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由比滨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喊了一声,然后大呼出声,俏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哎哎哎哎?”

“不用不用不用!”

她涨红着脸用力摆手,

“我自己能回去!”

比企谷却摇摇头,认真地回答,“现在时间可不早了,这个时间让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表哥说的对。”五月走过来,虽然抱着袋子的样子有些滑稽,可是小脸挺认真,“送你回去是应该的。”

一边说,她还一边拿出一大杯冰镇黑乌龙茶递给由比滨,“被推脱啦,拿着路上喝,省的我哥这人木头,不会说话,让你路上无聊。”

“啊……”由比滨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其实不是不想让比企谷送,可是这样子太麻烦对方了,她是那种一旦麻烦到别人就会很纠结的类型,属于典型的讨好型人格,顾名思义,更擅长讨好别人,唯独不擅长讨好自己。

“还在等什么呢!”

小町走过来,稍微跳起拍了下由比滨的肩膀,交错闪过的时候,小町在由比滨耳边悄声低语:

“我哥很少在女孩子面前这么主动的,我基本上没见他送过谁。”

“……”别人听不见小町说的话,可是比企谷的听力却不可能听不见,他有些尴尬,最后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小町又在胡说八道,自己是这么没有情商的人吗?

小町的话果然奏效。

由比滨犹豫了一下,终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没有辜负比企谷这“难得的”一番好意。

“那,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做的。”比企谷说完又转头看向妹妹们,不放心地叮嘱几句:“早点回去,到家了发个消息给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

“好,放心吧哥,我们这么多人呢。”小町指指大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俩啦!拜拜~”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看见拉着大家离开的小町,比企谷额头上出现黑线,妹妹脸上暧昧表情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威严当然无存。

这丫头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等小町她们走远,比企谷摇摇头转身,看向身后的由比滨。

路灯下面的巷口转角,女孩羞答答地站着,昏黄的路灯与女孩红润的俏脸相互辉映。

比企谷看的愣了愣神,心脏没来由地慢了半拍。

他立刻警惕起来。

作为一个生命层次超凡脱俗的第五阶段诡秘人,他对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掌控,连每分钟呼吸多杀、每分钟血液流速都能控制,怎么会出现心脏跳动突然不规律这种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奇怪,可是周围的确没有异常。

他提起手腕看看手表,百达翡丽同样没有反应。

“你的手表挺好看的嘛。”由比滨注意到比企谷的手腕。

“哦,从地摊上买来的,不值钱。”比企谷随口回答,放下抬起的手腕,“好了,我们走吧。”

“嗯。”

一向活泼的由比滨这会儿竟然有些腼腆,

小巷附近的行人不多,安静下来两人独处,街上的夜色从燥热似乎变得微凉。

女孩轻声言语:“走吧。”

他们转身,朝着身前的小巷子迈步。

小巷里没有轻小说里常有的所谓不良,也就没有给比企谷这位大探员英雄救美一显身手的机会。

其实平常遇到坏人的概率的确比想象的要低很多,绝大多数的日常都普普通通。

可是比企谷依然有送由比滨回家的必要,因为这种事情不能赌,平时遇不见还好,一旦遇见就很可能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遗憾和悔恨。

“之前我们失去联系挺久的。”

走着走着,由比滨似乎随意提到了这个话题。

“啊?嗯。”

比企谷点点头,因为想不到该怎么联系,所以他暂时沉默起来。

于是气氛有些尴尬。

可由比滨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她也跟着沉默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前路,只听见两个人啪嗒啪嗒走路的声音。

“以后,我们还会这么失去联系吗?”

短暂的沉默以后,由比滨冷不丁突然开口。

正转动大脑思考怎么打破尴尬聊点什么的比企谷愣了一愣,转头看向由比滨。

他没有看见由比滨的眼神和表情,因为由比滨微微侧身,头轻轻低着。

——由比滨眼睛有一点点泛红,闪烁水光的眼神里流露患得患失的期盼,但她不想这样软弱的自己被比企谷看见。

今天与比企谷重逢,气氛很好,比企谷与她相处的很亲近,这让她很开心……可是一直失联的从前经历让她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脆弱。

也许等她回到家里,就依然再次联系不上比企谷,仿佛今天的重逢都是幻梦,比企谷和雪乃继续瞒着她保持不知已经到哪一步的关系。

于是无论她怎么奔跑,都追不上两个昔日好伙伴的背影。

“……”比企谷抿起嘴唇。

虽然看不清由比滨的表情,但他不傻,一个人的情绪怎么样,他听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行为对由比滨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意识到自己对于由比滨来说,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不少。

那段高中时光经历的三人行,不仅在自己的记忆里浓墨重彩,对由比滨来说原来同样意义非凡。

“啪。”比企谷轻拍了下由比滨的肩膀,然后又很快挪开手。

由比滨红彤彤的眼睛转头看比企谷,于是看见比企谷在夜色里一脸的认真和严肃,语气庄重地像是许诺或者赌咒,

“当然不会。”

比企谷认认真真地说,

“我们以后一定常联系。”

“如果没回你消息,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如果没回你,那可能是我在工作,真不行你可以联系小町。”

比企谷说,

“我回去以后把小町的电话号码和油箱都发给你。”

