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伸手去触摸跟前看见的所有,可,历来大胆的她,却是在这时,害怕了!

她忽的好后悔,不应该不听阿娇的话闯入这片杨林。

背后,杨叶的沙沙声更加清楚地响着,赵燕楚恶狠狠的合上眼,极力叫自己沉静下来。

可,待她还没张开眼平复情绪,天目便再一回捕捉到一道影子,而那一道影子此时正以极快的速率冲着她袭来。

“纵使本宫无意之中打搅了尊者,又撞破尊者这多年的秘密,可到底,本宫是客,尊者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想偷袭,是不是太不正大光明了。”

那一道影子明显是想不到赵燕楚会觉察到他身法,在她吱声的那一刹那时,立即再一回把自己身形隐藏在杨林之间腾起的白雾中,便好像一只躲暗处看着自己猎物的猎豹,时刻等待着再一回攻击。

赵燕楚在体会到背后的杀机消失的那一刹那时,胸口提着的那口气可算是卸下。

天知道,她方才险些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

可是如今,她也蛮清楚自己眼下的境况,撞破这样人家的大秘密,她想活着离开,惟有两个出路。

一,叫那人放她走。

二,她杀了那个人。

但,依据那人方才想要偷袭她的功法来看,他被她杀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赵燕楚想哭,她恨不得独孤深那妖孽立马出现,解救她于水火之间!

既然没人能求救,只有自救这一条路可走。赵燕楚尽力叫自己体现的从容,绕着坟茔走了圈,视线中闪烁着无畏,说:“不管怎样说,本宫也是齐王妃,算的上是皇家的人。只是想不到,我那从没谋过

面,年龄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婆母竟然在死后不是埋进了帝陵之间,而是给人暗暗的葬在这儿。”

讲到这儿,赵燕楚极有兴趣的头一歪,望向那人躲避的方位,继续说:“尊者,你可知道,按我大周律法,私下盗取嫔妃陵墓,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没错,赵燕楚识得这一些刻在冥碑上的繁体字。

上边,明明白白的写着‘娜木钟之墓’五个大字。

而娜木钟,则是独孤深的亲母,她赵燕楚的婆母,更加是大膺帝年青时曾纳进宫中的嫔妃,人称静妃娘娘。

这一秒,赵燕楚的头都快炸了,她就闹不明白了,她不就是好奇闯入了这片奇异的树林么?有必要叫她经历这么不敢置信的事么?

即使要经历,也应该是他独孤深经历,到底,他才是静妃的儿子!

便在赵燕楚后悔的同时,躲避在杨林后将赵燕楚的言行举止尽收眼中的男人,则是一样讶异的望向她。

要是他方才没看错的话,这丫头,在他两次躲避中,全都轻松觉察到他的踪影。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天赋异禀?

随着时间推移,赵燕楚的神经绷地越发的紧。

她觉的自己此时便如板上鱼肉,随时随地都可能丢命。

而那躲杨林中的货,明显也在端详着她,似乎是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收拾了。

这种形似于等死一般的感觉,叫赵燕楚非常不喜欢。

“尊者,我知道今日落在你手中,想活下去的机会不大,也知道,像你这般的人八成就是亡命徒,连自己命都不顾,又怎样会顾惜他人的命呢?”

赵燕楚慢慢开口,随便的躬下身将插在香鼎中的香抽出一条拿手中吹着玩儿,“不过,我猜,你不在意我的命,也不在意你的命,只是会很在意静妃吧。”

躲杨林中的那影子骤然一晃,可非常快就又恢复如常。

便是这一晃,叫赵燕楚抓到生机。“我打小生活在济阳,数年前京师的事,宫里的事,我一概不知。可是,我听人讲过,我们家殿下的亲母也就是静妃,是有名的美人,即使在美人若云的后宫之间,也无人可以夺去她的风采。”

“尊者在静妃薨逝后,不顾生死,将她从帝陵之间移到此地,料来是在静妃生前,便和她认识吧。也许,还暗中倾心于她?”

躲避在杨林之后身形早已随着赵燕楚的话慢慢绷紧,好像一张硬弓。

看着那站墓前用一副闲散之态评价着自己与娜木钟之中关系的小丫头,那人视线中处之完后快的面色居然是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讥笑。

全无疑问,这丫头非常聪明。

她不但破了八卦阵法走到此地,并且还可以依据冥碑上的字样大概猜测出他与娜木钟的关系,且在这种状况下还可以做到面色不惊,真不愧是齐王的妻子。光这份胆量,就非平常女人所有。

一时,他非常为感叹。

想着,要是娜木钟还活着,见着她,应当是非常喜欢吧。

只是,他怕又要作出让娜木钟生气的事了,这女人太聪明,又知道太多,他必需除掉她。

既然已然作出这般的打算,他便没必要再躲她。

想到这一些,男人终究从杨林中缓缓走出来。

赵燕楚听见沙沙的步伐声,咪着眼便冲着声音传响的地方看去。

便见在重重白雾以后,一个颀长挺俊的线条慢慢出现,不过,当她看清男人的衣服时,先是一愣,跟着,便低头轻笑。

她猜的果真没错,在这杨林中折腾出这样多花样的人,真是他――诏安寺主持,出云。

出云身披银白色的僧袍,手里持着明黄色的檀珠慢慢滚动,清俊五官带一缕修行人才有的超脱,可是,眉目之中夹挟的贵气与煞气,却可以看出他非同一般的得道高僧。

见赵燕楚在看到他出现后露出这般的神态,出云倒是意外,径直开口问:“齐王妃看到我,好像并不意外。”

赵燕楚对出云行佛礼,瞟着站数米以外的他。

还真不要说,这出云圣师纵使退去青丝,又摆出一副与平常僧人一样的姿势。

可瞧瞧他那一张脸蛋,在仔细端详着他那一副从骨子中透出的上位者的姿势,谁能信,跟前的人会是出家人?

看起来,这出云圣师的来历,真是大有文章。

赵燕楚双睛含笑,分毫没生命遭受到要挟的紧迫感,而是把两手背在背后,露出娇憨的样子,答复他。

“此地是圣师的地盘,圣师出现于此,理所应当。本宫要是露出惊诧之色,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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