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出口,夜雪就后悔了,自己反应太快太积极。
她应该波澜不惊、风淡云轻地问一句,而不是这么急切。
没办法,从前守在宇羡渊身边暗中保护,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所谓习惯,就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比本能还要可怕。
夜雪赶忙转移话题:“哦,那人抓住了吗?”
“今晚收网,我——会亲自去。”
“你疯了?你伤还没好呢。”
“就是要这样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宇羡渊火热的眼眸里跳动着雀跃,“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夜雪张口结舌。
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领会到对方藏在骨子里那股如火焰般的冲动。
宇羡渊外表的冰冷不屑,原来都是伪装。
宇羡渊还是独自出去了。
夜雪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翻着一本书,百无聊赖。
一边翻一边给自己洗脑,她口里念念有词:“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死在外面了,大不了宏宇集团易主,合作还是可以继续进行的。”
“对,跟我没关系,他现在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只是,洗脑工程不是很顺利。
越说她越心烦意乱,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宇羡渊那张脸,还有他这段时间以来所作所为,点点滴滴。
她闭上眼睛,呼吸一遍遍加深。
突然,再次睁开时,她的眼眸深处已经有了决断。
沙发上的身影一晃,悬挂在客厅里的那串风铃发出叮当几声清脆响,夜雪出门了。
夜色深深笼罩住整个昆城。
现在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十点不到。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蒸腾着的香气伴随着袅袅轻烟飘在城市上空。
宇羡渊的车却背道而驰,远远离开城市最热闹的中央,一路往西,驶进了一个待拆迁的无人城区。
车停在路边,宇羡渊独自下来。
梁羽不放心:“先生,我陪您一起去吧。”
“没事,就在那边那栋楼的二楼吧。”
男人看了一眼远处零星亮着的几盏灯,已经有了方向。
“对,IP地址查到的,就是这里。也核对了这边附近的监控视频,确实是他。”
“好,在这里等我。”
宇羡渊往前走了两步,快要沉入那一片昏暗中时,他突然又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回眸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梁羽不解:“先生?”
“没事,我要是一小时内不出来,你再按照我们说好的第二套方案行动。”
“好,我明白。”
宇羡渊走向那栋危旧的小楼。
这儿真的需要拆了,踩在楼梯上都能发出吱呀吱呀叫人浑身不快的声音。
水电其实早就停了,那户人家的窗户里接了好几根电线出来,也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电源,将不大的房间照亮。
宇羡渊停在门口看了看。
门缝里透过的灯光可以依稀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胖子。
看着人高马大,一身彪悍,正在叼着香烟打游戏,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说着宇羡渊听不懂的某地方言。
看样子,这家伙还不是昆城本地人。
宇羡渊伸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屋子里的男人立马警觉起来,他扯掉耳机起身:“谁呀?”
宇羡渊不说话,只是敲门。
胖子又怕又焦躁:“他妈的,问你是谁?你死人呀?”
“我是谁,你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哗啦一下打开门,看清楚门口的男人时,又吓得立马将大门关上。
他反应很快,但宇羡渊比他更快,一脚踹翻了对方的意图。
这胖子看着身形庞大,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立马在地上滚了两圈,居然怕得小腿打颤,再也站不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几乎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我真不知道那盆花那么贵重,我只是想偷去换点钱……呜呜呜,宇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
“看来,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找你。”
宇羡渊走到他面前,月光从门口照进来,落了一身余辉。
“宇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胖子都快哭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想做别的,我就是想偷点值钱的东西,没想到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保险柜我也打不开……最后那一盆花了。那花我卖了,卖了几千块,比我想象中值钱……”
他越说越没底气,直接耷拉着脑袋。
“那盆花不是你放进我办公室的?”
“当然不是。”胖子慌忙摇着手,“我怎么可能进得去您的办公室呢。就算偷东西,也是有人给了我消息,我才能进去的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