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差不多猜到了这个身份,可对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比企谷还是心理震动。

这是比企谷这辈子见过的身份最高的人……实际上他大概本身就是整个地球上身份最高权力最大的人。

协会总长,凌驾全球之上,整个诡秘世界和表面世界都由他一手镇压。

“总长好。”比企谷向战国敬礼。

“你好。”战国朝比企谷回礼。

“比企谷探员,你做的很好,协会为你的表现瞩目。”

“连累协会的名声受损了。”比企谷抿起嘴唇。

他的名声越是响亮,做的越好,就越是反过来说明协会追捕不利。

“协会不会因为哪一个人或者哪一次任务出了问题就会威信降低,没有哪个诡秘人会这么认为……再说协会也从来不依靠这种东西办事。”

“协会从来不怕被质疑或者被轻视,但是几千年来,协会一直都是诡秘世界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胆子大的尽管自己过来掂量。”

战国说的很有道理,比企谷被说动了一些。

“对了,总长。”比企谷又抬头问:“辉夜怎么办?她也跟着我被抓了……但是她、她”

“嗯……”这次主动接过话题的是萨卡斯基,“你放心,协会不会对她怎么样……虽然她好像是背叛了协会选择了你你,可这是之前我们就谈好的事情,不是吗?”

“毕竟你没有真的背叛协会,你是通缉犯的假设本来就不成立,所以她坚定的选择了你,只是选择了他在协会的战友与上司,是把战友情凌驾在协会的命令之上……不过这并不是不可原谅的事。”

比企谷眉毛一挑,“协会将要放了她?”

萨卡斯基却摇摇头,“也不会。”

比企谷不解萨卡斯基的意思:“那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萨卡斯基简单地回答: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女孩身上有不小的秘密,梦境告诉了她也告诉了我们,地狱这个地方,她是非去不可的……即使没有你,她也会独自去一趟。”

“——所以从这个角度考虑,你去地狱的时候带上她,对你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当比企谷听见“没有你,她也会独自去一趟”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那果然还是我跟着一起去吧。”

在那种鬼地方,辉夜一个第三阶段还真的不够看……所以与其辉夜一个人去那种险地,他跟着过去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比企谷又问:“那我可以告诉她真相吗?”

萨卡斯基轻轻摇头:

“因为仪式的要求,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你不能说的太详细,但是可以含糊地让她明白一些事情。”

“好,我明白了。”比企谷认真地点头。

“其实,我们过来,一个原因是我个人想见见你,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很满意。”

战国声音有一点缓慢,但足够沉稳宁静地开口,

“萨卡斯基是不是答应过你,等你从地狱回来,洗刷掉身上的命运标记,除了能够成为下一任亚洲协会支部长的唯一候选继承人,还有机会角逐协会总长的位子?”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以后争气,我这个位子的下一任人选,会认真地考虑你。”

比企谷心里一颤,可他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很感激您的培养。”

他恢复平静是因为他已经足够成熟了,别人给出来的激励再厉害也只是还不能实现的激励,他知道自己要考虑的是马上到来的地狱之行。

战国对比企谷的反应似乎有些惊讶,但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欣慰:“你的心态很好。”

萨卡斯基哼了一声,“我的徒弟,哪能不好?”

战国摸摸自己麻花状的长胡子,呵呵地笑。

“然后,另一个原因呢,就是我们来给你交代一些地狱相关的事情,顺便问问你的打算。”

比企谷眨眨眼睛,“打算是指什么?”

“你打算在这里修养多久,什么时候到地狱去?”

