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风啊。”比企谷咂舌。

这风何止是大,漫天的黑风看起来十分恐怖,比企谷从小到大、从普通世界到诡秘世界,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范围的有颜色的风。

他们遮天蔽日,血红色的天空被黑风遮住,峡谷里面整个像是在昼夜交替时的傍晚景象。

“不对啊,那是什么……天空中有人!”辉夜惊呼出声,抬手指着天空。

比企谷第一时间打起精神全身戒备,抬手顺着辉夜手指的方向去,眉毛倏地挑起。

狂飙的飓风猛烈地席卷着飞石飘荡,在风口顶端,峡谷上空有密密麻麻的人影正被裹挟着旋转翻滚、相互碰撞。

比企谷隐约看见上面的人影痛苦万分,就像一群椋鸟密集成群,在寒冷的季节展翅乱飞,也像破碎的草絮飘零在风中,无力又惊惶,他们似乎是无法休息也从来不曾减轻痛苦,在无休止旋转的风里,他们从惶恐最终变成麻木,不安最后变作绝望,就连一开始天旋地转的眩晕恶心,到了现在也逐渐习惯。

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没有半点人的样子,被风折磨地将死,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吊着口气不死。

“这就是生不如死吧……”比企谷不再紧张,他刚才听辉夜说话,还以为是看见敌人了呢。

“第二层地狱里有个黑风谷,应该就是这里。”

辉夜眨眨眼睛,开口说道,

“……犯邪淫罪者,对情欲毫无节制的人在这里被黑色狂风卷至空中,不能落地。也许他们就是所谓的犯邪淫罪者吧。”

辉夜的话让比企谷对他投去好奇的视线,辉夜摊开双手,

“但丁的《神曲》里是这么说的。”

“那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比企谷说,“这座地狱里的所有罪人是不是都是犯邪淫罪者?他们全都在天上飞着?没有别的人了吗?”

“那谁知道?”辉夜说,“我觉得大概率不是,也许被吹在天上的,只是这方面罪行较重且又心理素质不高的人,而其他这方面罪行小些且心理素质好的人,可能就能够逃过一劫?”

“好麻烦。”比企谷砸吧下嘴巴说,“这时候要是有霞之丘就好了,以她的知识量,也许能够很快得出答案。”

“话是这么说没错啊……”辉夜翻了个白眼,“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不在,只有我在你身边,你能怎么办呢?”

辉夜的语气有种幽幽的感觉。

可辉夜根本就没有给比企谷机会仔细思考,就又继续说道:“不过你相信我,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什么意思?”

辉夜翻了个白眼:“我的大支部长……哦等等,我是不是不用喊你支部长了。”

“是这样。”

“那我以后直接喊你八幡?”

“也行……你以前好像就已经偶尔这么喊了。”

“那就让它常规化吧!”

辉夜摆摆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实践出真知和眼见为实的道理?”

她指了指面前狂卷黑风的巨大峡谷,“走进去,它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走进去?”比企谷的声调抬高,“你疯了!这么大的风,人类连靠近都做不到……哎等等?”

比企谷语气一顿,突然意识到辉夜之前描述的风的特点。

【对情欲毫无节制的人在这里被黑色狂风卷至空中,不能落地】

“我们会被这风吹起来吗?”比企谷问。

辉夜反问比企谷:“那你有色心吗?”

“……是个男人就都会有的吧?或者说你们女人这方面也没比男人少吧?”

不愧是比企谷,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十分恐怖的话。

辉夜翻个白眼,“我是说,你对情欲这方面毫无节制吗?你的色心能到那种程度吗?”

“那确实不能。”

“那不就得了,大概率吹不走我们的。”

辉夜转过身,抬手拍了拍风衣,迈开步子身姿飒爽地率先向大风漫卷的黑色峡谷走去,“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吧?”

“来了来了。”比企谷撇撇嘴跟了上去。

靠近峡谷入口看见黑风的时候,比企谷轻吸口气,走到前面一把拽住辉夜。

辉夜困惑地回头看过来,“怎么了?还在担心?”

比企谷抬起一根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身后,“你在后面等着,我先过去试试。”

“……”辉夜的眼神闪过一点点恍惚与讶异,眨眨眼睛很快恢复,“行。”

在男人想要保护女人的时候,如果你喜欢他,就请不要阻止他。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两只小手负在身后,脚步轻轻后退,侧开身子给比企谷让路,身上带起香风缭绕比企谷的鼻子。

“请吧。”

比企谷点点头,声音低沉且脸色严肃,

“嗯,我上了。”

他手里紧紧攥住文明棍,迈步向前。

黑风席卷,近在咫尺,比企谷甚至能够看见回旋的带着黑气的气流。

停下脚步几秒思考之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好对策后,比企谷面无表情地再次迈开步子,朝着黑风走去,并做好随时“起飞”的种种应急准备。

比企谷的左脚脚尖已经眼看快要碰到黑风,比企谷全神贯注眼前的一切。

“……”比企谷的脚步实打实地触碰在地面,甚至比企谷能听见自己脚步踩在地面的声音。

“哎?”黑色的风就在身边流动,甚至风声响亮,却好像从来没有过实质、只是虚幻的影像似的。

“这风是假的?”

