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亮起来时,有鸟雀在觅食叽叽喳喳的叫着,盛长歌被吵醒,她身上的伤口还痛着,不敢动弹,好像就这样躺着,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侧过脸看着孟东风,他一手撑着头,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想叫他,却觉得嗓子里头一股血腥味,叫不出话来。
美丽正轻声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忙端了水杯过来,有轻声将孟东风唤醒,“掌门,夫人醒了。”
孟东风一下便来了精神,接过美丽手中的水杯,正想起身扶她起来,却觉得有些头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美丽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这一幕正好落在百灵的眼中。
她忙上身来接过手,温柔说道:“掌门肯定是心系夫人都没休息好,我扶你先坐坐吧,这里有姐姐,也无妨。”
孟东风哪里肯离开,指了指对面的榻,百灵会意,只能将他扶至榻边坐下。
美丽将盛长歌扶起来,喂了些水,她的嗓子舒服了些,也能开口了。
“有些饿了。”
美丽听着她说话有些力气,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于是笑着问道:“夫人想吃什么?”
“想喝粥。”
美丽点头欢喜的应下,“我去做,夫人先躺会。”
美丽细心的给她垫了两个软枕让她半躺着也能舒服些,而后才出了房门。
孟东风忙走到她身旁坐下,盛长歌见他的模样,脚下都是虚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握住他的手,语气有些责备的说道:“你又没好好吃饭?”
“吃了。”
“那也是胡乱吃了两口,也能叫吃,我不是没事了吗?你还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不是叫我担心,间接的加重我的病?”
孟东风笑了,见她这张小嘴吧啦吧啦的这么能说,想来也是无大碍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是,我听夫人的,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盛长歌严肃说道:“什么以后,待会就吃,你跟你说美丽做饭可好吃了,你绝对想不到,她做的点心才叫一绝,比京都里头的一品居绰绰有余!”
孟东风瞧着她精神头不错,听着她说话也叫他高兴,他不自觉的也跟着她笑。
她是这样神奇的存在,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孟东风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两分,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如她这般美丽动人了。
他们共赏过一轮明月,而孟东风心里只有一轮明月,就是她……
“喂!”盛长歌皱眉,见他看着自己呆呆的模样,“你傻了?”
孟东风微笑着摇头,一双手将她的手包裹住,“我高兴,看到你我高兴。”
他今日这嘴巴跟抹了蜂蜜似的,虽熬了几日没休息好,也胡子拉碴的,可是看起来依旧不减他的俊郎。
盛长歌被他这么一说,这深情的一看,不自觉的就红了脸。
身后的百灵见二人若无旁人一般的亲昵,自觉站在一旁属实无趣,也就气冲冲的出了房门。
因为身上有伤,盛长歌这段日子也只能卧病在床不能随意动弹,伤口还在愈合的阶段,她几乎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步。
“来,我喂你。”
孟东风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她还有些害臊,从她长到能拿勺自己吃饭开始,就没人喂过她了。
“你,你放在那里吧,待会美丽忙完了,我叫她来喂我。”
孟东风不依,直接将勺子塞进她嘴里,盛长歌无奈摇头,而后说道:“我不习惯。”
孟东风冲着她温柔一笑,“那你从现在开始就慢慢习惯吧,以后我都如此了。”
盛长歌有伤在身,旁的事孟东风都丢给淮玉做了,如今子衿怀有身孕,官家有意等她胎像闻些再将她送回宫中,一行人再继续南下。
如此倒是给足了盛长歌时间好生养伤。
孟东风抱起她将她放在榻上,这里靠着窗户,推开窗便可看见外头的景象。
盛长歌半坐在榻上,孟东风坐在小几的另一侧写字,她伸手想去给他磨墨,孟东风一把抓住她的手,抬眸看了她一眼,“我瞧着这里有太阳,将你挪过来晒晒太阳,你倒会给自己找活做?一刻也不得闲?”
盛长歌挣脱他的手,悠闲的靠在软枕上,“不让我做正好,我巴不得歇着呢。”
“我听你这话里头的意思,是抱怨我从前让你做的事太多了?”
盛长歌忙改了口,“不敢不敢,我们做奴才的呢,要守奴才的本分,不敢说主子的不是。”
孟东风搁了手里的笔,正打算说点什么,百灵却捧了水果点心进来。
“掌门用些点心吧。”百灵笑脸盈盈的看着他,将东西搁在一旁。
她瞥了眼孟东风的字,目光里头带了几分崇拜,“这是掌门写的字?真好看……”
孟东风点了点头。
“只可惜我的字实在写的难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知道掌门你……”
不等百灵的话说完,孟东风忙说道:“夫人的字写的很好,等过些日子她的伤养的差不多,能握笔了,让夫人教你。”
百灵扯出一个笑容,“好。”
她又伸手想替孟东风磨墨,孟东风忙伸手挡住,“不必了,我今日写了不少,有些累了。”
百灵只觉得尴尬,将目光落在盛长歌身上,她正闭目养神,并不想搭理她。
百灵有些自讨没趣的出来,正撞上美丽。
美丽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于是将手里的衣裳搁在一旁,连忙追上她的步伐。
“你跟着我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美丽叹息,“你就这么喜欢他?”
“喜不喜欢的干你什么事?你如此这幅尊容不是也有人心心念念惦记着你吗?”
她说话难听,一次次的刺中美丽的心脏,美丽的语气很是失望,“百灵,你做什么事姐姐都没有怪过你,可是……”
不等她的话说完,百灵就冷哼了两声,打断了。
“可是什么?你想说我不配?那你怎么知道那丫头就配了?明明年纪比我们小,还整日里头趾高气扬的使唤我,我是使唤丫头吗?她自己什么出生,我打听的清清楚楚,她都配得上,我如何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