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有沙发,只不过沙发更远,而且还不是软沙发,是那种中式的白檀木硬沙发。

时欢不满,却不敢说出来,睡沙发还不如睡地上,至少地上还有柔软的地毯,心里这么想,她还是老实抱着被子去沙发上睡了。

一半铺在身下,一半盖着,也能凑合睡。

姜司眠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和时欢同款的睡袍,她瞥了眼沙发上的人,枕头都没拿,就那么平躺着。

“你不睡枕头?”姜司眠问她。

时欢心里憋气,嘴上却道,“不睡,颈椎不好。”

姜司眠没说话,心想她事儿还挺多,上次是大姨妈,这次是颈椎,下次是不是就换成腰不好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来姜家一回生二回熟,时欢回完姜司眠的话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姜司眠反而躺在床上睡不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白:【睡了吗?】

老宅这边因为老爷子的原因,熄灯熄的早,现在其实也才十点钟。

姜司眠看到信息,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沙发上躺着的人。

时欢睡觉很安静,离的远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姜司眠起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她倒不是怕时欢听见什么,纯粹不想吵醒她。

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过了会,那边才接通。

“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女人的嗓音非常好听,低柔婉转,只是这么听着都是种享受。

姜司眠望着漆黑的夜色,语气听不出情绪,“身体好些了吗?”

“我以为你会问我和他怎么样了。”女人轻声说着,仔细听,却能从里面听出些许失落。

……

十分钟后,姜司眠挂了电话,转身回到房间内。

她一进去,就往沙发那边看去,时欢仍然保持着刚才那个平躺的姿势,睡得格外沉。

姜司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关灯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闹钟一响,时欢就睁开了眼。

她特别聪明,上次来的时候,问来收拾房间的佣人打听到了姜家人的起床时间,老爷子一般五点半就起了,年纪大了睡眠少,姜父和姜母都是六点半起,所以她把闹钟调到六点,不会过早也不会过晚。

姜司眠是被她吵醒的,虽说她在老宅也是这个时间点起,但是时欢的闹钟实在太吵,所以她也分秒不差的睁开了眼。

时欢关了声音,原本想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刚抱着被子站起来,就对上姜司眠的视线。

看她做贼一样,姜司眠蹙眉,“起这么早干什么?”

她记得她喜欢睡懒觉。

时欢指指墙上的挂钟,“六点了,爷爷都起来了,我睡太晚不好。”

姜司眠心里嘲笑她做作。

时欢看她掀开被子下床,“你不睡了吗?”

姜司眠面色不善,“闹钟调那么大声,死人都被你叫起来了。”

时欢一怔,有点儿心虚,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小姐,时小姐,你们起了吗?”佣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家的佣人就是有这种敏锐意识,起得晚,她们就晚点进来收拾,起得早,她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更何况时欢闹铃声那么大。

时欢二话不说,赶紧把被子拿到床上铺好,其实她这个与其说被子,不如说是厚点的毯子,要是被人发现她没和姜司眠睡一起,问题就大了。

做完这一切,时欢过去开门。

佣人看到她,笑道,“时小姐起了?”

时欢笑着把她让进来,然后转身就去拉姜司眠进了浴室。.七

姜司眠不明所以,眼神示意她,这又是干什么?

时欢贴心的给她的牙刷挤了牙膏,塞进她手里,大声道,“司眠,我们一起刷牙。”

姜司眠:“……”

外面有人在,时欢和姜司眠在里面一起刷牙,她们都是第一次跟人一块儿干这种事,偌大的浴室里,两人表情均是说不出的怪异。

姜司眠垂眸安静刷牙,时欢刷了一会,就扒着脑袋往外看,看完回来继续刷。

她没法说话,姜司眠通过她的面部表情可以判断出佣人还没走。

刷完牙,时欢开始低头洗脸。

姜司眠看了眼面前的镜子,镜子很大,照出里面穿着同款睡袍的两人,明明心思各异,画面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时欢收拾的很快,比姜司眠还快一步,姜司眠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去外面等你?”

姜司眠淡声道,“嗯。”

就等她这句话了,时欢才不想看她换衣服,她赶紧拉开门出去了。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背影,姜司眠表情僵了一下。

两人是一起下楼的,刚到楼下,就看到从另一边下来的周云卿。

周云卿脸色不太好,时欢以为她不想看到自己,其实她是在生姜司眠的气,要不是碍于姜家的规矩,她都不想下来。

老爷子拄着拐杖,正在看他的鱼。

时欢跟着姜司眠走了过去,她看着鱼缸里的两条红色大鱼,好奇道,“爷爷,这是什么鱼?”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呢。

老爷子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说,“你猜猜看。”

时欢盯着鱼缸里两条半米多长的大鱼,红的发亮的大鳞片,泛着红宝石一样的光泽,美艳又华贵,这样的宝贝,不懂行的也能看的出来不是凡物。

这东西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里还不好说,但是放在姜家老宅,还是被老爷子这么宝贝着的,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血红龙?”时欢试探着说道。

她平时真不爱研究这些东西,偶尔看点杂志,隐约有些印象。

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

时欢一怔,看样子真给她蒙对了。

血红龙这种鱼,堪称稀有物种了,据说还有镇宅辟邪之说,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会养的,一条就能上百万,更何况两条,普通人哪儿玩的起。

她笑道,“想来想去也只有它了,这么名贵的鱼,您竟然有两条。”

老爷子说道,“这是上周司眠叫人给我送来的,一雄一雌。”

时欢诧异,偏头去看姜司眠,“你从哪儿弄得?”这么难繁育,她一弄就是俩。

姜司眠以为她也想要,开口道,“我那里还有两条,你喜欢就让人放到家里。”

她说的是她养在悦水湾那些鱼。

时欢摇摇头,“还是算了,别折腾它们了。”

她想着姜司眠一定是当着老爷子的面说着玩儿的,总不能任性的真让人给送家里了,这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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