“这个啊……其实我在飞机上就已经睡得很香。”比企谷挠挠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了。”

“所以还是看辉夜的状态吧,看她什么时候调整好,她要是现在就保持正常的状态,让我现在出发都没什么问题。”

“很好。”战国从口袋里拿出一管包装完好的针剂递给比企谷,“把他注射下去,仪式就会在你身上生效……相比上一次在伊拉克的简单,这次仪式只是前奏很要求就已经苛刻无比,相信你已经有了切实的感受。”

战国耐心地和比企谷说:“这是你最后也是唯一一次洗刷掉命运标记的机会了,好好把握。”

战国的话很有道理,而且说得真挚,比企谷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底。

他一边接过战国递来的针剂,一边认认真真回答说:

“谢谢总长,我都记住了。”

比企谷拆开针剂的包装,针头细长闪烁寒光,里面有半管半透明绿色的液体摇晃,看起来像融化的名贵宝石似的。

比企谷二话不说,面不改色地用右手拿起针剂,撸起左胳膊找到血管扎进去。

打针这种属于探员的应急自救小技巧,当初刚入职没多久的时候,比企谷就已经学习过并熟练掌握了。

冰冷的针头刺破肌肤钻进血肉,比企谷轻轻吸口气,低着头看向自己打针的地方,默默推送针剂,把液体注射下去。

绿色的液体完全被打进体内,针剂管里面空空如也一滴不剩,于是比企谷把针剂仍近垃圾桶,闭上眼睛静静体会。

手臂上打针留下的小血口米

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比企谷明明没有开启真物,却能听见自己血液哗哗流淌,还有被注射进去的液体流经血管时的声音。

两秒后,那些液体开始重组,在比企谷的体内发生奇妙的种种反应。

玄奥、复杂、晦涩的绿色符文在比企谷体内勾勒成型,然后这些符文又按照特殊的排列方式在比企谷体内组合配对,在他的身体里,和内脏结合凝结出一个仪式阵法出来。

比企谷发现体内这个绿色的仪式已经亮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还处在灰暗状态。

对比企谷来说,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这种东西是为了以后的自由,不是用来增幅战斗效果的。

“我好了。”比企谷把左手上的袖子放下来,比企谷驻在地上,让他的棍尖再次“0啪”的一声响。

战国点点头,问比企谷说:“你还需要什么?像是之去你逃走的时候挑选的药剂、诡秘道具、附魔子弹和附魔枪械之类的东西?我会把你需要的全都送过来。”

"如果你需要收容物,那我也能送你送一些。"

“我想想……”

比企谷仔细斟酌思考,跟向服务员点菜似的,提出了自己详细的要求。

总长战国默默记住比企谷的要求,很快就会有人按照比企谷的要求把东西送过来给他。

比企谷说的东西,基本上和他之前在千叶市协会拿的差不多……这是比企谷自己琢磨出来的,适合自己战斗节奏和对敌习惯的搭配,有很浓的个人特殊。

有时候东西不在于好不好,而在于合适不合适,尤其是在东西越强力就越危险的诡秘世界,小东西反而有大作用。

“对了。”战国问,“萨卡斯基有没有和你讲过,你去地狱到底要做什么?”

“讲了,但没细讲。”萨卡斯基替比企谷回答说,“我当时的讲解更多地侧重在地狱的危险情况上面。”

战国点点头,和比企谷说;“那我现在和你讲一讲吧。”

“您说。”比企谷认真地听。

“你需要到那个被命运和世界遗弃掉的、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地狱里去,然后满足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个是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月,但其实这个条件还好,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那第二个呢?”比企谷知道这个才是重头戏。

“你要经历一遍全部的地狱。”

“啊?”

“在那么多层的地狱里,按照你的实力和【罪行】,本来我们应该把你直接送到中层地区的……而且一般来说,很多人基本上就一直都待在这一层了,没几个换层次的。”

“可是根据仪式的要去,我们只能先把你送到浅层去,然后,要么你直接该层地狱,要么就在一个地方待够七天,之后我们的狱警会把你带到顺理成章地带到下一层去,如此循环推进。”

"所以什么样才叫通关?"比企觉得这个词好怪。

“就是指……要么脚步从一边的尽头走到另一边的尽头,横穿整层监狱,这是一种通关。”

“要么用双拳打穿这一层,让这一层地狱的人都服你,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这也是通关,不过最难。”

“一开始的几层,我建议你直接挑战比较省时间,到后面我就建议你蛰伏起来通关比较好,毕竟你打不过他们。”

“这三环十囊,九层地狱就像是一个结构复杂的过滤器,每经过一层都过滤一层,地狱的气息会冲击抵销命运的标记。"

“等你游览遍整个地狱,你就能在仪式的作用下洗尽身上的铅华,一旦出来,就立刻前途无量!”