——这样说不代表比企谷一定能随时随地回复由比滨的消息,对于经常奔波世界各地,忙碌各种诡秘事务的比企谷来说那不现实。

但这是一个承诺,

承诺的意义在于,

哪怕你一时半会联系不上我,但我只要没亲口和你说我们绝交吧,

那你在我的心里就一定占有那个“随时可以联系我,如果我看见一定回复”的重要位置。

比企谷很多时候挺笨拙,而且绝大多数时候偏向理性思维而不是感性思维,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患得患失的由比滨一份安全感,他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然后他就这么做了。

幸运的是,由比滨不是个贪婪的女孩,恰恰相反,她很容易满足。

比企谷的承诺对她来说刚刚好,没有因为过于绝对而变得不让人相信,也没有信誓旦旦显得关系不正常,就是这样的程度,最让由比滨安心。

她相信了比企谷的承诺,并明白自己在比企谷那里的地位。

这场关系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当由比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再泛红,嘴角挂上了笑容。

“嗯!好!”她用力点头,然后忍不住把手里拿着的鲷鱼烧取出来一包,放进嘴里轻咬。

“嘎巴”一声,奶香的外壳碎掉,又是红豆的内馅。

红豆啊……

有诗说,【思念千般,锦字难传,红豆一颗胜万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还有诗说【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大抵,红豆总有相思的意味在其中。

“很甜啊。”

由比滨眼睛一闪一闪地感慨着,嘴角勾起眉眼弯弯。

“确实。”比企谷点头,赞同由比滨的说法,“这个鲷鱼烧甜的有些发腻了,所以要喝茶。”

不是哦。

由比滨表面点头,心里却摇头。

…我不是说鲷鱼烧呢。

……

两个人继续走着,从分别的地方算起,去由比滨家倒也没有很远。

实际上就算是从比企谷家到由比滨家也不算太远,毕竟他们两个以前都是从家里步行的总武高的,都在总武高附近。

“我到家啦!”

由比滨手里的鲷鱼烧已经吃完了一个,手里还剩下一个鲷鱼烧和一大杯黑乌龙茶,她抬手指指十几米外一家亮着灯的宅邸。

“不用再送了,我家就在那边。”

于是比企谷停下脚步,额“好,那你去吧。”

“那个,”由比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比企谷问。

“你要来我家坐坐吗?喝杯茶什么的。”

刚说完这话,由比滨就急着解释,

“你看,毕竟你送我过来,我要是不喊你一下,我妈肯定要骂我没有礼貌了。”

“还是不了吧。”比企谷下意识选择拒绝。

去女孩子的家里?比企谷可没有过这种经验。

这种事想想都很尴尬吧,无论对方的父母是哪种类型都是这样。

“那好吧。”

虽然不清楚比企谷在想什么,不过由比滨的确没想过自己的邀请会成功。

实际上她也就是鬼使神差似的问了问,如果比企谷真的回个“好啊,那我就进去坐坐”,由比滨反而要坐蜡了,因为她同样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准备。

大半夜地带个男孩子回家,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由比滨根本没有办法想像那么刺激的事。

“咔嚓。”由比滨拧动钥匙推开房门,回到家里,却惊讶地发现母亲就似笑非笑地站在玄关处。

“啊……妈妈,你在这干什么?”

“好啊,还说和同学出去聚会,被我撞见真相了不是?”妈妈笑着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暧昧地说,“刚才那个送你的男生是谁?你们到哪一步了?”

说着,她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人家都送你到这里了,也不喊人家来家里坐做?”

“真要是不好意思,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你还回家做什么?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啊?”由比滨晕乎乎地喊了声,好半天没消化妈妈说的内容。

等她真正意识到妈妈的意思以后,脸蛋立刻涨得通红,头顶呼呼地冒气蒸汽。

“妈!!!”

她羞恼地喊着。

……

……

街上的路很长,两个人一起走就走的很快,一个人独自走就似乎很慢。

街上的行人慢慢减少,可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比企谷只是重复迈动自己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比企谷溜达着有些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惜他没戴耳机,不然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听歌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巧这个时候一花给他发来了信息,上面写着:

【我们到家了,你那边怎么样?】

【今晚还回来吗?】

第一句话挺正常。

第二句话让比企谷眉毛挑起,额头抱起根若隐若现的青筋。

什么叫今晚还回来吗?

一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比企谷呵呵冷笑,身上的气息森然,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尝尝,你就不直到兄长大人的威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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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是周日,得推本朋友冲榜的书,这个朋友可了不得,在刺猬猫青日这块可以说顶尖的,有好几本成绩很好的书,超会写,而且是长篇全职选手,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可以推荐去看哦:

简介:俊秀干净的样貌,阳光开朗的笑容,聪明绝顶的脑袋……

还有特意锻炼出来的六块腹肌。

这就是渡边望的表面功夫。

他以此获得了秀知院高质量男性第一名、最想当他女友第一名、最想当他男友第一名……等非官方奖项,可以说是秀知院最受欢迎的男性。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性格,也没有人能够拆穿他的伪装,众人爱戴着这样的他。

直到,他去小树林发泄的场景被某人看见为止——

……

“渡边同学,你竟然是这种人……”

“中野同学,说出去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

“渡边君,原来你……”

“古桥同学,有些事情当作没看到会比较好喔?”

……

“果然,你就是个卑劣阴暗的家伙。”

“我们彼此彼此,四宫同学。”

……

不知不觉,知道他真面目的人越来越多了。

表面工夫在她们面前完全无效,他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看透的讨厌感觉。

没办法,那就让她们知道吧——

渡边同学可不只有表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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