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穿过庭院,穿过曲廊再穿过一道月门,来到庄主夫妇的房前,刘惫猫着腰,开了锁,一行人悄悄溜进了主卧室。
清风送爽,月光抚地,卧室中,陈设精美,香气郁馥,大床边的金色帐幔轻飘曼妙,带出一派深闺的梦幻意境。
从卧室的景象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女主人是何等的盎然、情怀浪漫。
铺红挂绮的大,躺着黑不溜秋的石尊宝。
他个头虽小,呼噜却大。
眼前如此美妙的画面和意境,在他这儿全毁了。
曾强夫看不到基撸四人组的表情,因为都戴着面具呢。
但他不相信他们内心会平静如水。
他们四个当中任何一个,都比石尊宝有资格躺在面,却偏偏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出乎意料,四人组整齐地排成一排,恭敬地朝石尊宝鞠了一躬。
曾强夫心里犯嘀咕:
这是向主人表示歉意,准备动手偷窃呢,还是诅咒主人早点归西呢
石尊宝却突然翻了个身,嘬着嘴儿,含含糊糊,似言梦话:“含月,月月,宝贝儿,来来亲、亲一口,唔唔,让亲老公,亲一口”
床边五人闻声,连忙趴地。
曾强夫脑补着他夫妇二人平时亲嘴的场面,背上不禁汗毛倒立。
石尊宝忽然又挠挠身上,依旧梦语:“月儿,便壶便壶,老公要尿尿。”
曾强夫头皮发麻,悄声问:“这是咋回事”
“咱们家老爷,那真是个大老爷,晚上睡觉之后,从来不下床,有啥事都叫太太。”诸葛昏低声回答,语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撒尿也叫月姨递夜壶”曾强夫一脸的不可思议。
“岂止递上,还得接着呢”刘惫插嘴。
“岂止撒尿,拉屎也得接着”张暃大嘴一张,嗓门粗放,旁边的赵耘急忙将他嘴巴捂住。
曾强夫内心几乎崩塌。
额滴娘,这世界真
“可是,你们几个,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猛地回过神来。
“呃”
基撸四人组一时语塞。
“你们偷看”
曾强夫压声怒斥:“魂淡,你们几个魂淡”
魂淡们左看右看,装作没听见。
“你叫个屁。”诸葛昏哼哼,“我们有时来得早了,恰好撞见而已,别的啥也没见到。”
“谁信”曾强夫不依不饶,“你们当我傻啊”
“俺们要是看见了别的,还能忍的住”张暃瞪眼反驳,鼻息粗重起来。
曾强夫一愣:这t对。
真要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面,那第一个忍不住的,肯定是张暃。
的石尊宝敢情是又憋得厉害了,口里喊着便壶,手上也乱抓起来。
“小强,赶紧的,上”刘惫示意曾强夫。
“干啥”曾强夫声音都变了。
“床下有尿壶,拿了去帮老爷方便,快”
“我去你的,凭啥”
“就凭你是新来的。”
“新来的才没经验呢,你们先示范一回给我看。”
“卧草,新人拽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刘惫做头疼状。
“小强你敢抗命,我们就把你捆了扔这儿。”诸葛昏威胁道。
“不劳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躺这儿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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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夫说着往地上一躺,四肢弯曲,模仿垂死的蟑螂,身体时不时还抽搐几下。
他心里想着:我这双狼爪子,以后还要摸我老婆的,怎能帮个陌生男人接尿壶打死也不行
四人组傻眼。
赖皮无敌啊。
其中三人的眼光,盯向刘惫。
刘惫犹豫了下,无奈地叹口气,从床底取出便壶,猫腰过去了。
不一会儿,床那边就传来了恣肆的水流声。
曾强夫一骨碌坐起来,满眼疑惑,“这宝叔,他没察觉人不对劲么”
“老爷给太太宠坏了,睡得死。”诸葛昏道:“而且他到了晚上,眼睛就几乎是瞎的。”
“要不是这样,你们哪敢三番五次来做贼,对吧”曾强夫嘿嘿一笑。
“小子你别得意,往后你跟我们也是一样一样的。”
“往后的事儿另说对了,怎么是蝗叔去接尿,他好歹是你们老大啊,你们哥几个这是轮着来么”
“轮啥,这差使一直就他做。”诸葛昏也嘿嘿笑,“要不是他能为别人所不为,我们仨凭啥给他个面子,让他做老大”
完事之后,石尊宝安心大睡,鼾声如雷。
五人赶紧打开了衣橱
里面空空如也
殷含月的四个衣橱里,干干净净,莫说衣服,连块布片都没有。
五人目瞪口呆。
这怎么回事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五人做贼心虚,几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回头一看
那人影纤秀,窈窕,一身夜行衣,裹紧了身体,脸上蒙着黑巾,两手交叉胸前,冷冷瞧着五个偷衣贼。
“谁”诸葛昏低喝。
看身形,此人并非殷含月,他们也胆大了些。
人影不答,与众人打个照面,身形一动,鬼魅般掠出房去。
曾强夫心中一惊:好快的身法。
“俺们家遭贼了”张暃小声嚷,“太太的衣服被贼偷走了”
刘惫喝一声:“追”
五人原本是来当贼的,这回变抓贼的了。
那人影身形极快,却又有意放慢速度,似有在前诱导之意。
后面自恃人多,穷追不舍。
幽暗之中,也不知拐过了几条巷道,五人随同那道人影钻进一个房间。
“看你往哪跑”
望着无路可去的人影,刘惫狞笑。
笑声刚落,身后有一扇石门蓦然关闭。
原来此处竟然是间石室。
石门一关,再无通道。
石室中也无灯火,只是天花板中间嵌有一块圆形之物,碗口大小,近似于宝石一类,发出淡蓝色的荧光。
室中的六人,只可依稀见到对方的身影。
“小贼,你偷了俺们家太太的衣服,藏哪了”张暃冲着人影大吼。
人影不答,发出一声冷笑,却是个女子。
她纵身一掠,身轻如燕,出拳如闪电,攻向张暃。
张暃欺她娇小,根本不当回事,当个苍蝇,随手就是一拍。
张暃天生神力,出手也不慢,这一拍若是挨着了,那女子却也消受不起。
谁知她先使的是个虚招,力未用老,待对方掌近,她蜂腰在空中硬生生一拧,如同燕雀转翅回身,绕至对方背后,砰的一声,一拳击中张暃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