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把门插上,自己靠在门上,心里烦躁得想大声喊叫,可又不能。

她柳荷香是个乐于分享的人,但男人除外。

柳荷香绝对不和任何人分享男人。

这一点在古代很难做到,而且不受主流价值观的认可。

所以,在有才华的帅哥和能帮她事业的小妾之间,她选择小妾——不对,是事业。

第二天,吃过早饭,荷香一行人准备去铺子里,华君泽拦在荷香面前说:“娘子,你带她们来一下堂屋,我有点事情要宣布。”

荷香不满地说:“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华君泽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郑重其事地说。想知道就过来。”

说完,华君泽转身进了屋。

荷香在他身后比划了一下拳头,这狗男人,学会故弄玄虚了。

荷香带着姑娘们到了堂屋,荷香和姑娘们各自坐下。

华君泽有点生气地说:“香香,你不该坐在我旁边吗?”

荷香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上回在原主父母跟前演演也就算了,还叫上瘾了?

荷香摆手说:“大可不必叫香香,你叫我荷香就行。我不习惯坐你旁边。”

众人:“????”以前柳荷香一直都坐在华君泽旁边。

荷香懵然不知。

荷香大大咧咧道:“有话快说,有……话快说!”她吞下了后半句,当着众姑娘的面,还是文雅一点好。

华君泽清清嗓子说:“我华君泽今生只爱柳荷香一人,这是我十年前对她的承诺。”

荷香脸都红了,这人有病吧?大早上喝酒了?当着众人的面说这话害不害臊?

懵圈了的荷香还没来得及阻止,华君泽接着说道:“我不忍心空误三位姑娘的青春,我愿陪送嫁妆,将三位嫁出。我选了一些青年才俊,相貌人品都是极好。我安排时间请他们到家里来,让你们相看一下。”

什么?!把尔雅、云心和听雨嫁出去?那美绣坊的生意还干个屁!这年代,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小妾出来为华家做生意?

跟了别人,她们对美绣坊的生意,还会这么尽心尽力吗?

荷香坚决地说:“我不同意!”

华君泽脸黑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一般,问道:“为什么?”

荷香看了看三位姑娘说:“云心是你娘赏的,你让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尔雅和听雨,色艺俱佳,配你绰绰有余,我可不想背个悍妒的恶名。”

荷香捂住胸口,不是说好舍美男而选事业吗?怎么心里有些酸?

华君泽坚定地说:“我意已决,今日话都说清了。至于怎么安置她们,可再商议,相信你也不忍心让她们在华家虚度青春。”

云心哭着冲了出去,听雨面上有些失落,尔雅开口说:“大娘子,我愿意像问雁一样跟在你身边。”

荷香一时五味杂陈,她牵动嘴角笑了一下说:“事出突然,要不我们都想想?这件事晚几天再议吧。”

等她们离开,荷香幽幽地对华君泽说:“旁人还好说,云心对你怕是用情已深。”

华君泽靠在椅子上说:“所以才更要趁早说清楚。”

“你收尔雅和听雨,还勉强可以解释,你是不想得罪井永年,同时想让纪千柔死心。可当初你为什么收下云心?”

华君泽睁大眼睛,惊讶地说:“不是,当时我就跟我娘杠,你装大度非收下,回来又泛酸把我赶书房了。这两年除了初一、十五去你屋,我哪天不是在一个人在书房睡?”

荷香斜睨华君泽一眼,原主胖了以后太自卑了,自从云心进家,她心里就别扭,只初一、十五让华君泽进她屋。其他时间,她想着眼不见为净,每天都早早睡了。

荷香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好在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荷香托念念请到了一位出宫荣养的教养嬷嬷,请她教授家里的姑娘们礼仪。站立坐走都以对公主、郡主和皇妃的标准严格要求。

铺子里以后少不了接待贵客,她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铺子的品味和格调。

荷香大学时选修过社交和礼仪这门课,但古代的规矩又不一样,荷香也得用心地学。

钦差办事还算利索,三天后,处置结果出来了。罪臣纪德庸流放岭南,家产充公,未成年的私生子变卖为奴,妻女外室皆没入教坊司。

出嫁从夫,即便父亲是荆州防御使,也没能改变卢氏人到中年沦落成妓的命运。

荷香听问雁说,纪德庸戴着枷锁从街上过的时候,安邑的百姓都乱拿土坷垃砸他。有的人还用口水吐他。这个祸害安邑三年的人终于滚蛋了。

荷香问起纪千柔,问雁说纪千柔不哭不闹,看起来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荷香还听说,井永年已经准备好了大笔银子,上窜下跳地打点关系。如果钦差大人要将纪千柔变卖为奴的话,井永年就想办法将她买下,不让她沦落到人市。可如今是直接没入教坊司,谁都无能为力了。

况且,井县丞怎么可能允许井永年为罪臣之女出头?父子俩闹了好一场别扭。

纪千柔那样高傲的性子,落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下场,只怕会觉得生不如死吧。

荷香正在感慨封建社会女子的悲惨命运,就见华君泽穿着天蓝色的华服,风风火火地冲到了铺子里。

华君泽端起桌上摆着的花茶,猛灌一气说:“香香,多带些银子,快跟我走。”

荷香瞥他一眼:“干嘛?打劫啊?”

华君泽喘口气说:“你不是说要买地吗?纪德庸的地充公以后,官府要变卖,我们几个人检举有功,有优先购买权。”

这是不是相当于现代的法拍房?荷香冲进里屋,将所有的银票都带上,挎上包,拉着问雁就往外跑。

华君泽被忽略了。

他失落了几秒,想起来还没有告诉荷香集合的地点,就赶快追了上去。

三人到了县衙门口,加入了官府组织的临时“看地团”,一行人上了马车,向东郊驶去。

井永年的父亲井县丞说:“老夫就是个组织者,我就老实本分地领那点薪俸,勉强养家糊口而已,哪里有银子置产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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