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我不呜呜呜求求你们,有谁行行好,快来救救我”
女子娇弱的呼叫,无力的拍打,一下一下地落在人的心口上,有些疼。
声音仍然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只不过这一次,这声音像是长了腿一样,跑到最前面的那口棺材里去了。
曾强夫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已经和这些白衣人一样,脚下也是飘的。
夜风长吹,掠过林间,呜呜作响,和着棺材中那凄惨的呼救声,一起飘向并且消逝在空旷的远方。
棺材中,究竟是人是鬼
树上的曾强夫朝前一指,神经质似的,大叫,“打开打开”
白影一晃,红光一闪,最后一口大红棺材的盖子被劈开。
和之前一样,那些声音也随之消失。
棺材中,还是什么也没有。
“嘎嘎嘎嘎”长人和他的同伙们,个个仰脖大笑,笑声刺耳。
恐惧之下,受到戏弄的曾强夫急红了眼,几乎是发出嘶吼,“有夹层一定有夹层混蛋,他娘的敢耍我老子,老子们”
白衣长人似乎忍无可忍,同样是一声怒吼,喀嚓喀嚓喀嚓手掌接连拍下。掌力所至,两副棺材板子如同松脆饼干一般,应声稀碎。
“满意了没有”他面目狰狞,厉声一喊,獠牙毕现。
曾强夫看向地面,那些红漆碎木散落一地,虽然形状有大有小,但没有一块是可以藏人的,除非那人可以任意地伸缩长短和大小。
他不禁有些歉然。
不管这些家伙究竟是人是鬼,他们只要不做坏事,外人就无权干涉。
抬棺出行,夜游荒野,安步踏虚也许,这只是人家的一种行为艺术呢
三副上好的大红棺材,就因为曾强夫的一顿咋呼,如今算是全毁了。
曾强夫心中一阵懊恼。
自己理亏,又惹毛了这帮邪物,恐怕是不好脱身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帮邪物明明看着很不好惹,为何又偏偏对自己言听计从要是一言不合就干架,自己倒还理直气壮。
这回真是日了大象,怎么收场
难道,这是他们故意下套
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要让自己只听到棺中声,见不到棺中人,因而确信他们真的是鬼魂
好吧,看你们也是蛮拼的,大爷我信了还不行吗
“各位,对不住了。”曾强夫拱手一揖,陪笑,“在下鲁莽,惊扰了各位,在此诚挚道歉,请各位大量,不要怪罪”
“道歉有用的话,那我马上就杀了你,挖个坑,立个碑,然后再说一声对不起,可好”白衣长人眼中阴光烁烁,话里寒意浸骨。
这家伙就算不是鬼,是活人,那也是活得像鬼一样的活人。
曾强夫理亏在先,心气全无,“不错也错了,你想怎样”
“给我躺进去”
长人缓缓张开双臂,身上白衣如幔,鬼气森森,朝那口无盖的棺材一指,冷声下令。
看这样子,是根本没得商量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
曾强夫脚下一动,身形向前疾掠。
长人原本就手长脚长,当下也是身影一晃,白森森的五指骤然张开,向曾强夫肩头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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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手的速度也是奇快,但在平日,曾强夫想要逃脱而去,绝对不成问题。
但今晚接连遇上两桩蹊跷诡异之事,让他心中杂念甚多,心气也颇为低落,脚下动作,明显就慢了几分。
长人的手掌硬如铁,冷如冰,抓住肩头,重重一捏,曾强夫疼得几乎叫出声来。
性命攸关之际,曾强夫顾不得许多,口中迸出一声怒吼,将焚光之能,尽数
嘭
砰砰,叭
光影交错,响声震动,曾强夫与对手硬拼了几招。
操
这个装神弄鬼的王八蛋
他是实打实的贯气界上阶武者。
活人
筋强骨壮的大活人,体格倍儿棒,黑白无常要收他,可能都得费一番手脚。
你妹的,你个缺德玩意儿,好好的装什么鬼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抬棺乱窜
差点把老子吓个半死。
看老子不捅爆你
曾强夫被迫出手反击,反而探得底细,试出真假,于是定下心来,怒气更盛,战意更猛,平生绝学,刁手怪招,连环套一般使出,直逼得那长呼小叫,手忙脚乱。
长人的同伙风势不妙,白衣飘飞,踏空乱踩,一齐上前来助阵。
曾强夫自从在无懑坑中与西门长丁、虎烈组一战之后,久不曾体会大杀四方的快意,一身独门绝技正是技痒之时,如今在这僻野之中,在这忿怒之际,正是战心斗志如烈火,一点就燃。
只见他时而雄猛如霸王扛鼎,时而利捷似哀帝断袖,拳脚过处,众白衣者惊呼惨叫,一触即倒。
“他娘的我就说今天出门未按吉时,必有祸患,果然碰到个丧门星”领头的长声抱怨着,显然是没想到在此时此地,竟会遇到焚光武者这样棘手的角色。
此人不仅武艺超强,而且胆子忒大,能让一般人魂飞魄散的抬棺鬼夜行,对他居然没什么卵用。
白衣长人伤了一臂,无力再战,吐出嘴里的长舌头,一把,朝对手一扔,转头对同伙叫道:“风紧,扯呼”
曾强夫见那舌头晃起一片红光,旋飞而来,不知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心存忌讳,又看它被人吸进又吐出,更觉恶心,赶紧侧身闪避。
就这眨眼的耽误,白衣众朝着三圣庙的方向,足不点地,漂移而逃。
曾强夫暗骂:还他妈装蒜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搞的什么鬼。
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运足暗劲,朝前一甩。
那根树枝形似弯刀,划出一道道弧刃,向一个白衣者脚下的虚空处斩去。
啪
虚空处竟似有物折断,那白衣者脚下一滑,顿时摔倒。
还好他反应迅速,趁着曾强夫愣神的功夫,双手往两只脚上用力一拔。
当他一骨碌翻身而起的时候,已经是双脚着地,撒开脚丫,拼命就跑。
果然有鬼
不过此鬼非彼鬼。
曾强夫冷笑一声,也不急于追赶,慢慢来到那人摔倒的地方,捡起了一截木棍。
这木棍有锄头把一般粗,表面被漆得黝黑,一头呈断裂状,即是刚才被树枝击中之处,而它的另一头,则被紧紧地包扎了一层厚厚的棉布。
曾强夫略一思索,随即明了。
原来这帮混蛋,是踩着高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