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叔,我想,你也知道我和瑶瑶的事,不是么?”姜涯微笑着说道:“瑶瑶,也到了这个年纪。”
孟军一愣。
比他更惊讶的是孟清瑶。
“姜涯!你!”
她刚想说“趁火打劫”,姜涯却摇摇头,打断了她。
“瑶瑶,虽然你我青梅竹马,但是你知道,破解这邪门儿的降头术并不容易,对我来说……大伤元气,最主要的,是伤肾。”
“肾……?”孟清瑶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你知道的,肾功能影响咱们以后的生活——所以,我也是做了很大牺牲的,瑶瑶。”姜涯斜着嘴一笑。
孟清瑶这才意识到,姜涯车轱辘都碾到脸上来了。
“你……!”
“爸!我……我不活了!”
孟清瑶欲哭无泪。
男人……怎么都这样?
然而孟军的态度却让她出乎意料。
“行,我答应你。”他爽快的答应了姜涯的要求。
“很好。”姜涯点点头,扭头来到杨明面前:“杨先生,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帮你?”
说完,姜涯身后出现两个块头十足的壮汉。
杨明耸耸肩:“你是说,我下了降头,想带我去解术?”
姜涯冷着脸点头:“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杨明的回答却让姜涯出乎意料:“求之不得。”
他拍拍手。
……
密室位于花前月下的地下室,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密不透风,连灯光也见不到。
这当然是姜涯事先就准备好的,他让两人守在门口,关上厚重的铁门,来到密室内,杨明紧跟在后,没有半点反抗。
关上门,姜涯一拍手,屋里亮了起来。
杨明皱着眉头看去,发现这些竟然是点燃的烛火,罗列成爪哇倭阴阳阵。
姜涯坐在密室内的沙发上,摸出亮银色的火机,皱着眉头点了根烟,笑着看向杨明:
“小子,没想到能遇上个同行。”
杨明直觉得“同行”这两个字听上去十分刺耳。
“坐吧。”姜涯倒是客气,伸了伸手:“不好意思啊老兄,没有截胡你的意思,但是吧,很不巧,你选错了对象。”
杨明一声不响,坐下身,紧盯着姜涯。
“直说给你听好了,这单子,你不能接。”
“单子……?”
“不错。”姜涯笑了笑:“我是不知道你小子用了什么法子,让那狐狸一样的老头儿信你信的服服帖帖的,但实话跟你说,这家人我盯了这么多年了,眼看事就要成了,你应该懂干咱们这行的规矩,不带截胡的。”
“截胡?”
姜涯眯着眼看向杨明:“你小子什么也不懂啊,刚出道?”
“刚下山。”杨明点点头。
“那难怪,”姜涯吐出一口气:“估计你师父也是个土夫子。那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江城有江城的规矩,我姜家好不容易混上如今地位,就差一点就能取代孟家,这是一笔大单子,前面你不懂规矩,乱了我的计划,那就算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捣乱了。”
“捣乱?”杨明笑了笑:“那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姜涯没有直接回答,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抽了一大口烟,眯着眼打量杨明。
“够有种的小子。”姜涯按灭烟头:“有种是好事,但你应该知道你面前的是什么人,不分对象的有种,只会让你死得很惨——我是看你小子有点儿鸡毛蒜皮的本领,惜才,这才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非要跟我姜家作对,哼。”
姜涯吐出一口浓烟:“在江城,要碾死一只蚂蚁,不要太简单。”
“这就是你要说的?”杨明耸耸肩。
“你就待在这密室里,过了今夜,自然会有人带你离开,到时候,那人会给你一张一千个的卡,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三个月不捣乱,我再给你补贴点零花。”
钱?
杨明很是无奈。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很稀罕这东西?怎么,难不成自己长了一副“要钱”的脸么?
“那你准备怎么做?”杨明问:“杀了孟清瑶?”
姜涯愕然,有些无语地按了按太阳穴:“你蠢啊!她可是我的摇钱树,我怎么可能杀了她?”
半晌,姜涯突然阴着脸笑出声,又点了根烟:“至少现在不会。”
“好吧。”杨明耸耸肩:“那我明白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杨明作势要离开。
“等等!你小子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姜涯皱紧眉头:“老子让你留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出去,我怎么交待?”
“这,就跟我无关了。”杨明说道:“我只是对你的计划感兴趣,什么时候也没说过我要跟你合作啊。”
姜涯狠狠咬断了烟头:“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他低吼一声,门外那两个壮汉立刻冲入屋内。
杨明借着昏暗的灯光,甚至没有细看,手掌一让一推,两人顿时感觉到起脚跟上的一股巨力掀翻过来,瞬间失去了平衡。
杨明也不客气,两只手分别伸出,紧扣住两人的腕子,拿住他们的劲道一扭,两人嘭的一声,连人撞在一块儿,晕头转向地倒在一边。
姜涯看呆了。
“妈的!”他不甘心就这样认怂,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这是降头术的必备材料。
“去死!”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阵低吼,手掌间多了一张黄帛锦缎。
上面赫然写着孟清瑶的生辰和签名。
这小子,竟然打算折损孟清瑶的命格!
糟了。
杨明很清楚,孟清瑶的命格微弱,这一针下去,她的命理之数只怕就耗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这小子似乎外行得很。
杨明发现,姜涯并不是拥有强大天赋的降头师,相反,他的手法蹩手蹩脚,十分生疏。
要是这样……
杨明从腰间的布兜里摸出堪舆盘,分别在子午十三列上依次落指,堪舆盘瞬间飞快转动起来,扭曲的风声卷动起来。
“破阵!”
杨明倒吸一口气,一瞬间将屋内七七八八的蜡烛吹灭。
姜涯惊呼一声,手掌一痛,银针兀自飞出。
杨明拍拍手,来到门外。他突然朝阴暗的走廊里高喊:“叔,你都听到了?”
“你在跟谁说话!”姜涯手一停,哆嗦着站起身,快步朝杨明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