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某处遍地戈壁滩的大沙漠深处,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里面的设备充满了领先时代的科幻感觉。

里面,身形高大且面部狰狞的男人静静负手站立,听着身后手下的汇报。

“邪神……在我的治下,竟然出现邪神的踪迹!这是莫大的耻辱和挑衅!绝对不能容忍该死的邪神和他的渣滓爪牙有一个出现!”

这个男人转过身,伟岸的姿态显露出来,

他的下巴蓄有胡子,右脸上有伤痕,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上面火花闪烁,将他刻板粗犷又狰狞的面容照的明灭不定。

一身暗红色西服,背后披着白色大衣,胸前佩戴蔷薇鲜花,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霸气的威严让手下几乎喘不过气。

这个男人拿下了手里的雪茄,从鼻子里哼出烟气。

“哼!既然如此,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下属精神一振,本来听闻邪神有可能降临而不安的心态立刻安稳下来,有这个男人的话……

“您的意志,支部长阁下——”

有这个男人出手的话,一切邪恶都会败下阵来的。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邪恶的克星,不容忍任何一丝邪恶、绝对正义的化身。越是让敌人害怕胆寒的他,越能给弱小者带来安全感。

他曾面临无法言喻恐怖至极的怪异并迎难而上,屡次拯救世界于千钧一发,他说:

“我们让邪神去发疯吧!让那些堕落的丑陋的灵魂去哭泣吧!”

他说:

“在诡秘,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不断的胜利!

还有另外一条路,“死亡”。

可“死亡”……

不属于协会探员!”

……

将目光从世界放回千叶县的千叶市。

千叶市协会支部,阳乃的办公室,几位探员聚在一起开会。

“现在看来,之前霞之丘的突发奇想很有道理,我之前的推断极有可能完全错误,我承认我的错误。”

阳乃站起身鞠躬道歉,挥挥手阻止探员们开口,她干净利落地坐回位置,继续说道:

“福尔莎·威廉姆斯的血脉如果真的和邪神有关,那这就有大问题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圣子降临仪式的具体步骤,但我有理由怀疑,邪神可以根据血脉做手脚,绕开繁琐的仪式和材料,避开特定的场地,直接受孕成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福尔莎也不可能像我们曾经猜测的那样到处逃跑,成功受孕的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养胎。”

“换句话说,她极有可能根本没有跳出去,她应该还在千叶县,甚至……就在千叶市,就在这座城里!”

“……”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空气都仿佛变得浓稠而让人无法呼吸。他们个个都不是刚入行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即使是比企谷也已经经历过橙级危机,他们更能明白阳乃话里的份量,更能明白一尊邪神代表着什么。

无论在什么样的故事里,神都是站在天花板的生物,是不可揣测不可冒犯甚至不可直视的伟岸,而邪神之所以被称为邪神,就在于他们具有同样伟岸的同时,还具有正神们所不可比拟的疯狂和邪恶。

祂们往往与堕落、灵魂、狡猾、欺诈、疯狂、污浊息息相关,是只存在于圣经故事中的传说。

还记得比企谷和阳乃的初遇吗?

比企谷刚进入协会的时候,阳乃讲了很多关于怪异、关于诡秘的问题,唯独没有提到“神”,而“神”却恰恰是普通人所听过的最大的超自然存在。

正是这一异常行为才让比企谷在获得了真物能力:“真实之眼——辨识”之后下意识多想,隐瞒了这项能力。可阳乃的行为其实正是很多探员们的做法。

每个探员都或多或少的面临精神上的问题,在被奇妙的呓语和幻象骚扰的同时,他们还被知识追逐——在诡秘世界,知道的太多是力量的象征,但也并非好事,那会加速他们堕入疯狂。

尤其是神这种生物,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抉择,反正究其一生,也没什么探员能真的遇到神灵或是直接关联的事件,最多就是信奉邪神的鞋教祭祀。

了解的越多,越想了解的更多,最后因为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堕入疯狂,或是,走向死亡。

……本应如此,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真的撞大运,真就在有生之年遇见了疑似邪神降临的案件。

尤其是比企谷,他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就是邪神降临的事情了,教会的情报已经送进协会,他有幸观看。

带有邪神血脉的福尔莎……之前的疑惑得到了解决,“与对应神灵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仰虔诚,有常年修行经验且完全恶堕的修女”那一条件中原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契合度有了解释。

带有邪神本人的血脉的话,契合度肯定是有的,是多少就不一定了,但如果红宝石里封印的那滴邪恶至极的鲜血也是邪神的,邪恶的血液进入福尔莎的身体进化了她的血脉,从而让福尔莎的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这完全有可能!

比企谷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距离邪神如此之近,只是想想就让人无法呼吸且浑身战栗,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上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就好像你明知道前面就是坚不可破、炸弹也炸不破的铁堡垒,是锐不可当的大炮飞机,是铺天盖地的钢铁洪流,而你们这一方,只有几百号手持烧火棍的杂兵。

真是想想就让人窒息的庞大压力,因为明知道前方必死,可你还是要冲锋陷阵。

可是你必须这么做,因为你的后面就是家乡,就是你所珍视的一切,你知道你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对方甚至随便抖一抖就能让你们所有人在第一轮冲锋时全军覆没,可你还是选择奋死一搏,争那一线生机。

至少,你要死在你所保护之人的前头。

就是怀抱着类似这种想法的思想、或者说到了信念的层次,阳乃很认真的对着众人低声命令、或者说请求:

“那就出动吧。”

“无论福尔莎还在不在这座城市,都比之前更认真的搜索一次又一次。”

“在至暗时刻来临前,坚守在我们的岗位上,抱着比以前强三倍的警惕和小心,还有忍耐。”

“做探员该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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