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石浣心,倒是一愣。
这个石室是她娘的练功室,一向是不让外人进入的,即便她极受溺爱,也只是在殷含月本人的陪伴下,来过三四次。
她一时顽皮,耍个心眼,偷窥到了外面那扇石门的机关,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机关秘道。
曾强夫进了秘道,自然想着关上石门,免受阿浣的攻击。
可是这边上平滑光溜,不要说机关按钮,连个小疙瘩都没有。
一个怪诞的念头闪过,他朝着门后的角落里,又是一屁股坐下去,感觉地上有两片微微下陷的弧面,刚好可将人的臀部兜住。
这明显是有意设置的机关,只是构思之奇,令人咋舌。
果然石门一动,就要合上。
人影一晃,石浣心也钻了进来。
曾强夫脑袋隐隐作疼,奈何不了这小丫头,摆手叫道:“阿浣,别打了,我是小强哥”说着把面具摘下。
“还演戏”阿浣怒斥:“最讨厌的就是你,冒充小强哥”
曾强夫也有点火大,“你个疯丫头,什么演戏,什么冒充,一个破小强有什么值得冒充我就是我,你小强哥看看你小强哥这副吊样,别人演得来么”
石浣心被他镇住,呆了一呆,撅嘴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曾强夫愣了下,立马从裤兜里掏出升降云,吼道:“喏,这就是证据,拿去吧”
石浣心接过升降云,看了看,眨巴着眼睛,“你真是小强哥”
“是”
曾强夫一腔恼火,发作不出,叹了口气,“不仅我是小强哥,外面的刘蝗叔他们,也都是他们自己。”
石浣心捂着嘴,满脸惊讶表情。
“阿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曾强夫问。
石浣心看着手里的升降云,仍在犹疑。
“你这傻丫头,我要是什么坏人,刚才还会接住你吗还会这么客客气气,跟你说话吗”
“好啦,我就相信你一次。”石浣心瞪着曾强夫,嘴里还在嘀咕:“难道我娘是骗我的”
“月姨月姨她说什么了”
石浣心静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长大后我就记得,我娘时不时丢衣服,她那么喜欢漂亮衣服,可是买来之后穿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见她穿过了。我可替她心疼了,就不停地问她,那些衣服哪去了。她没办法了才告诉我,说咱们这天坑的地底下,生活着一群地鼠精,那些衣服就是被它们偷走了。而且地鼠精每次来,都会变成刘蝗叔他们的模样”
原来如此。
曾强夫心想,这殷含月当真是个好妈妈,童话故事讲得也是一级棒。
她编了这个故事,自然就是要替刘惫他们几个隐瞒。
那今晚的行为,应该就是阿浣这丫头自作主张,要为她娘讨回公道了。
“阿浣,月姨她还真是骗你的,这儿根本没有什么天猫精、地鼠精,刘蝗叔他们几个都是他们本人,之所以来偷衣服,就是,就是,就是因为,啊这个”
曾强夫结结巴巴,讲不下去了。
“不害臊”石浣心瞪他一眼,脸颊一红。
“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他们几个怕我告密,拉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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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夫连忙解释。
“我又没说你,你嚷啥”
“嘿嘿,多谢阿浣你的信任,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几个”
“其实当初我娘说什么地鼠精,我心里也有点怀疑,现在看来,她是有意护着别人了。我娘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当女儿的,不好干涉。况且,刘蝗叔他们几个,辛辛苦苦这么些年,无妻无子,也真是好可怜哎”
曾强夫点头,“阿浣,我就知道你心地最善良。”
石浣心脑瓜一扭,看别处,“你别夸我,这都是向我娘学的。”
“嗯,月姨也是个大好人,否则怎能容忍刘蝗叔他们那么做不过,你不觉得月姨她行事,有时候实在是蹊跷么”
曾强夫说着,目光炯炯,朝秘道深处探望下去。
石浣心哼了一声,瞪着他,却不作声,似乎在想自己的心事。
曾强夫看在眼里,心想,这事有戏,今天非得把殷含月的秘密搞清楚不可。
秘道层层台阶相连,蜿蜒向下。
曾强夫和石浣心一边沿阶下行,一边四处观望。
秘道明显是开凿在山庄所在的山体之内,墙壁上,岩石混杂着泥土,很是平整,有些地方被水汽浸透,湿漉漉一片。
下了好长好长的台阶,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洁净,空旷,陈设极少,中间放置着一尊动物标本。
那是一头无泪幽凝狮的标本,栩栩如生。
这头雄狮,黑色鬃毛蓬勃茂盛,肌肉线条紧绷分明,王者之相,昂首远望,目光如同黎明前的大地一般,深邃广漠。
尸身尚且如此气场,可见此狮生前是何等威猛雄壮。
第一眼见到它,曾强夫以为是活的,吓得不敢动弹。
石浣心却惊喜又悲切地叫了声:“元霸”跑了过去,环抱狮颈,轻抚不已,眼中泪滴,大颗滚落。
“阿浣,这是”曾强夫慢慢上前。
“它叫元霸,是以前的狮王,勇猛又忠心,我们一家人,都最喜欢它了,小时候,它还救过我的命。可是后来有一次,一群坏蛋穿越到我们天坑来捣乱,他们武功极高,人数又多。元霸率领狮群,帮着我娘一起对抗强敌,最后遭遇不幸我还以为我娘将它埋葬了,没想到却是放在这里面。”
曾强夫也不禁有些唏嘘,忠心护主而又壮烈死亡的人或动物,总是令人心生敬悯。
可是,殷含月耗费心力建造这个地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放置一件标本做纪念吧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不再隐藏在伪装之下,外形显露,而且旁边似乎还有开启石门的机关
那是一对近似半球状的凹槽,紧紧并列在墙壁上。
曾强夫走过去,用手掏摸一阵,发现里面光滑无物,凭他怎么捣弄,石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曾强夫想起之前的那道机关,知道此处的设计者不走寻常路。
他目测着墙上凹槽的大小、以及它与地面的距离,侦探般思索片刻,眼睛猛然一亮,嘴角边诡笑一闪。
月姨啊月姨,你可真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但你们这些女人的小把戏,又如何瞒得过我曾强夫你可知道我那老婆,乃是女中之霸,在她手底下,我什么没领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