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武馆和美绣坊的收入,卓明轩和尔雅就能过上殷实的日子。

卓明轩的母亲很是喜欢温柔能干的尔雅,她强撑着病体,打起精神为儿子操办婚事,但到底精力不济。

年纪轻轻的荷香有种又嫁闺女,又娶媳妇的感觉,两边操劳,把两人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

尔雅虽是孤女,但是有十岁的县案首尊敬地叫着她姑母,谁敢笑话尔雅娘家无人?

柳飞扬小时候没少跟在卓明轩后面跑着玩,操办婚事他也出了不少力。

柳飞扬在荷香跟前幽幽地说:“人家都成亲了,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呀?我也是十九岁的大龄剩男了。”

荷香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柳飞扬摇了摇头。

荷香瞪他一眼:“那你说这有什么用?姐开明,允许你挑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你还不珍惜?”

柳飞扬点头道:“珍惜,珍惜。”

荷香劝慰道:“你看看卓明轩,人家都快二十四岁了,喜欢上尔雅才求娶。你才十九,怕什么?”

柳飞扬被教训得连连点头。

转眼到了四月,华成文要到豫阳府参加府试了。

这一日,荷香正在为华成文准备去豫阳府要用的物品,就听见山庄外传来阵阵锣鼓声。

荷香笑问:“这是附近村民谁家娶亲吗?”

问雁说道:“我出去看看。”

问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乙丁带着几个小厮飞奔而来。

乙丁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娘子,报喜的人来了,咱们公子中了!中了!”

荷香欣喜地站起来,连声说道:“快,快去将准备好的几筐铜钱抬出去,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多了,便把铜钱全都散了。”

问雁笑着说:“大娘子,我听着报喜的锣鼓声越来越近了,您赶快出去迎接吧。”

荷香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先去老太太的房间,缓着点儿告诉老太太,省得她过于激动,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荷香急匆匆地往外走,一路小跑着来到李氏居住的小院,华光耀和李氏正在说话。

荷香喜气洋洋地走上前,微微福了一礼,笑道:“恭喜爹娘,咱们家又要添一桩喜事了。”

李氏与华光耀对视一眼,迟疑着问道:“估摸着日子,会试该放榜了,是不是君泽……君泽中了?”

荷香笑着点点头:“娘,应该是。你听听外面的锣鼓声,报喜的人来了。”

华光耀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倒是李氏还算淡定,她微红着眼圈,眼里含着泪花,说道:“我儿争气,我儿争气啊!”

李氏抬头,看见笑意盈盈的荷香,拉着她的手说道:“他能有今日,多亏了你。”

荷香谦虚地说:“哪里哪里,爹娘的功劳最大。您先歇着,我出去迎一迎报喜的官差。”

华光耀激动地拍着大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迎!”

荷香跟华光耀走出小院,远远地就看见了送喜报的队伍。

报喜的官差有二三十人,敲锣打鼓,后面跟了百十个想趁热闹讨赏钱的村民。

为首的人见到华光耀与荷香,停住脚步,扬声说道:“豫阳府安邑县华君泽,中会试第一名,会元!”

荷香喜出望外,华君泽不仅中了,而且竟得了会元!

荷香笑着正想说话,一旁的华光耀过于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

还好跟在身边的乙丁眼疾手快,扶住了华光耀。

报喜人见多了这种情况,便说道:“华大娘子,你让人掐一下华老爷的人中就好了。”

乙丁赶紧使劲掐华光耀的人中,华光耀“嗯”了两声,才悠悠地回过神来。

报喜人这才又拱手说道:“华老爷,……”

华光耀老泪纵横,挥手阻止,说道:“您可别这么叫,我算什么老爷啊?我就是一乡下种地的。你们别看我名字叫光耀,我可没能光宗耀祖,我儿子华君泽他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报喜人忍住笑说道:“华老爷,华会元他再荣耀,那不也是您的儿子?您生的儿子光宗耀祖了,那就是您光宗耀祖了。”

华光耀抹抹眼泪说道:“报喜的差爷真会说话,快赏!”

乙丁等人忙把装满银子的荷包塞给官差们,另外几个小厮则抬着装满铜钱的筐子,撒了起来,围观的人纷纷抢钱,都想沾沾这喜气。

此时,安邑的县令谷玉东也得到了喜报,赶到了温泉山庄,长孙院长也来了,荷香让人备下酒席,款待他们。

荷香得知,皇上定于这个月初十举行殿试。殿试就在皇宫举行,皇上会亲自担任考官。

殿试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把会试及第的人分出等级名次,而其中一甲的前三名便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了。

今年豫阳府会试及第的一共三人,其中两人都出自旭阳书院,长孙院长高兴得红光满面。

华成文和华成俊得知喜讯,也都激动得小脸通红。

华成俊破天荒一般,坚定地说:“母亲,父亲得了会元,兄长十岁便得了案首,我不能拖咱们家的后腿,我也要考旭阳书院!”

荷香摸摸华成俊的脑袋瓜说道:“儿子,常立志不如立长志。你今后想懈怠时,便想想今日说过的话。”

华成俊激动地握了握小拳头,他也想拥有父亲和兄长得到的荣耀。

六日的早晨,荷香与华成文坐上自家的马车,出发去豫阳府参加府试。

府试通过,华成文便是童生了。只待八月再过了院试,他就将成为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上次从京城带来的二十个保镖,荷香带了一半奔赴豫阳府。

马车行了四五十里,乙丁带人骑着快马从后面追了过来,一下子跪在马车旁边,对荷香说道:“大娘子,老太太她……”

荷香只感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心里一沉,急忙问道:“老太太怎么样了?”

乙丁低头说道:“老太太今日上午吐血了,崔老大夫说……说……老太太怕是熬不过去了。”

荷香努力冷静了片刻,说道:“乙丁,你坐马车陪大公子去豫阳府,他的一切我就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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