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嚣张无比,但又那么让人心悦诚服。

仿佛他是君临天下的天子,站在倨傲的甲板上俯瞰他的群臣。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压制在自己强大的气场之下。

蒋盛言大骇,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保镖是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一眼就认得那人手里的是个真的家伙,立马就怂了。

退到蒋盛言身后,聪明地往后退了半步,噤声不语。

“你们这俩饭桶!老子花钱请你们来干屁吃的!”蒋盛言看着俩不争气的保镖,肺都要气炸了。

对方拿了个玩具枪就害怕了?怂鬼!

蒋盛言转过来怒目圆瞪看了眼男子,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

只听“砰”地一声,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刮动耳边的风呼啦啦作响,仿佛空气都要被撕裂。

须臾间,金属弹头稳稳的钻入他脚边的甲板,瞬间爆裂开。

枪,是真的!

蒋盛言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开始抖,越抖越厉害,就差没跪下了。

刚刚但凡偏离一点点儿,他的耳朵就没了,要是再偏一点……

他不敢想。

秦柚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那个男人……

竟然轻易对着另外一个人开了枪!

此刻,他身上散发着谜一样的危险气息,四周仿佛坠入长夜般寂寥。

“糟糕,走火了呢。”

男人轻描淡写,慢悠悠地对着枪口吹了口气。

他挑衅地挑了挑眉,满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这里是私人海域,小岛也由一个神秘的家族秘密持有,所以就算他在这杀了人,等查过来的时候早就逃之夭夭。

出了这片海,再往南边开上一个小时就是公海。

到了公海,没人能奈他何,何况他现在就身处一艘造价超过五十亿的私人游轮。

想走,也就一句话的事。

蒋盛言惊慌地咽了咽口水:“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耐性不好,用枪指了指珺禾:“你不配问,放开那个孩子,滚!”

蒋盛言不甘心,内心充满了仇恨,狠狠地剜了一眼阮萱。

他不敢凶那个男人,只敢凶阮萱。

“贱人,你居然背着我找了这么个靠山,我就说你怎么好端端的富太太不当了,原来是……”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巨响。

他是来真的。

这次是直接打在他腿上,蒋盛的腿立即血涌如柱,只得放开珺禾,双手捂着。

男人睨了他一眼:“还不滚?”

听着蒋盛言的声音都觉得聒噪无比。

“是是是,我这就滚!”他立即扔下珺禾,落荒而逃。

俩保镖也不敢再逗留,狼狈地逃了。

阮萱立即飞奔过去接住珺禾,双手钳着她,牢牢地拴在自己怀里,生怕再次被抢走的样子。

“宝贝,你没事吧,吓死妈咪了!”

珺禾环抱住她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是红的,鼻子也通红。

扑入妈咪的怀抱,她“哇”地医一声就哭了:“妈咪~我好怕……”

感觉爸爸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人,陌生得她仿佛从未认识这个人。

“没事了没事了,那个狗男人,咱们以后再也不理他!妈咪非得告死他!”

阮萱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没有提早看清蒋盛言是这样猪狗不如的人渣。

只怪自己当初年少轻狂,一心想着嫁个家底殷实的人过日子,我其实以她的条件完全配得上很优秀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了,偏偏被蒋盛言这个狗男人给忽悠走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怎么敢掳走自己的女儿?

怎么敢!

就不怕珺禾意外受伤或者留下心理阴影么?

阮萱默默发誓,蒋盛言那孙子,等着吃官司吧,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母女俩惊魂未定,这会儿相互拥抱在一起,狼狈极了。

“先别在这待着,怪冷的,先上去再说。”秦柚薇搀着她缓缓从海水里上来。

夜风袭来,凉意渐深。

男人随手把枪扔给旁边的侍从,掏出丝巾缓缓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每根都擦得极认真,步伐优雅,缓缓从游轮上踱步下来。

给她们各自拿了厚厚的羊绒毯子,贴心地分给她们让她们披上。

“谢谢您先生。”

阮萱深深的鞠躬致谢,骄傲如她,还从来没对谁弯过腰。

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他。

“举手之劳。”他浅浅地笑笑:“换做任何一个人,相信都会义无反顾地出手帮助两位女士。”

不得不说,刚刚那一刻,他真的飒爆了。

这样的男人成熟且充满魅力,想不对他动心都难。

阮萱:“大恩不言谢,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不用,你要是这样倒让我不好意思。”

男人淡淡的,举手投足间有种倨傲的贵族气质。

他很绅士地领着她们往回走,护送着她们。

一路上,他的视线都在往秦柚薇身上瞟。

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这要是被权湛野知道,还不得见血?

两个男人都是那么不可一世的性格,难保不会出问题。

阮萱生硬地调整自己的步伐,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看秦柚薇的视线:“还没问您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先生先生地叫。”

“爱德华。”男人优雅一笑:“我的母亲是英格兰人。”

“哦,难怪看你就觉得特别好看,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不是金发碧眼的那种,但也不是黄皮肤,黑头发。

他的头发是那种深深的棕色,硬而粗,根根分明,墨色的眸子隐隐透出些许幽蓝的色泽。

男人浅笑不语,把她们送到酒店门口之后绅士地离去,并没有借此要她们的联系方式。

这无疑让俩人对他的好感度提升不少。

行之有礼,举止有度,是君子作风。

俩人带着珺禾坐上电梯才,这才缓缓松了口气,珺禾已经趴在阮萱肩头睡着了。

梦中她也睡得不大安稳,浅浅的眉毛皱在一起,小手揪着阮萱的衣角不肯松开。

“回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秦柚薇细心地帮珺禾盖好毯子。

阮萱抱着她,冲秦柚薇点点头:“你也是。”

电梯一层层往上,速度不缓不慢。

显示屏上的字数不断跳动。

阮萱呼出一口浊气,道:“你有没有觉得,爱德华看你的眼神好像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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