“……”比企谷若有所思。

战国砸吧下嘴巴,

“你也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一种试炼,就像希腊神话里的18试炼似的,真的很像不是吗?”

比企谷:“实际上,我倒是觉得更像是角色扮演游戏里的闯关模式。”

……后来,战国又啰啰嗦嗦讲了很多关于地狱的知识,因为全都很有用,所以比企谷都仔细记住。

十分钟后,两个大人物离开这个牢房。

二十分钟后,比企谷和辉夜被秘密转移到两个小房间里。

半小时后,比企谷要的东西全部运过来,顺便还备了辉夜的那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辉夜一脸茫然,她怎么就从监狱里被放出来了?协会什么时候这么“不拘小节”了?

“事情解释起来十分复杂,而且有些东西我不能说。”比企谷一边低头看床上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咔嚓咔嚓”装在身上,一边和辉夜解释。

“这个事情,和我有关系,和你的梦也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非常隐秘,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但是协会方面,协会总长、五大将都是知情并且支持的就行了。”

“总长……五大将……”辉夜眼神恍惚。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连协会总长和五大将那个层次的人都惊动了?

她甚至莫名其妙有种正在参加什么史诗级大事件的错觉,心情和表情都不由自主变得肃穆和沉默。

辉夜又忍不住问:“所以你不是协会的叛徒?你不是协会的通缉犯?”

“……”比企谷没有回答辉夜的这个问题,他答非所问,“反正,四宫辉夜从来没有背叛过协会。”

辉夜知道答案了。

她整个人都如释重负,心里像是突然搬走了一座大山……有些事情,别看她做的坚决,表面上好像不在乎,可其实心底要承受多少纠结和压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对了,你要是需要什么装备,千万别客气,直接找协会要……我们之后会去一个地方,遍地危机,九死一生。”

……

一个小时后,

收拾好的比企谷和辉夜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睡觉。

——他们在一栋房子里,他们两个的房间挨着。

这一觉睡了七个小时,第二天一早,有人给他们准备早饭。

这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也是对比企谷来说久违的热乎饭。

两个人安静得用餐,还一人喝了一杯ChateauLatour的红酒,玻璃高脚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余音悠长。

一顿饭吃了二十分钟,比企谷和辉夜差不多同时放下碗筷刀叉。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可以了。”

比企谷拨通房间里的座机电话,打给萨卡斯基,重复了这句话。

那边的回复是:

“……知道了。”

"务必凯旋。"

协会总部最大的办公室里,萨卡斯基挂断电话,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总长。

总长忍不住再一次问萨卡斯基那个问题:“真的不去送送我们的探员吗?”

萨卡斯基稍微一愣,然后缓缓摇头,声音磁性且低沉,

“不用了。”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

全副武装的比企谷与辉夜轻呼口气,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挺直腰背神色从容地转身走出去。

走出廊道,推开大门,门外有辆黑色汽车,车里有个面无表情的司机。

“辛苦了。”比企谷和车上的司机说。

比企谷和辉夜开门上车,黑色汽车的发动机开始轰鸣,尾气喷出,一溜烟飞驰出去。

2020年,8月20日,早上8:30,

比企谷八幡,

四宫辉夜,

——奔赴【地狱】。

……

……

ps:袍子这章啥也不要,就要点弹幕热闹热闹也成啊,怪孤单的。

说起来,最近莫名的困。

晚上七点的时候上床躺了一会儿,想着躺个一个小时就起床码字然后早睡,结果躺床上以后,还没来得及定闹钟就昏昏沉沉睡着,再醒过来就是十一点多了,手机还在身下差点被压到。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无论几点睡,睡个四个多小时就自然醒了,死活睡不着……有点折磨,就挺怪的。

大伙对这种情况有无建议,是不是要吃点药什么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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