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毛躲在人群后,听了老大的话,低着头,无声哭,无声笑,脸上变换着疯子一样的古怪表情。
“我的药呢”曾强夫问埋生。
“回去就发给你。”
埋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保证你到了后天早上,就是打遍全镇无敌手的焚光界大佬。”
墩仔恭恭敬敬靠过来,低声请示:“埋生哥”
“什么事”埋生问。
“啪胶来了。”墩仔捻着手指头,“这个”
“嗯。”埋生叼着烟,朝脚下看了看。
那根沉甸甸的玄铁狮腿骨,已经被装进手提箱,放在地上。
埋生脸上泛起红光,这一趟,很赚。
他掏出一张面额一百的狮元,啪地拍到墩仔的胸口上,“拿去”
墩仔似乎在替啪胶感到高兴,连连点头,“多谢埋生哥”
墩仔刚转身,一个马仔又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慌乱。
“埋生哥,事情不好了”他抹汗。
“草泥马的瞧你这衰样。”埋生大为败兴,“什么事”
“一字开带人过来了。”
“什么”
埋生一把揪住马仔的衣领,眼里有刀光,“你他妈说什么”
“义平天杀来了。”马仔满脸是汗,主要是被老大吓的。
但他也得如实报告。
“来了多少人”埋生冷静下来。
“大概,六百多号人。”
“操到哪了”
“基北街口。这会儿,可能不止了。”
“他妈的,来了一半人马,胃口好大啊。”埋生推开马仔,望向外面的无边夜色,恨恨自语。
“我马上把兄弟们都叫来”猛剋大喊。
“来不及了。”
埋生制止,面色有些落寞,“也没必要了,一百对六百,怎么都干不过。”
厂房这边,兄半城总共只有四五十人,埋生所说的一百,大概就是这社团的全部人数吧。曾强夫想。
这帮人看起来并不差,有头脑有拳脚,怎么会混到这么惨
“埋生哥”猛剋还想说什么。
埋生示意他闭嘴。
然后大声下令:“把啪胶给老子带进来”
抖抖索索的啪胶一进来,就挨了埋生一记飞踹。
“小兔崽子,敢出卖我”
埋生朝倒在地上的啪胶一顿猛踩,发泄着怒火。
“埋生哥,我没有”
“我什么也没做,埋生哥”
啪胶在灰尘里翻滚,鬼哭狼嚎一样,“啊呀啊呀饶命啊”
刚才替他要钱的墩仔,扑通跪在地上,“埋生哥,啪胶不是那样的人,埋生哥,求你手下留情”
一直没作声的拆骨走过来,拍拍埋生,“别费力气了,啪胶不够胆。”
埋生也踹累了,停下,喘气。
“我只给你打了电话,埋生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地上的啪胶蜷缩身体,抖如筛糠,赶紧解释。
之前的雪茄掉了,埋生又掏出支香烟,一旁的墩仔连忙给他点火。
厂房外的道路上,无数车辆的急停声传来。
紧接着,砰砰砰拉动车门的声音,连片响起。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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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势,义平天的千军万马,已经杀到了。
埋生猛抽香烟,狂吐迷雾,指着马仔们,骂:“王八蛋,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二五仔,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揪出来,埋到十八层地狱,操”
马仔们噤若寒蝉。
拆骨大步流星,来到曾强夫身旁,从后背将他一把揪起,连同边上的石浣心,一手一个提着,迅速走进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把两人扔下,叮嘱:“想活命,就别吱声。”
接着摔门而出。
这个杂物间没有灯光。
曾强夫坐在地上,呼地松了口气。
在这僻静的黑暗空间,他和阿浣暂时安全了。
一旁的石浣心发不出声音,唔唔直喊。
曾强夫虽是戴着手铐,但这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性。
他背对着阿浣,帮她把嘴里的堵塞物取出。
本来还可以试着帮她解开手上的绳索,但时间来不及了。
因为听外边,脚步纷沓,义平天的人马已经潮水般涌入。
观察外面的动静,随时应变,这才是当务之急。
还好,这道房门的下半边刚好有两条破损的缝隙,曾强夫与石浣心赶紧凑了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外边的情况。
黑压压的人影,像脱胎于黑夜世界的一团伏地黑云,从厂房大门缓缓推移进来。
一根根一米来长的钢管划过水泥地面。
一把把雪亮的砍刀刮过机器铁皮表面。
人群有条不紊,沉默前行,所有的情绪和意志,都通过手中的器械来表现。
那些冰冷的声响,那些激闪的火花,让身为焚光高手的曾强夫,也感受到阵阵寒意。
再强的高手,也是血肉之躯。
而血肉与这些没有情感,只有棱角和锋刃的冷硬金属,天生就是死敌。
不是你压过我,就是我压过你。
曾强夫不禁有点佩服埋生。
埋生站位在前,镇定抽烟,一直等到义平天的人马停在三米开外。
曾强夫终于看清楚了,义平天的成员,清一色是女人。
没错,全是女的。
曾强夫之所以现在才能确定,是因为这帮女人如果不停下来,不让你仔细瞧个清楚,你就没法把她们当成女人看。
这是一帮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还爷们的女人。
男人女人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一个刚,一个柔。
男人的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体现出来。
这种天然的东西,女人是模仿不来的。
虽然不少女人喜欢贴上胡须,穿上男装扮男人,但被细节出卖的她们,往往显得半阴半阳,不伦不类。
但是义平天的女人们没有。
她们的阳刚之气,仿佛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纯爷们
一个大波浪发型的女人站在队前,大喊:
“埋生,你他妈的,鼻子比狗还灵,每次都抢头份,吃独食,能不能留条活路给我义平天的兄弟们一千多号人,都张着嘴巴要吃饭哪。”
她直接称呼帮中女人为兄弟。
这个狠,这个绝,曾强夫心想。
这东狮国的男人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热波姐,讲笑话你是第一了。”埋生指着自己的心口,苦笑,“但小弟我听了多难受,你能明白吗”
看起来,他的年纪不比热波小,但一开口就称自己为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