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弱小无助可怜的荷香正坐在中院的秋千上晃荡着,腰被掐了一下,她回头,又是华君泽?!

华君泽俯身在荷香耳畔,笑着说:“娘子,晚上早些洗香香,等着我哦!”

荷香突然腿软,这条老命还能不能要了?

照旧把华君泽打出去?会不会显得自己提上裤子不认人?

那也不能再被他辣手摧花了。

怎么办?

荷香眼珠子一转,有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破山庄是住不下去了,逃吧!

荷香顿时来了精神,她悄悄叮嘱车夫去套马车。然后她回到内院的卧房,收拾了几件衣裳,拎了些糕点,悄悄叫上华成文和华成俊,躲着人往山庄门口走。

华成俊奇怪地问:“母亲,您今天走路姿势……和往常不太一样。”

荷香尴尬地笑笑说:“母亲这鞋不舒服,磨脚。”

走到外院时,荷香刚巧看到她大嫂许氏从女更衣室走出来。

荷香喊道:“嫂子,你忙完了吗?”

许氏如今在山庄帮忙,包吃包住,荷香还给她不少银子。许氏对这个小姑子越来越有好感了。

许氏笑道:“妹子,我刚把更衣室的用品规整好,正准备去检查检查温泉池,把凉了的水放掉。”

荷香回头看了一眼,幸亏没人追来,就对许氏说:“嫂子,你别忙了,把活儿交代给旁人,咱赶快走。”

许氏料想荷香是要回娘家,说道:“那我去换身衣服……”

荷香急匆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说:“别换了,我都等不及要见小侄子小侄女了。快!”

许氏回头看了看,不见有人,直纳闷小姑子今天怎么了,怎么好像后面有人追债一般?

马车已经等在了山庄门口,荷香坐上马车,才松了一口气。

荷香的娘家在安邑城南,距离山庄大约有二十里地。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她家所在的胡同。

等到了家门口,荷香跳下马车,本家一个大婶儿刚好从门口经过,上来跟荷香打招呼。

这大婶儿年轻时和郑氏发生过口角,一直到现在俩人都不说话。但好歹是本家,荷香又是出嫁女,见面时还是会聊上两句。

闲话几句后,大婶儿突然压低声音问道:“荷香啊,按说你们家日子还行,也不是过不下去,为什么送飞扬去当太监呢?”

荷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谁吃饱了乱嚼舌头?也不怕嘴上生疮脚底流脓。我们飞扬才没有当太监呢。”

大婶儿有些疑惑,记得柳正德家闺女性子挺软和,怎么如今嘴这么毒啊?

大婶儿讪讪地笑了笑:“我就说不至于。还有人说你家柳飞扬搭上了公主,现今在给公主当……那叫什么来着……哦,面首。飞扬没少往家拿银子吧?”

荷香盯着大婶儿的眼睛,冷笑道:“婶儿,这话幸亏是我听见了,敢编排诽谤公主,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就算您老活够了,也别这样连累全族啊!”

大婶儿吓得脸一下子白了,她笑道:“我就是听了不忿,这才学给你听。咱是本家,我哪儿会这样想。”

荷香温柔地笑道:“就说婶儿不会这么不明事理。下回听到谁编排我们家飞扬,婶儿只管去撕她的嘴。您撕烂一张嘴,我给您十两银子。”

大婶儿尴尬地笑了笑,说:“那行!我还回家做饭呢,不多跟你聊了。”

荷香挥手:“行,那您慢走不送。”

一进柳家,荷香发现她娘郑氏在屏风处站着。郑氏气得咬着牙,指着大婶儿远去的方向跳脚说:“八婆,她就是见不得咱家比她过得好,她就是眼红!”

荷香上前,笑着揽住她娘说:“娘,她且得眼红呢。咱加油过得更好一些,让她变成兔子眼。”

郑氏忍俊不禁,这才消了气,招呼众人往里走。荷香的侄子侄女跑出来抱住许氏,荷香将手里提的糕点全给了他们。

郑氏打量荷香一番,嫌弃地问道:“香香啊,这天儿没多冷吧?你怎么就穿上领子这么高的衣裳了?”

荷香脸一红,装作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不是瘦了嘛,就有些怕冷。”

郑氏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才说:“的确瘦了不少,有点姑娘时候的样子了。当年我闺女多美啊!便宜华君泽那小子了。”

柳正德闻声从堂屋里走出来,问道:“要回来咋不趁早?天黑走山路多不安全。”

荷香笑道:“还没黑呢。大嫂想孩子了,成文和成俊也想你们了,我们就回来一趟。”

柳飞笛这几日在荷香的庄子里帮忙,此时正在家,他憨厚地笑笑说:“妹子来了,我出去买点熟肉,打点好酒去。”

华成俊骄傲地报喜说:“外公,我父亲和兄长都考上了旭阳书院。”

柳正德哈哈笑着:“好小子,外公早就知道了,咱安邑的读书人还有谁不知道?来,文儿,外公有奖励。”

华成文想推让,华成俊拽着他就往屋里跑。柳正德笑呵呵的,忙打开帘子,拉着华成俊,以免他看不到门槛而摔倒。

一家人欢声笑语地吃了饭,饭后,坐在一起交谈,郑氏皱着眉头说:“今日就缺了飞扬,这小子,也不知道送一封家书回来。”

柳正德沉着脸说:“就说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荷香说道:“飞扬这捕快的活儿要不就别干了,辛苦又危险,还属于贱业,以后孩子都不能参加科举。”

柳正德叹口气:“谁说不是呢?这小子不喜欢读书,自作主张去当了捕快。唉,因为这事儿,我多少年都睡不好觉,提起来心口就堵得慌。”

荷香宽慰道:“父亲也不必太发愁,让他辞了就是了。我这边缺人手,飞扬能说会道,人又活泛。等他从京中回来,让他跟着我做生意再好不过了。”

夜深了,荷香从堂屋出来,准备去她出阁前的房间睡觉,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我来啦!”

荷香定睛一看,tm,又是华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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