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骑马?”

“那不然呢?”

盛长歌想着孟东风等人还在辛苦做事,她却和面前这位公子去骑马潇洒去了,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我不是很喜欢骑马……恐怕要辜负沈公子你一番好意了。”

沈念安随手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树桩上,“方才那女子是你什么人?”

盛长歌避而不谈,一副没听懂的模样,“你说什么?”

“我虽不守规矩,可是我不是个傻子,我看见那人群里头有个女子气质出尘,你一看到她你就如此慌张,你们是什么关系?”

盛长歌依旧装傻,“我真听不懂公子你在说什么,反而是公子你好端端的将我拉来此处做什么?”

“我帮你解了燃眉之急,你不肯对我实话实话,如此倒让我瞧不上了。”

瞧不上了?

哈哈哈哈。

那可太好了,这不是顺了盛长歌的心思?

“是吗?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沈公子你说的对,还请公子将心思放在别处去吧。”

沈念安眼珠子滴溜一转,生出一个计谋,“不然……我去把那女子带过来,好好问问,看看她又是什么说法?”

盛长歌站在原地不动,她也有赌的成分。

沈念安转身取了放在马匹上的剑,作势就要去,年幼时的噩梦又一次袭击着盛长歌,林小娘的做派,她说的话,都刺痛着盛长歌。

见沈念安真要去了,她忙叫住了他,“沈公子!”

沈念安转过身子,“肯说了?”

“她曾是我父亲的妾室,她是认得我的,若是让她将这事捅到官家面前,那么由苏公公开始,我们一干人等只怕要吃些苦头了。”

沈念安把弄着剑柄上头的穗子,瞧着她的模样,“罢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勾起你从前的伤心事。骑马去吗?”

“晋州城也有可骑马的地界?”

在她的印象里晋州繁华,到处都是商铺,大街,不曾有什么广阔地界可以用来骑马。

“城内没有,城外有!”

沈念安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抓了她就拉上了马。

她的手抓紧了马鞍,沈念安一手抓了缰绳,一手扬起马鞭,那马一抬腿就跑了出去,明明狭窄的巷子,她坐在马上,担惊受怕,生怕它撞到一旁堆积的杂物,可它却如风一般轻盈,全然不受影响。

因疫病的缘故,商铺都停业了,未染病的人都关上门在家中不外出,染病的便集中在一块治疗。

每日的吃食等物,各家各户拟定好了,递出来,会有人派送。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所以,出城的街道也空旷下来,马蹄奔走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脆。

盛长歌只觉得风扑在她脸上,让她清爽无比,先前还笼在心头的愁绪,如今已经全无了。

沈念安骑马与孟东风很不同,他的马好像卯足了劲儿往前奔跑,不顾前头会出现什么。

以至于,盛长歌觉得颠簸得慌,她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反观沈念安他是骑惯马的,在马背上随着它的动作很自在的调整自己的身形,与它几乎是一体了。

沈念安察觉到她的紧张,她紧张的抓紧了马鞍,整个人腰背挺直,鬓角有些微汗。

沈念安拉住了缰绳马儿慢下来。

盛长歌总算放松了些。

“怎么不说?不好意思?”

盛长歌摇头。

沈念安突然又觉得,她骨子里头似乎也有几分那些小姐们的做派,可他是不讨厌的,她说出来他就是不讨厌的。

他将缰绳塞进她手里,自己翻身一跃下了地。

盛长歌慌了,又将马鞍抓紧了。

沈念安拍了拍马背,“你瞧瞧,它也是喜欢你的,你是不知道我这马有多倔,它可是草原上最野的马。”

盛长歌心想,也许是因为沈念安在一旁的缘故,所以这马儿温驯。

“我,我也下来吧……”

她还是害怕,万一这马儿发了疯,一溜烟的奔走出去,她这么个小身板从这马背上摔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了?

“别怕,你就学着骑。反正日后跟着我到了草原上,你总要学的。”

盛长歌急了,这个人怎么一根筋似的,“谁说我要跟你了?”

“你们这是不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既然你父亲没了,那就得听从夫君的话,既然未来我是你夫君,那我先用了这权利也没什么不对吧?”

盛长歌皱眉,一时间哭笑不得,她以为淮玉是这世界上颠三倒四,胡说八道第一人,如今看来这位沈公子还要更胜一筹。

“沈公子,我们今日才相识……”

“一见钟情,你懂吗?”

她摇头。

不等她反应过来,沈念安一鞭子落在马儿身上,那马长啸一声,便如风一般跑了出去。

盛长歌被吓到了,一手抓紧了缰绳,一手抓住马鞍,她用力的拉扯,想将它叫停,可是她那点力气,对于它而言完全没用。

盛长歌又大着胆子两手抓住了僵硬,嘴里念叨着:“好马儿,乖马儿,快些停下来!”

再野的马儿,它也只听主人的话,盛长歌的话它哪里听得懂,于是奔跑的更用力,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她从这马背上甩下来似的。

盛长歌看着前头越来越陌生地界,耳旁的风呼啸而过,她知道,若是丢手跌下去她肯定会当场被摔断脖子一命呜呼。

所以,她别无他法,趴在马背上,抓紧了缰绳,任凭它如何放肆,她都忍受着。

也不知道它漫无目的的跑了多久,反正最后马儿累了,累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吃草的好地界,悠哉悠哉的吃起草来,盛长歌趴在它的背上歇息,这段时间的颠簸,足足颠的她五脏六腑都不好了。

她整个人全身都酸痛得厉害,全然没有力气下马。

马儿似乎也妥协了,对于背上这个女子,也不再乱动,只低头安静的咀嚼。

盛长歌替它顺了顺鬃毛,“你说你,瞎跑什么,这么野,跟你主子一个性子,也得亏是我福大命大,要是换做别人,让你摔断了脖子,可是要赔命的,你知道吗,在我们这里,杀人偿命,对马也一样。”

她如此说道,那马好像听懂了一般,嚎叫了两声,这两声着实把盛长歌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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