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彪本是东湖县一平头百姓家中的独子,其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等他长大后能够进入大夏国官场,成为一名大夏国的官员。
十二岁那年,为了向父母证明将来自己一定可以入朝为官,光宗耀祖,杨彪甚至还在背后请人给纹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被他父亲差点没打了个半死。
原因则是,他纹身的银钱,还是从家里偷的,这也使得杨彪本就家徒四壁的家里,差不多将近一个月没吃上一顿除了鱼以外的任何肉类。
不过说起来也是凑巧,就在杨彪纹身后仅仅不到三个月,大夏国亡了。
这让杨彪父亲感叹造化弄人的情况下,又在外出给官府做工时,不小心摔成了重伤,并很快撒手人寰。
杨彪的母亲一看,人都摔没了,总得找人赔点银钱不是,结果她不去找官府要账还好,大夏国这一亡,县令无异于是最底层的皇帝,怎么会给她钱。
所以杨母不光是没要来钱不说,还被活活打死在了县令府门口,甚至当时的县令还美其名说,是要给县中的百姓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跑到县令府撒野的。
后来,年纪尚小的杨彪见父母都直接或间接的被官府给害死了,他想进一切办法成为了一名县令府中杂役身边的学徒,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一刀送进了当时县令的心口窝。
县令死后,由于杨彪年龄尚小,并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可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
随着此事暴露,杨彪却早就跑到了鄱阳湖上,成为了一名水匪。
水匪,又称水寇,和山匪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是做的打家劫舍的买卖。
可和山匪不同是,山匪一般是划地为王,可水匪,却是长期游荡在水面上,老窝一般也都在水中某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
至于劫掠的对象,水匪和山匪也不太一样,其中山匪大多都和收过路费差不多,主要针对的,都是一些过路的商人。
而水匪则是借助生活在水中的灵活性,前往陆地上打家劫舍,在撤回到水中。
这些年杨彪摸打滚爬下,倒也在鄱阳湖建立了一股势力不假,还经营了自己的水寨,但由于他不愿欺负本就贫穷的百姓,一般都是挑一些名声不好的官员手下产业下手。
所以一直以来,杨彪手下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一共也就只有百人。
至于鄱阳湖有多少支水匪,倒也没有人算过,可就杨彪粗鲁估计,怕也得有上百支之多,因为其中光是有上千号人的团伙,杨彪知道的,就有不下三个。
“这么多水匪?官差不管的吗?”
听到杨彪竟然是长期游荡在鄱阳湖上的一名水匪,武昌本还没有太大的感触。
因为通过武昌之前的判断和加上和对方的接触,心中已经有所预料。
可当武昌听到,鄱阳湖上盘踞的水匪足足有上百支团队,总人数都已经在万人以上了后,他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开口询问了起来。
“管?怎么管?就拿东湖县来说,官差一共也就千人,正了八经的军队却一支都没有,总人数都还没有水匪的十分之一多。
加上这些水匪大多都是活不下去了的百姓,官府跑来剿匪,打胜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
打败了,要么就是将所有水匪都给杀了,不然安置下来,又是一通大麻烦。
所以只要不触及官府的底线,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且这些年我还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鄱阳湖上最大的一股水匪势力,压根就是郡守任正卿私下里扶持的!”
听到武昌问起了水匪,杨彪不由冲着武昌详细解释了一番,使得武昌明白了,鄱阳湖上的水匪,不是官府不想管,而是在压根管不了的情况下,直接参与到了其中!
这么一来,既不用担心这些水匪闹出什么大事,又能起到监管的作用,一举两得。
就连武昌都不得不说,这郡守任正卿还真是好算计。
只可惜的是,真正倒霉了的,还是鄱阳湖周边的百姓,因为就算杨彪他们打家劫舍时,会选择官员手下的产业下手,可官府所掌控的那支水匪,总不能这么干了吧?
