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邪气未散?孟清瑶皱起眉头。

又来了。

她知道杨明是个不务正业的“风水师”,只道他应该是跟江湖上卖艺行骗的行当没什么两样,但没想到他入戏这么深,张口闭口就是这些有的没的。

虽然姜涯的事让她心有余悸,但孟清瑶素来不是个胆小的人,根本不会因为这么一两件“巧合”的怪事就相信了杨明这鬼神的说辞。

“行了行了,又来了。”

“别动。”杨明眯起眼:“你不信?”

“从来没信过。”孟清瑶与杨明针锋相对。

“那你告诉我,你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脸色?”

孟清瑶拍拍脸蛋,扭头看向屋内的梳妆台,硕大的镜面里,孟清瑶看到一股模糊不定的影像,迷迷糊糊的摇摇头,才看清楚。

接着昏暗的光色,孟清瑶发现自己的脸颊乌青,嘴唇发紫,两眼上的黑眼圈比一宿没合眼的杨明还离谱。

“呀!!”孟清瑶吓得惊坐而起。

“瞧。”杨明有些得意。“信了吧?”

孟清瑶却压根没搭理他,屁颠儿屁颠儿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来到梳妆台边,从那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堆里开始摸寻什么。

“你干嘛?”

“我的滋养精华……护肤霜……哎呀,不行,这个不好……”孟清瑶根本没空搭理杨明,她急的满头大汗。

……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孟清瑶虽然不信,但杨明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的施法并不顺利,最后的紧要关头,驱邪殿的法阵被打断,虽然大多数邪气都被阳气靖灭,但还有苟延残喘之辈。

邪气,是“那东西”孵化的温床。

杨明毕竟还是欠缺些许经验,降头之术之所以骇人听闻,远不止是它霸道阴邪的作用,还有这阴魂不散的“副作用”。

即使是老前辈,手法熟练的阴阳老先生,也时有失手。虽然短期看,受术者邪气散去,没有性命之忧,但时日长了,一些阴森古怪离奇的事也常常发生,这就是因为邪气未散。

杨明有些自责。

但这并不能怪他。

事实上,杨明的手法已经足够老辣狠练,但情况不一样。

孟清瑶的命格不同寻常,虽然还不清楚缘由,但她天生命格残缺,极易受到不干净的东西侵扰,因此,邪气未散的迹象也发的极快。

“孟清瑶,你过来!”杨明少见地沉下脸色,十分严肃地低吼。

连孟清瑶也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化妆品,老实来到杨明面前,皱起眉头:“你以后不能那么叫我。”

杨明一愣。

“太见外了,人一听就知道,不行。”孟清瑶双手盘在胸前,冥思苦想:“你也跟我爸一样,叫我瑶瑶,尤其是有生人的时候,必须叫的亲热一些。”

“……这不重要,孟清瑶,我跟你说,你现在……”

话没说完,孟清瑶冰冷的眼光就狠辣地扫了过来。

“……好吧……瑶瑶。”杨明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危言耸听,你现在的身上已经跟着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十分狡猾,我还没有捉到它的尾巴,但已经留下踪迹了。”

“不干净的东西?”孟清瑶冷笑着撩了撩耳朵边的头发:“光天化日什么东西敢?杨明,这些东西你骗骗那些没有文化知识的乡下人还行,像我们这样的高学历,你是唬不住的。”

“昨天你在花前月下的经历还不明显么?”杨明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不信。

“昨天么?你看新闻咯。”

孟清瑶随手打开电视,电视里的确循环滚播着昨天江城的大事件,但描述却是如此:花前月下大酒楼招开喜宴,却因酒楼管理不善,引起多人煤气中毒,万幸发现及时,并无出现伤亡情况,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酒楼相关负责人……

“喏——”孟清瑶耸耸肩:“姜涯那个蠢货,虽然的确打算害我们孟家,但是那些个降头什么的,都是民间传说,你也信啊。”

杨明有点儿无语。

看来上面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你注意到姜涯有问题,告诉我爸,这才揭露了他的真面目……姑且算是我欠你一个情,说起来,这件事也算多亏了你……这样吧,你提一个要求,只要别太过分,我答应你。”孟清瑶是个喜欢“清算账”的人,她最厌烦的就是对他人有亏欠。

杨明耸耸肩:“我没什么……”

“快点提!”孟清瑶态度极为强硬。

“那好吧……”杨明吐出一口气:“让我看看你的耳后根。”

“哈??”

孟清瑶没想到杨明会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没想到你是个变态,还变态得这么偏僻!”

杨明欲哭无泪。

他只是想摸清楚孟清瑶身上的“那东西”的踪影而已。不干净的东西十分狡猾,通常会依附在人的影子里,而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只有耳根。

这也是俗话“耳根子软”的由来。

“算是败给你了,就这一次啊。”孟清瑶跪下身,她一手拎着胸口,匍匐前进,几乎与杨明的脸颊撞在一起,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块儿,热气涌动。

孟清瑶不自觉也有些心跳加速,但她说到做到,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另一只手撩起耳畔发梢,露出白皙的耳根,小巧的耳朵简直像是透明的玉雕。

侧过头,将耳根露给杨明,孟清瑶的脸颊迅速红了上来:“看得清么?”

孟清瑶小声问着。

而杨明的脸色却显得不那么好看了。

他十分认真地看去,这“玉雕”的根部,有一块匪夷所思的如同胎记一般的青黑色印痕,上头粘着奇怪的指纹似的纹路。

这可不妙。

杨明意识到,这是“尧生君”。

即使在那些“异类”里,也是最另类的一种。它或许不是邪气最强的那一类,但一定是最棘手的。

杨明叹了口气。

孟清瑶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得:“你叹什么气……我,我,我那里就那么不好看么?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是,但是……”

两人话没说完,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瑶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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