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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耀似乎很不高兴,在闭着眼睛假寐。
华君弘下了马车,走到荷香的马车旁,低声说:“弟妹,君泽让人捎来了消息,说是要让爹随你们一起去豫阳府。”
荷香惊讶地问:“华君泽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
华君弘摇摇头说:“我想着不会。君泽捎来的口信说,让爹去豫阳府享享清福。我琢磨着,让他去也行,距离那野女人远一点,估计过段时间俩人也就淡下来了。”
荷香点头说:“那就让他去吧。老爷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安生些。”
华君弘说:“弟妹啊,我怕爹路上作妖,我送他去,等到了豫阳府我再回来。”
荷香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近些日子,给盼晴提亲的人不少。虽说盼晴年龄不大,还在守丧,但是,你这次去了,也可以帮着先相看相看那些年轻后生。”
华君弘挠挠头,嘿嘿地笑着说:“弟妹想得真周到。”
一行人乘马车飞驰,刚过了晌午,就到了豫阳府的荷园。
荷香让雨伯给众人安置住的地方,她自己先回内院换衣裳,她一进内院,迎面就看到念念。
念念快步上前来,拉住荷香的手说:“听说你今日回来,我便过来候着了。”
荷香牵着念念的手,一起进了正房,说道:“我知道你记挂着表弟。你们有没有寻访到能解毒的名医?”
念念兴奋地说:“真是因为此事,我舅公四处派人出去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医。这次,他随我们一起来了豫阳府。”
荷香激动地点头说:“如此就太好了。表弟他如今就在荷园,快让名医给他诊治诊治。”
念念点头说:“那个名医已经在给……给咱家表弟扎针了。只是,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我等得实在心焦。”
荷香耐心地劝慰着念念。
等个大约半个时辰,念念请的名医终于从严嘉良居住的房间里出来了。
名医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荷香有些惊讶,他居然如此年轻。
名医向念念行礼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念念举止大方得体,伸手虚扶了一把,说道:“还未行封后大典,你不必如此多礼。”
荷香笑着站起身来,请名医坐下,问道:“不知名医该怎么称呼?”
名医连忙摆手说:“我当不得名医这两个字,柳淑人谬赞了。我姓汤,名正谊。”
念念急切地问:“汤大夫,我家这亲戚的病情……”
汤正谊皱眉道:“此毒可解,然这位公子中毒时日已长,有些损伤已经不可逆转,尤其是对脑子的损伤。这位公子能不能醒过来,还可不知,即便醒过来,只怕……只怕也……”
念念本来抱了极大的希望,此时突然落空,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掐了自己的手几下,才没有失态。
汤正谊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即便醒过来,只怕……只怕也会状若痴傻。皇后娘娘恕罪,草民不得不实话实说。”
荷香不着痕迹地攥着念念的手以示安慰,恳切地说道:“还烦请汤大夫尽力医治,吉人自有天相,也许我家表弟身上会发生奇迹。”
汤正谊出于职业操守,必须把实情告诉家属,可是,身为医者,他明白家属的心理,谁不盼着自己的亲人能有如神助地逃脱病痛,得以康复?
汤正谊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柳淑人,草民一定尽心尽力医治。”
荷香让人将汤正谊送出府以后,问正在抽泣的念念:“此人可靠吗?”
念念止住哭声,抬头说:“我舅公对此人有过大恩,再说,我相公如今都瘦得脱了相了,他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荷香犹豫一下说:“还是派人盯着他一些还好。”
念念擦了擦眼泪说:“我回去就让舅公安排。”
荷香起身,走到念念跟前,郑重其事地跪下行了个大礼说:“皇后娘娘,您是母仪天下之人,您得振作精神啊。”
念念愣了一愣,是啊,不管严嘉良能不能醒过来,她都是皇后。
她都得欢欢喜喜地去参加封后大典。
她得与言心装出帝后和睦的样子,来给天下人看。这既是为了天下人,也是为了王氏一族,甚至是为了祖母的娘家南宫茂一族。
想到这里,念念擦擦眼泪,伸手将荷香扶起,说:“谢谢你的提醒,本宫知道了。从此刻起,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是大顺朝的准皇后。”
荷香闻言福了一礼说:“皇后娘娘,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宫里的嬷嬷估计要跟娘娘说流程和规矩,臣妇就不虚留皇后娘娘了。”
念念眼圈一红说:“荷香,我心里不痛快,你今日能不能进宫陪我?”
以荷香与念念这交情,荷香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于是,荷香跟雨伯交待了一声,就带着问雁,跟在念念身旁往外走。
她们迎面就遇见了华君泽。
华君泽拍拍袖子,向念念行礼说:“臣华君泽见过皇后娘娘。”
念念端庄地站好,微微一抬手,虚扶了一下,说道:“华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华君泽站起身,用探询的眼光看着荷香,荷香微微笑着,假装视而不见,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装泥塑。
念念开口说:“华大人,明日是封后大典,宫里事情比较多,本宫想请柳淑人进宫陪伴帮忙,不知华大人是否舍得将娘子借本宫一天?”
华君泽无奈地低头行礼道:“舍得,舍得,能陪伴皇后娘娘,是拙荆的福气。”
念念将华君泽心塞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假装不知,笑着拉住荷香的手说:“既然华大人这样说了,本宫就多留柳淑人在宫里住上几日。”
华君泽:“……”
荷香低头忍着笑,出了荷园的门,跟念念一起上了轿子,向临时皇宫进发。
而华君泽,看着荷香远去的背影,心中无奈极了,天啊,为什么女人也总跟他华君泽抢女人?!
为什么?!
封后大典在临时皇宫举行,可正是因为在临时皇宫,封后大典才需要办得格外隆重,以示帝后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