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问：“你们几个一直住在宫中？”

柳飞扬摇头说：“没有。公主嫌宫里太拘束，我们给帝后表演完，就去了公主府。公主每天宴饮作乐，想看时就让我们出来表演。估计公主腻了，就放我们回来了。”

荷香坏笑着，上下打量柳飞扬，问道：“公主……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柳飞扬一开始没听懂，见他姐一脸奸笑，醒过神儿来嚷嚷道：“姐，你不正经！公主她还不到十四好不好？！”

好吧，荷香宽慰他道：“飞扬，没事儿。就算你在公主跟前过气了，在安邑也是香饽饽。你休息两天，然后去山庄跟着姐混吧，姐罩着你。”

柳飞扬看看四周，见没有人，压低声音悄悄说：“姐，你知道这一趟我挣了多少银子吗？”

“多少？”

柳飞扬表情夸张地说：“三千两！这还只是银子，赏赐的宝贝都没有算上。”

荷香淡定地点点头：“傻弟弟没见识。这点银子才哪儿到哪儿？放心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柳飞扬笑着在心里嘀咕，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嚣张，真是太招人待见了！

柳飞扬回来，荷香想着跟他合计合计后续的发展，就决定在娘家多住一天，让华君泽先回去。

谁知华君泽说：“那我也再住一天。我要好好陪陪岳父大人，否则，等我去了书院，他想我了可怎么办？”

柳正德：“？？？”

最后，柳飞笛陪着许氏先行去了山庄，帮忙打理一应琐事。

到了夜间，柳飞扬正神动色飞地给大伙讲他在京中的见闻，就听到有人敲门。

荷香挣了钱以后，就给家里添了不少小厮丫鬟。小厮去将门打开，过来回禀，说来了几个贵妇人。

荷香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迎了出去，只见为首的是花红。

花红如今三十出头，保养得宜，看起来倒像二十多岁的年纪。她家里有矿，煤矿。

花红的丈夫家里开着一个煤窑，煤俗称黑金，她家赚得盆满钵满。可惜，钱买不了命，他丈夫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幸亏花红性子坚韧强悍，没有改嫁，辛苦守住了家业。煤矿不但没有被抢走，在她的手里还更红火了。

这位姐能干是真能干，玩也是真会玩。她经常带着一帮姐妹到山庄找乐子。

花红呵呵笑着说：“香香，我到山庄寻你，谁知扑了个空，你怎么给我们赔不是啊？”

在山庄，荷香和花红是开惯了玩笑的。

荷香堆上笑容，装作委屈的样子说：“我又没把汤池揣了来，你们泡就是了。难不成，非得让我伺候着才行？唉，我这劳碌命。”

花红嗤之以鼻：“那是当然，你不在，温泉泡着也没什么趣儿，姐妹们说是不是啊？”

几个同行的贵妇叽叽喳喳地附和着，树上的麻雀都被惊走了。

荷香笑道：“得，姐妹们想去哪儿吃？我勒紧裤腰带请了这顿，给姐妹们赔不是。”

旁边一个贵妇叹道：“吃惯了你家的饭菜，对别处的都提不起胃口。”

花红点头说：“就是。对了，听说你家兄弟从京城回来了？”

荷香笑道：“是。飞扬，出来见见各位妹妹。”

柳飞扬出来挨个打了招呼，心想，哪里来的妹妹，全是姐姐。但柳飞扬嘴甜，几句话夸得众姐妹心花怒放。

荷香第一次发现，这个贫嘴的弟弟长相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一米八的个头，大长腿，看上去阳光又充满朝气，气质还稍微有点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花红打趣道：“香香，这么英俊的弟弟，可别藏着啊。不知我们有没有福气欣赏一下他的舞姿呢？听说他那街舞跳起来很帅气。”

荷香说道：“哪里藏着啦？之前开业时不就表演过吗？”

同行的几个贵妇七嘴八舌，说着庆典时太远了，没看清，没赶上之类的话，荷香被聒噪得脑仁疼。

最后，荷香一拍大腿说：“姐妹们，过几天我准备在山庄举办晚宴，到时候我让亲弟弟去给姐妹表演，姐妹们可别不捧场。”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贵妇们纷纷表示一定捧场。临离开时，花红还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柳飞扬好几眼。

柳飞扬热情地送走了贵妇们，转身就有些不高兴。他红着脸说：“姐，我怎么觉得，自己像青楼里挥舞着手帕招客的姑娘呢？”

荷香瞥他一眼：“你不是。你卖艺不卖身。”

柳飞扬跟在荷香身后说：“姐，你看看这些姐姐们，一个个要么财大气粗，要么有权有势。她们要是非那啥，我若不从，不就得罪了她们？”

荷香掰着手指头说：“第一，她们绝大部分有男人有孩子，也就是过过眼瘾和嘴瘾，你怕什么？第二，你若是粉丝少，那的确胳膊扭不过大腿。可你若是有很多粉丝，一个女人要是妄想强占你，别的粉丝能把她给撕烂了。”

柳飞扬愣愣地问：“姐，粉丝是啥？”

荷香解释说：“粉丝就是被你迷住的人，是喜欢你的人。也可以说是追星族，而你就要做那颗星。”

柳飞扬噗嗤一笑：“姐，还星呢，就凭我？您觉得我行吗？”

荷香拍拍他的肩膀说：“当然不能只凭你，还得加上我呢。若是不行，你再回去当捕快呗。”

柳飞扬觉得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当天夜里，荷香还带着月月一起睡，华君泽直给荷香递眼色，荷香只装作没看见。躲的就是你！

第二天，荷香打道回府。刚回到山庄，问雁就拿了一大包药材回来，说是李氏送上山的，要给她儿子华君泽醒神补脑。

问雁声音清脆地说道：“大娘子，你和老太太可想到一处去了。”

荷香：“……”

华君泽笑道：“娘子也要给我醒神补脑？怎么个补法？”

荷香怕问雁说出麝香之事，急忙说：“你出去看看灶房都备了什么菜。”

问雁觉得这话没头没脑，但还是乖乖去了。

华君泽拿起这包药物，打开看了看，里面有鹿茸、淫羊藿、肉苁蓉、菟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