也是彻底厌了她。”

独孤深居然没去见他那小青梅?

赵燕楚觉的心中的气可算顺了不少,可,却又生出困惑。

以她对和婉的了解,这女人已然爱独孤深入骨,定会不罢休。可就是这样子一个女人,却突的像是转了性情,灰遛遛的跑了,可能么?

她总觉的和婉离开的这时机有些怪。

赵燕楚双睛似星,看着镜中,突的,眼前一花。

“啊!”

赵燕楚一惊,吓的丢了木梳,脸蛋惨白。

阿娇正站赵燕楚背后,忽听她尖叫,抚住不停发抖的赵燕楚:“主儿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赵燕楚指着铜镜问阿娇:“你看到里边的人了么?”

阿娇看向镜子:“看到了,不就是主儿你么?”

“不,还有一人!”

赵燕楚如撞了鬼一般面色恐惧:“是宸妃!”

赵燕楚这样子实在吓着阿娇,阿娇赶快搓了搓眼,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镜中从头至尾都惟有主儿一个人,哪有什么宸妃啊。

“主儿,你不要吓婢女……快来人!”

恰巧此时,独孤游走进。

听到阿娇呼叫,他赶快走来:“怎么啦?嫂子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说着,独孤游就要去抚赵燕楚。

赵燕楚盯着独孤游,像看到救命稻草,一下扑进独孤游怀中:“小七,我看到了宸妃躲镜子中对我笑!”

独孤游想不到赵燕楚会这么亲昵地扎自己怀里,一时两手举起,碰都不敢碰。

不过,看到她因惊恐而不停发抖的娇躯,就有一些心软,慢慢放下手,拍着赵燕楚的肩。

“嫂子莫怕,你可能是太累,出现错觉,哪有什么宸妃。”说着,就对阿娇说:“去叫哥,说嫂子身子不适,叫他赶快回。”

……

独孤深正在天地一家春帮助大膺帝处置事务,突的听到太监说齐王妃身子有恙,他立即站起,快步走出。

阿娇就在配殿门口,看到殿下出来赶快迎上。还不等她开口,独孤深冷声问:“你主子怎么了?怎么突然有恙?你们怎么侍候的?!”

阿娇虽说被殿下教训,却偷偷为主儿高兴。殿下这么在意主儿,生怕她出事。

阿娇把事情详细交待了遍,当她讲出‘宸妃’二字时,独孤深脸色立即变的扭曲,似黑云压城。

……

赵燕楚被独孤游抱到床上,因为实在太怕,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美丽的眼中尽是失神之色。

独孤深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想到早晨时她还言笑晏晏……看到赵楚楚的惨白的脸色,他的心狠狠的刺了下。

“楚楚……”

独孤深叫着赵燕楚的名快步走来。

赵燕楚在听见声音,一直忍着的泪夺眶而出,张开胳膊投进男人怀里。

“我怕!”

独孤深抱紧不断战抖的娇躯,在她耳旁安慰着:“楚楚不怕,孤王在这儿,孤王永远守着你。”

赵燕楚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的变成这样子。

脑中,朱娇美的那抹阴笑挥之不去,只需一想起,就怕到浑身乱抖。

独孤游叫来了御医,只是如今赵燕楚的情绪非常不稳,抱紧独孤深如何都不愿撒手,即使独孤深苦劝,她都摇头不见。

独孤深也是没了法子,只可以叫御医先开几剂安神汤,并差阿娇和独孤游离开,独自一个人照料情绪失控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赵燕楚可算缓了过来。

盯着同她一块坐床上,将孩子一样揽着她的独孤深,她有点不好意思。

独孤深端起温开水,小心给赵燕楚喂了两口,看她情绪变得平稳,才问:“楚楚,你怎会忽然之中这样怕朱娇美?她那日来寻你,是不是讲了什么话?”

盯着独孤深,赵燕楚真心觉的自己很没出息。

不过,既然已经被他看见了自己这怂包样子,干脆也不逞能了。

“那日朱娇美来找我,除了送了一对镯子以外,确实没其它特别的事。”

“那你为何这样怕她?听阿娇说,你都有错觉了。”

赵燕楚老脸一红,想了想,说:“独孤深,你相信,世上的人都有前世今生么?”

独孤深愣住,“你问孤王相不相信前世今生,是因为,你觉的,你在前世就认得像朱娇美这般的人?”

实际上赵燕楚知道自己言词有多荒诞,可是,除了这种,她真给不出其它更合理的解释。

再说,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

可是,她可以接受,不表示独孤深就可以接受。

讲真,她都准备好接受这货的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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