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差见又一次被这秀才坏了大事,气得目眦尽裂!这一次失了手可是要坏了教主的大事了,正欲上前搏命,背后被人一把拉住...

郭巩带着兵士匆匆赶来围捕,刚好开了个口子将张差漏了过去。

锦衣卫、南京卫、衙门捕快、王府侍卫各色样式衣服的人将潞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府内宅里,太医正在给叶向高止血包扎伤口,叶向高此时嘴唇发白已经陷入了昏迷。

一个年约五十的太监轻声说道:“殿下,叶大人有太医照料,自会吉人天相,殿下不如先去休息。”

朱常洵坐在床头眉头紧锁,一脸的担忧之色,闻言摆了摆手,老太监一脸恭敬的退了下来,刚好来到了杨涟的身边。

此时房中站了足有二十多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

杨涟与这老太监并肩而立,老太监和善的笑着招呼道:“公子刚才英勇不凡,实在是大功一件。”

杨涟这是第一次与太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时看去这老太监面白无须,年龄的缘故皮肤松弛显得皱纹更多,整个人也有些胖,不过一双眼睛精光闪闪。

“公公过誉了,您在宫中日夜守护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

杨涟见老公公态度和蔼,语意和善,自然也抬举了一番。这公公们因为身体的残缺,又在宫中整日里伺候人,心里原就敏感的很,此时被夸一句无名英雄,仿佛多年的委屈被人发现,心里激动的有些震颤。

“公子...公子真是...人才啊!”

老太监强抑内心的激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看着杨涟觉的哪儿都顺眼,如遇知音。

“咳咳...”叶向高突然又剧烈的一阵咳嗽,鲜血吐的满床都是。

潞王爷也被吓得不知所措,自己一个亲王,原就忌讳与当朝官员结交,这次借着六十大寿和皇帝的隆恩才请来这么些官员,不想却在自己园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急的就差当场写个奏折给皇上表明心迹:这事跟我无关啊。

朱常洵也是心急如焚,若不是这个老师自己可能十几年前就不是太子了,对老师的感情也是极其深厚。

潞王爷和朱常洵两人都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其他大小官员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触到霉头。

这时朱常洵看到杨涟突然想起了刚才的回还丹来,忙对着杨涟说道:“你刚才的回还丹是如何得来的?可是徐太...额,一个姓徐的先生给的?”

杨涟早就在琢磨不知道徐老头能不能救回叶大人,但是这里满屋子的太医,自己也不好开口,此时见太子问起,忙说道:“正是,那徐姓老者如今正在家中!”

“太好了,太好了!”朱常洵闻言面上一喜,又对着老太监说道:“李进忠,你跟着杨举人一起去把徐...徐先生请来,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王府的马车疾驰在空阔的道路上,前后数十位锦衣卫护送。

此时天已尽黑,杨涟因为一直未见到苏云仪,心里也是十分担心。

刚到了杨家门口,杨涟就看到一辆华丽的朱漆油壁马车停在门前,苏云仪和一个俊俏可爱的姑娘一起下了马车。

“多谢灵婉郡主...”

“哎,云仪姐姐,你我一见如故,以后就叫我灵婉妹妹,万不要再叫什么郡主,听着就生分!”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灵婉妹妹了。”

“这就对了,咯咯...以后我回了京,怕是再见就难了,云仪姐姐可记得一定要给我写信。”

“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常给你写信的。”

两人手拉手在门口难舍难分。

杨涟因为着急叶大人的伤势,一路都是风风火火的赶路,此时见到云仪到了家,心里也是踏实了不少。也来不及跟云仪打招呼,只是对着云仪的方向展示了一下自己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眼神从灵婉脸上一带而过,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怎么这般可爱。

徐老头还未听杨涟就慌忙的掏出自己的药箱,与从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头判若两人。

待杨涟三人赶到,除了躺在床上的叶天高,屋子里只剩下了朱常洵和潞王爷。

“殿下...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徐老头一见到朱常洵,立马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

朱常洵也是眼眶一湿上前扶住了徐老头,“徐太医别来无恙...”

“谢陛下惦念,老臣无能啊,不能再伺候殿下了...”说着声泪俱下。

朱常洵闻言,鼻子也是一酸。潞王爷一见此情此景,哪还想不到过去宫中的种种传言,脚底抹油般连忙找个理由就离开了。

杨涟见二人絮絮叨叨,心里急不可耐,床上还等着救命呢!

老太监李进忠与杨涟互看一眼,齐齐上去扶起两人,再叙旧下去就要跟人永别了...

徐老头拿出银针,几针下去就止住了伤口不断往外渗出的鲜血,又拿出自己的药粉敷在伤口。不多时只见叶大人嘴角蠕动几下,脸上也恢复了血色,看来是脱离危险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太医依然技法如神!”老太监李进忠不由夸赞了一句,他是东宫老人,自然与徐老头是熟识的。

“李公公过奖了,殿下如今饮食可都正常?”徐老头突然压低了些声音问道。

“徐太医送我的银针,我一直随身携带,如今已不敢再有大意了。”朱常洵说完也谨慎的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屋中只有杨涟是唯一有些陌生的面孔,这个杨涟受老师叶大人赞赏,同时也跟徐太医有渊源,应该也是值得信赖的。

“那就好那就好,殿下一定要小心,宫中危机四伏,殿下要保重啊...”

朱常洵点点头,对这个老人对自己的耿耿忠心很是感动,只是在此处不便说的太多,便岔开了话题,问道:“徐太医如何到了南京,又如何住到了杨举人的家里?”

“这事说来话长...我徒儿莫名就成了这小子的未婚妻...我自然就要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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