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的女人,在你们那个世界,会不会一出门就被人打死”贪菊挤眉弄眼,带着自嘲。
“那是肯定的。”曾强夫吓唬她,“就算你不出门,也不安全,他们会破门而入,而且在打死你之前,没准还会干点别的。”
贪菊浪笑几声,没有说话,默默晃动着玻璃酒杯。
“人”她忽然发出感慨,“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曾强夫觉得奇怪,“美女,你不是来这作乐的么”
贪菊眼睛一眨,目光顿显黯淡,脸庞上的年轻神采也随之一沉,额头和眼角,露了几丝细纹出来。
这女人,为何一转眼就像是老了几岁
“要是在十年前,我不仅自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如果有谁这样问,我还会马上甩一个大耳刮子过去。”贪菊疲惫地笑了笑,意味有些苍凉,“我老了,倦了”
“我明白。”曾强夫想了想,“再喜欢冲浪的人,也不可能在海里泡上一辈子,那里面,又咸又湿,时间长了滋味不好受。”
“什么破比喻。”贪菊哧的一声,笑,“你可真会拿人开心。”
“也许吧。”曾强夫也笑,“可我不明白,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偏偏来问我”
“因为你看起来一本正经,像是喜欢思考那种无聊问题的人。”
“哦,可惜我回答不了。”
“为什么”
“因为那种问题太大了,一千个人里面,就会有一千个答案,我代表不了他们。”
“也就是说,一千个人活着,就会有一千种活法,对吗”
“对啊,就像你们东狮国这样,光怪陆离,千姿百态。”
“帅帅,那你喜不喜欢”贪菊露出花痴的表情,有些夸张。
“这时候,请别叫我帅帅。”曾强夫抗议道。
“怎么不可以嘛”贪菊嘴唇。
“因为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哲学问题,不宜打情骂俏。”
“嗯”贪菊晃着身子,发嗲,撒娇,高冷全失,“人家就要,就要叫”
“no,不可以。”曾强夫两手做成一个叉号,装逼道:“严肃点。”
“等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贪菊冷笑一声,恢复冷艳色调,回到之前的问题,“那你说,你喜欢我们东狮国的精彩与神奇吗”
“有的喜欢,有的不。”曾强夫很诚实。
“不喜欢的那些,你会不会想要去改变它们”贪菊玉颈微扬,红唇轻吻杯口,啜饮之时,目光斜射过来。
“改变”曾强夫略一思忖,摇头,“我不会,不会去干涉他人的自由,不会要求人们按照我的意志来生活,因为,万一我的观念错误了、偏差了,我的思想落伍了、僵化了,那怎么办”
“况且,世人的就像是洪流,纵贯西东也好,奔腾南北也罢,是自然法则所致,是天下大势所趋,恐怕不是少数人轻易就能改变的。该有的,你灭绝不了,不该有的,你也制造不出。”
“这么说来,你是个宽容善良的好人喽”贪菊品味着话里的含义。
“也许吧,但不仅仅是。”曾强夫脸上浮起小绵羊一样的微笑,同时又带着几分老练与世故,“我秉持一种无为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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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的处世哲学,是为了保护别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我给自己选定一个,然后与其他势不两立,那么,我可能会伤害到很多人,同时,很多人也可能会伤害到我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变成相互伤害的世界。”
“所以,我只适合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不适合做改天换地的大人物。”他总结道。
“哟,果然我没看错,是个思想好有深度的男人嘛。”贪菊双掌合拢在脸旁,轻轻拍,“不想改变别人,那你自己呢,打算是怎么个活法”
“这个嘛”曾强夫摸着下巴,斟字酌句,“也许我会根据自己的态度和得失,来权衡自己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态度得失”
贪菊轻声念叨着,“态度是可以调整的,而得失,也是存在变化的。”
“你好狡猾”她指着曾强夫,眼神古灵精怪,看穿一切,“原来,你一点也不老实。”
“你现在才知道”曾强夫油头滑脑,得意地笑,“真正的正人君子,会跑来这种地方跟你鬼混吗”
“鬼混”这个词语,似乎戳中了女人的之处。
“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坏坏的样子,帅帅”贪菊忽然动情,一把抓住曾强夫的手,目光燃烧起来,“姐姐我,就是要跟你鬼混一辈子”
“来吧,来吧。”她拽着男人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前,眼睛微闭,神情陶醉,两瓣妙唇轻启轻合,仿佛吐出的是迷梦呓语,“鬼混,鬼混,一起”
曾强夫是真的被吓着了,遭到电击一样,抽回自己的手,脸上还微微抽搐着。
在这整个小酒吧,暧昧的氛围已经达到了,昏暗的角落里,甚至有意义不明的在蔓延。
曾强夫顿时有身陷重围之感。
万马千军铁桶阵,一骑困绝境。
难道今日真要于此
他脸色煞白,呆头呆脑,之前的机灵劲儿完全不见了。
“噗”
“哈哈哈哈”
对面的贪菊忽然爆出声来,在座位上前俯后仰,一会儿指着对方,一会儿捧着肚子,几乎要笑岔气,要笑断肠
曾强夫这才明白,敢情自己又是被耍了。
好在他已经习惯。
他傻笑几声,安静等待。
对面的贪菊笑到泪花糊眼,一边自己擦拭,一边走出失控状态。
“贪姐,你好开心啊”
一个年轻女孩出现在小酒吧门口,远远就冲着贪菊喊了一句。
贪菊转头看了一眼,立即朝曾强夫眨眼,轻声提醒,“快看,菇娘来了。”
曾强夫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向外瞥去。
那女孩看着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青春逼人,一身半透明半暴露的女仆装,蹦蹦跳跳,像只漂亮的白蝴蝶穿过花丛,挟着一阵扑鼻的清香,很快就来到眼前。
她盈盈一跃,扑到贪菊身上,笑容甜美,嗓音清脆,又亲又叫,“唔啊,唔啊贪姐,你有好久没来看倩儿了,想死你了想死你了,唔啊”
曾强夫瞪着双眼,望着这一幅白蝶恋紫菊的画面,尽量不让自己往性别方面去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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