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权湛野怀疑,记忆中自己并不认识十一,甚至连她的脸也只在夜家见过。

若是他们认识,也不会想不起来。

但若不认识,十一也决然不会说出“又”这个字眼。

十一冷笑着,原本单纯的脸上此时满是怨恨和阴霾,丝毫看不出原本的纯洁。

她清冷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无比孤傲。

“呵,你当然不认识我是谁,但我死也不会忘了你!”

她狠狠地把夜月踩在自己脚下,奄奄一息的夜月看着她那张逐渐扭曲的嘴脸,脑子里忽地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十一,莫不是被老大抛弃过?

她没察觉到夜月的眼神,继续道:“你还记得五年前因为工作失误而被你逼得跳楼的张春生吗?”

十一充满恨意的样子让权湛野心生不爽,不过那个名字他倒是有一点儿印象。

他看向十一:“你是张春生什么人?”

“他是我爸!”十一红了眼,悲愤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无比凄凉。

权湛野惊愕,她居然是张春生的女儿?

难怪,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张春生原本是他手下负责市场运营的总监。

后来却因为私自挪用公款,导致公司资金链受损。

权湛野第一时间追责,要他把亏空的公款补上,再主动离职,保留法律追责。

那些钱早被张春生输得精光,他根本无力偿还,那几个亿的账目就算他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权湛野当即决定报警处理。

张春生心如死灰,索性豁出去了。

他爬上权氏最高楼的楼顶,威胁权湛野,若是不放过他的话他就从上面跳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把员工逼死的。

权湛野自是不受威胁,他也不是吓大的,而且那么一大笔钱,不可能不追究到底。

张春生便在留下一条遗言说自己因工作失误,被权湛野逼迫无路可走,只能自杀。

媒体和大众被他的一番操作误导,造成极大的舆论雅鹿。

权湛野当即公开张春生所有挪用公款的证据,表明不是自己要逼死他,而是他自作自受还想逃避责任。

舆论虽然平息,却也影响了公司的股市,造成不小的损失。

张春生死后,公司念及张家父母老弱,妻子重病缠身,才没有继续为难他们。

没想到,十一居然是张春生的女儿。

现在还苦心潜藏夜月身边,分散他的力量,实属可恶。

现在看来,十一确实有几分和张春生相似,身上都有顾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勇。

景廉呵呵发笑:“看到了吧,现在你的人被我的人拿捏着,要想救夜月,你先放了我。”

权湛野看到他那张脸就烦得要死,他最讨厌被人威胁,直接从自己后腰处拿出一把枪,冷冷地抵在景廉的太阳穴上。

“再废话,老子崩了你。”

权湛野这句话说得霸气无比。

十一急道:“权湛野,你放了我干爹,否则我就把夜月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鱼!”

权湛野闻言,指节微缩。

夜月也听到了,只觉得一阵阵心绞痛。

自己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

他是真想和十一好好过。

可她,居然是景廉的人,夜月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他不信,十一对自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算时间的快乐和感动,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不信。

“十一,你误会老大了。”夜月虚弱地开口,光是开口就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当年的事是你爸爸挪用公款在前,以自杀做要挟在后,老大已经大发慈,没有赶尽杀绝,你……”

“你闭嘴,你闭嘴!”十一恶狠狠地打断夜月。

他懂什么。

一个孩子没了父亲,家里的亲人又相继离开,她被迫辗转求生,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若不是景廉在垃圾堆里把她带回去,给她吃的喝的,还给她住的地方,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个寒冷的夜里。

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回报景廉。

她抿着唇,压抑下自己眼底的痛意。

看到夜月的脸,她迟疑了,所以她梗着脖子让自己不要去看他。

不看,就不会心软。

她僵硬道:“我不要你假惺惺,满嘴仁义道德,你这么维护你的老大,我倒是想看看,他能为你妥协到哪一步!”

十一没有放开夜月,更没听他的话,继续我行我素,挑衅地看着权湛野。

权湛野算是看明白了,十一的目的就是在对付他。

所以,她的目的还是在景廉。

想着,权湛野猛地提向景廉的膝盖窝,疼得他双腿弯曲直接跪倒在地上。

“我曹尼玛……权湛野,你这孙子玩儿阴的。”景廉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的水泥路面上,又疼又冷,粗话随口就来。

权湛野冷冷发笑,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押着景廉走到旁边,面前就是冰冷的水面。

把他的头往下压,景廉甚至能感受到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他咬牙切齿,权湛野无动于衷。

景廉总觉得权湛野这货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哇哇大喊,有点儿不在乎形象。

“张星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想看我被人淹死吗?”

原来,十一的名字叫张星儿。

好美,好美的名字。

她抬起手,手里冰冷的匕首在暗夜里闪烁着幽幽寒光。

一刀,直接插进夜月的肉里,献血淋漓。

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痛意。

同时也看到权湛野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权湛野重视兄弟感情,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夜月在她手里受刑而无动于衷。

现在就要赌赌看,看谁更加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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