而正当武昌对居住在鄱阳湖周边的百姓表示出了有些同情时,杨彪又言归正传,继续道:
“我们此次出来抢粮,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跑到鄱阳湖上当水匪的难民也是越来越多,光我们寨子,就来了二十多号人,其中男的却只有几个。
这人一多,嘴就多,嘴一多,粮食的消耗就多,所以我们经过一番考虑,决定到东湖县的粮行干上一票。
毕竟谁让他们那的粮行,都是县令自己开的呢?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个小小的粮行旁边,竟然安排了这么多的官差,要不是大哥你来的及时,怕是这一次,我们非得栽在那儿不可…”
“等等…你说水匪之中,也有不少难民投靠?”
听到杨彪说有不少难民跑到鄱阳湖上当起了水匪,武昌不由看向了王妮,甚至还琢磨起了王妮的父母是不是也有可能加入了水匪,所以当杨彪说起后来的事情,武昌难免打断了他,并在口中冲其询问着。
“啊,是啊?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武昌关心起了难民,杨彪有些错愕的看着武昌,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了难民来。
“是这样,我想去各个水寇的大本营看看这些难民,方便吗?”
沉思了片刻,武昌在得知水匪之中也有逃难来的难民后,本着宁愿‘杀’错,也不放过的原则,打算先到杨彪的老巢去看看。
这样就算找不到王妮的父母,排除了自水上来扬州的这群人,和武昌继续前往其它地方继续寻找也不冲突不是。
“这…大哥,不瞒你说,你要是去我们寨子的话,我们寨子就差大哥你这种高手坐镇呢!大家伙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可你要想要去其它寨子,那可能得稍微等一等了,因为就算是我贸然前往,也得和其它寨子的首领,先沟通沟通。”
见武昌提出要提出前往各个寨子看看其中的难民,杨彪在一看武昌和王妮的年龄并不不像是父女后,倒是很快判断出了,他们二人很有可能是想在难民中寻找某些人才对。
所以为了报答武昌的救命之恩,也是想拉武昌入伙,杨彪很是干脆的交代了,他需要时间和其它寨子的首领进行沟通。
对此,武昌倒也能够理解,不由在口中道:
“无妨,那就先去你的寨子看看,等你沟通完了,我在过去便是。”
末了,总觉得杨彪看起来年龄显得比自己还大,武昌不忘又道:
“还有你别喊我叫大哥了,直接称呼我武昌就行,要不,武兄也可以。”
“那怎么行?一日是大哥,终身是大哥,更何况你还救了我的性命?”
听到武昌让自己不要叫他大哥了,杨彪顿时不乐意起来,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武昌也只能哭笑不得的随他去了。
而在杨彪之后,应该是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瘦弱的二子不由来到了武昌面前,冲武昌扭捏道:
“武大哥,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没什么,那种情况下,换做我,我肯定也会首先考虑自己兄弟,人之常情,能理解。”
笑着回了一句,武昌敢说,他确实并没将二子没等自己上船就打算砍断绳索一事放在心上。
因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一边是一个才认识的家伙,一边是和自己生活这么久了的十几号兄弟。
怕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都会做出和二子同样的选择。
再者说了二子真正做决定的时候,还是武昌让他动手,他才动手的。
由此可见二子这人并不坏,绝对是一个可以结交之人,不然,怕是也不会出现在杨彪手下了。
就这样,也算是彻底熟识了以后,二子趁着杨彪让船夫往他们的老巢驶去时,向着武昌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众人。
而武昌也是极为耐心的一一同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武昌可没有加入水匪的打算,只不过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和杨彪说罢了。
又过了一阵儿,随着客船来到了位于鄱阳湖中间位置的一个小岛时,杨彪带着众人,和一些抢来粮食径直走下了客船。
而武昌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并冲杨彪询问道:
“杨彪,这么大一个岛,都是你们的地盘?”
“哪能啊!大哥,这里唤作彭泽岛,我们的寨子是在岛上不假,可这个岛上,少说也得几十股水匪聚集其中,算是鄱阳湖中水匪比较大的一处聚集地了。”
见武昌还以为整座岛都是他们的,杨彪匆忙在口中冲武昌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