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廉先前和权老爷子打过交道,在给他的称呼前加个“小”字,明显在托大拿乔,不把他放在眼里。

权湛野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公式化道:“知道景先生和几位老总在这,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皮笑肉不笑。

另外几人一听,立马尬笑着举起酒杯,干笑着打算和权湛野碰杯。

“湛总客气,要说敬酒,也是我们敬你才是。”

权湛野直接无视他们,被无视的人尴尬得要死,只好又干干地把手里的酒杯放下。

包间里的气息顿时间变得凝重,景廉似笑非笑:“我看小权总似乎不是来喝酒那么简单。”

在场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精,俩位大佬正在说话,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自然不敢多开口。

权湛野抿着唇,翘着二郎腿,唯我独尊的样子。

“见景先生一面这么难,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喝酒这么简单。”

要喝也不是和他喝。

“呵呵,不喝,莫是怕我在里面下毒?”

景廉略一挑眉,现场的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权湛野看着面前的酒杯,暗色的液体对着灯光折射出晶莹剔透的质感。

他冷冷一笑,目光深邃:“若是景先生的话,也未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景廉嘴角上扬,藏着凛冽的寒意:“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其他人赶紧拿起酒杯吨吨吨地往下灌,把红酒喝出来啤酒的气势。

反正都被权湛野撞破他们私底下和景廉交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可不能再得罪景廉了。

他满意地收回视线,有种笑里藏刀的压迫感:“看到了吧?互相信任,这样才能聊下去不是?”

再不喝,就有点儿不给面子了。

权湛野端起来端详着面前的红酒,晃了晃,慢条斯理地感受气味。

确实是上了年份的好酒,但还不算是顶尖的。

他放下酒杯,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听说景先生最近在出售一批货?那可都是上等的货色,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货物,让你大捞了一笔吧?”

妈的,那是他的货!

景廉往后一靠,以一种特别语重深长的口吻道:“做生意嘛,哪有简单的?不都是混口饭吃?”

顿了顿,他瞪大眼睛夸张道:“听说小权总前段时间刚好丢了一批货,你该不会是怀疑我那批货是你的吧?”

气氛,更加尴尬了几分,包间里异常诡异。

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剩下背景音乐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众人又发出干巴巴的笑声,应和着:“景先生为人耿直,湛总也只是好奇您的本事而已,怎么可能怀疑您?”

“是啊,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景廉也在笑,忽地冷下来,就这样干瞪着权湛野,眼底有些许戏谑。

仿佛在说,就是老子干的,你有证据吗?能拿老子怎么样?

权湛野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景廉,俩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交织着。

片场酒店里。

权翊摆弄着自己的电脑,戴着蓝牙耳机,面色凝重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却只听到滋滋滋的干扰音,肯定是权湛野所在的地方被人设置了干扰信号。

他凝视着权湛野最后消失的地方,纸醉金迷。

靠,狗男人,难怪不来哄妈咪,原来是吃喝玩乐去了!

狗男人,活该妈咪不理你!

秦柚薇刚给馨儿洗了澡出来,夜笙和权翊各占了半张沙发。

她把穿着毛绒睡衣的馨儿宝贝放上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

权翊看了眼蒙在鼓里的妈咪,心情很是郁闷,默默登录个人账号,联系零号。

【有空没?】

零号那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他:【有事儿?】

权翊:【帮我个忙!】

去纸醉金迷收集权湛野的“罪证”要是他敢去外面乱玩,他立刻带着妈咪找后爹。

零号:……

有这么积极地拆散亲爹亲妈的吗?

有!

他根据权翊提供的定位,很快找到权湛野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碰上侍应生要往里面送酒。

他从后面偷偷把人打晕,换上侍应生的衣服,低着头,把酒送进去。

里面酒气熏天,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感觉。

权湛野冷着张脸,面无表情,零号进来的时候有点儿诧异地抬起来看了他一眼。

俩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有种难言的默契。

速度很快,没让任何人发现。

零号低着头,动作熟练地把酒倒给景廉等人。

像个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似的,倒完酒也不急着走,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

零号衣服上第二颗扣子里藏着针孔摄像头,进入房间后闪烁了几下也灭罢工了,权翊那边只剩下满是雪花的黑白图像这下,只能由他本人充当这个“眼睛”了。

权湛野兀自坐在旁边,那些人不敢赶他走,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公然和景廉洽谈重新合作的事。

包间里所有人都各怀鬼胎,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顾雪儿这会儿终于被那个中年男人放开,重获自由,扫视了眼周围就看到旁边坐着那个矜贵的男人。

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自己这幅样子无论被谁看到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被他看到?

被他看到就等于被秦柚薇知道,她就再难在秦柚薇面前抬起头。

心里顿时间充斥着怨毒,愤恨,不甘和酸涩。

景廉瞄了一眼,叫她:“雪儿,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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