比企谷眨眨眼睛,

不对……他只是作用不到我的身上。

比企谷明白过来,辉夜说得对,这风只对特定的人有效果,而他比企谷果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纯情少年郎。

他转头看向辉夜,隔着黑色的风调高声音喊道:“你说得对,快过来吧……我是说,如果你确信自己那方面没问题的话。”

“您可真会说话。”辉夜翻了个白眼,“请对我保持基本的信心,我长这么大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

“啧。”

辉夜眉毛竖起来:“你啧什么啊?”

“没有,别闹。”比企谷摆摆手,“我们在地狱呢,地狱的黑风谷,这么大的风声,你紧张一点。”

因为风声很大,所以双方都要抬高声音靠的很近才能听见彼此说话……所以比企谷还纳闷辉夜是怎么听见他“啧”额声音的。

“好了好了。”辉夜点点头,“我们确实该办正事了,走,深入地探索一下这里吧。”

两个人靠在峡谷的边缘,在黑风里慢慢向前行进着。

“你觉得这风里能有人住吗?”一边走,比企谷一边问辉夜。

“这风对立面的人的行动没有多少影响,除了看东西光线不好,噪声大一点以外……可是这对诡秘人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辉夜回答说,

"再说了,我们现在连这个峡谷有多大、什么时候能走出去都不知道,这么一个直直的峡谷,咱们就这么沿着走就是了,说是找人,找不到就直接走出去了嘛。"

“也是,你说得有道理。”

辉夜敏锐地察觉到比企谷想问的东西:“你好像很执着于找到这一层人们的聚居地?”

“嗯,有一些原因。”

比企谷心想我又不能和你说我必须得快速通关,想通关最方便的方法区区打败该层地狱里公认的最强。

“和你进来到这里的理由有关?”

“差不多。”

辉夜于是不再多问,只默默地记住比企谷的要求,“好,我明白了,我们仔细些找找看看,也许这路边的山崖上就另有玄机。”

——事实证明辉夜的话是对的,如果他们没有很仔细的抬头去看路边的山崖,那就没有后面的发现了,他们肯定是经过那里而却什么也没察觉到,最后错失良机。

因为行走的时候左右看的特别仔细,所以他们抬头看见半山腰处有十分隐蔽的山洞,山洞里的洞口只有半人高,比企谷决定上去看看。

比企谷弯腰进去,发现这个山洞不大,只是是在山洞的最里面的山壁上,又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跟俄罗斯套娃似的.”比企谷眉毛一挑,拎起文明棍,尝试钻进去试试。

这个小洞口一开始确实不大,只容许一个人蜷缩通过,可是比企谷在里面走了好几步都完全看不见尽头,这里的深度远超比企谷的想像。

于是这就基本可以排除是哪个动物冬眠在这里筑巢的可能性……比企谷心里想。

他回头主动退出这个小山洞,走到大山洞的洞口探出半个脑袋,朝下面还待在山脚的辉夜打手势示意。

辉夜接到信号,于是爬上来走进山洞。

“怎么样?”

“看看这里。”比企谷抬手指向山洞里的小洞口。“这还有个洞口,里面很深,而且有风流动,我不知道他通向哪里。”

辉夜眨眨眼睛,问比企谷:“那咱们去看看?”

“——我就是这个意思。”比企谷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这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洞,黑漆漆一片的环境里,比企谷和辉夜艰难地走了几十以后,豁然开朗。

——这后面还真是别有洞天!

他们走出山洞,带着浓厚的警惕和满满的打量看向外面的环境。

"……"

很难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就站在一处半山腰上,猩红的天空上有一轮外面没有的血月挂在那里,没有黑风,站在半山腰往下看,人们密密麻麻地跪在平坦的土地上虔诚祭拜。

在他们跪拜的最前面的高台上,隐约好像还有个十字架上被绑缚的女孩的身影。

“他们在干什么?”比企谷的脸上露出困惑。

“是祭拜!”辉夜蓦然脸色变化,压低声音,拉扯比企谷的衣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蹲下来观察下面的情形,敛声屏气不敢呼

“他们好像是在活祭……该死!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辉夜问比企谷。

比企谷眯起眼睛,大脑疯狂运转,打量下面的环境,审视下面的情况,估量大概的人数,声音压低告诉辉夜:

“别着急……我们会有行动的,先看一看,想一想,别急……”

“……说起来,你知道他们那些穿的衣服,是属于什么样的衣服吗?”

比企谷抬起下巴示意下面那些人身上穿的黑色长袍,

“看着不像是常见的诡秘鞋教教徒的衣服,而且我总觉得这些衣服我从哪份档案上见过,却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了。”

“想不起来了?我刚好认识。”

辉夜认真打量审视着下面狂热且虔诚的人们的,目光越来越凝重,

“他们首先应该确实是鞋教徒没错……看她们现在这样又唱又跳又哭又嚎的的表现就差不多知道了。”

“不过,他们穿的衣服意味着他们除了教徒,还有一层额外的身份。”

比企谷问:“是什么?”

“巫师——确切的说,应该是黑巫师。”

辉夜轻轻咂舌,舔了下粉润的嘴唇”

“这些人穿的都是非常传统的巫师的衣服,不会有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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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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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不过是他跟这个世界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他们好像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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