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吼了一嗓子的那个女人,不正是郝温媃么
她周身浮现的虚影,活脱脱像一头恶狮升天、现出灵魂,难道她的狮吼功,已经练到了半人半兽、人鬼不分的境界了么
曾强夫顿时觉得心如死灰。
他在张从隐那里所学的拟武“旋翅挥镰绞肉杀”,即使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怕是也难以与郝温媃这类同妖魔的恐怖武技相较量吧
而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名皮衣女虽然面纱遮脸,但她所展现的“万物生息绿无敌”,已至炉火纯青、独步天下之境,不是那位差点就做了自己丈母娘的殷含月,还会是谁
曾强夫立即又觉死灰复燃,一抔冷灰之中,星火点点。
殷含月为何突然出现,竭力搭救自己
她虽是蒙面行动,但本门绝学一旦被人识破,日后该如何收场
别忘了,当初在无懑坑,她可是以此绝学与西门长丁生死大战过一回。
这半老徐娘乃是天曌军的要员,不可能加入敌对势力,与朝廷作对,现在她不惜一切地援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阿浣
事实若果真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选择绝望与放弃
一念及此,曾强夫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与曾强夫不同,殷含月在闪电般出击之前,已知此次遇到的,乃是武学修为达到狮吼功第六重之非凡劲敌,猝然一击,恐难奏效,必须留有后着。
这后着,正是她的独门小擒拿手:七寸钉。
对付像郝温媃这样的人间最强武者,“七寸钉”虽然难以攻击其要害,但要限制她的发挥、束缚她的手脚,却是不成问题。
一旦双方的肢体发生纠缠,便是贴身近战,可最大限度地压缩空间,不给对手施展狮吼功的机会。
抑制了狮吼,殷含月未必会输。
之前那一瞬,空中的两人触而相搏,如同长空之鹰,探爪闪击,手足勾连不分,凌空飞腾,呼呼隆隆,滚落在一栋大楼的楼顶。
地面上的那伙人此时恍然清醒,“快,去帮郝局长”,“抓住姓曾的,别让他跑了”乱七八糟,喊成一片。
与他们隔街相望的曾强夫,已如离弦之箭,射向楼顶。
“所有人,都给我上去”追捕者们的首领王邻汝,挥舞手枪,大声下令,“记住,要抓活的”
说完,带领手下附墙跳跃,蚱蜢一般,向上攀进。
大楼顶上,殷含月与郝温媃翻来滚去,已经扭作一团。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融,难分彼此。
闪身而至的曾强夫,圆睁双眼,头脑中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一脸呆滞。
眼下这副场面,实在太了。
即便是在这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也令人难以把持。
定力若是再低一些,怕是当场就要垂涎三尺
“混蛋看你大爷”细汗蒙蒙的郝温媃,玉面粉红,娇赛芙蓉,冲着曾强夫大喊:“还不赶快帮忙”
曾强夫条件反射一般,上前了两步,却两手空垂,举止无措,“谁,帮谁”
“小强,这还用问”殷含月香腮紧咬,秀眉猛拧,显得比对手更加吃力几分,“杀了她快不然我们走不掉了。”
“呸臭女人,老娘们,你凭什么命令他曾爷们,给我干掉她”
“小蹄子,你嚣张什么老娘的风姿,你这辈子快马加鞭都赶不上。”殷含月气急败坏,“小强,敌人和朋友你分不清快动手,别磨蹭”
郝温媃:“曾爷们,你是死人啊”
殷含月:“你不想逃命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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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干掉她”
“杀了她”
两个女人似章鱼一般,四肢缠斗,嘴上也丝毫不肯停歇。
而楼顶以下,响动纷杂,追捕者们正在迅速逼近。
情况紧急
没时间了。
各种顾忌、犹疑,必须放下。
统统放下
曾强夫把心一横,朝地上那个盘根错节的“肉团”扑了上去。
“吧唧,吧唧。”他先在郝温媃脸上猛亲两口。
“啊”郝温媃扬声尖叫,“混蛋曾爷们,你这混帐王八蛋”
曾强夫虎视眈眈,两眼赤红,把头一埋,又啃到女人的脖子上。
郝温媃惨叫一声,浑身上下,劲力全失。
曾强夫瞬间感知,努着嘴,掉头又朝殷含月吻去。
“小强,你”
他那罪恶的嘴唇还没落下,殷含月已经一巴掌甩过来,干脆响亮,“孽障”
这么一来,上一秒还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触电似的,豁然分开。
楼顶边缘,追捕者们探出了脑袋。
曾强夫顾不得许多,使出浑身蛮力,将殷含月拦腰抱起。
“月姨,走”他双臂一扬,向外猛抛。
殷含月像被放飞的夜莺,一个闪转,凌空遁去。
曾强夫却双脚打颤,几乎瘫倒。
他不是厚颜无耻、卑劣下流之徒,刚才所采用的“劝架”方式,实属逼不得已、万般无奈,破釜沉舟地一试之后,再将殷含月抛离险境,此时差不多是心力耗尽。
“曾爷们你去死吧”
身后,一只手掌猛然拍下,铁钩般抓在肩头,痛彻心骨。曾强夫眼冒金星,回头一看,眼前全是郝温媃那张咬牙切齿、怒火升腾的脸庞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刑讯室。
像地狱一样的刑讯室。
这里阴森、残酷、恶毒,是完全冷冰的、没有一丝人性温暖的黑暗之地
每一次清醒过来,无论是被凉水还是被疼痛弄醒过来,曾强夫都会这么提醒自己。
现在他要睁开双眼,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首先,连续几个小时的拷打,留给他的除了钻心的痛楚,就是遍布全身的疲惫感。
其次,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事实,是他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那些名目繁多的刑具,满屋子晃荡,让他眼花缭乱。
刑架之下,几个拷问者乱糟糟、恶狠狠的讯问,震得他头昏脑胀。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超世教的担任什么职位参与过多少次活动”
“你们超世教,在省内还有哪些秘密据点”
“印刷厂设立在什么地方所有禁书,是怎么进行运输和转移的”
“你们的首脑有哪几个他们藏身何处”
“雄纲道,听说过吗你们超世教,和它是什么关系”
“你刚刚逃脱的那个同党,姓甚名谁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对于此类问题,曾强夫只知道最后一个的一半。
但他是不会开口招供的。
这一点,他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担保。
为了撬开他的嘴,拷问者只好将钢丝鞭、烙铁、钳子、锥子、锉刀、三棱铁管等刑具又轮番使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