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急得跺脚,只攥紧了手帕拭泪,盛长歌微微起身扯住她的袖口,她不依,挣脱开来,依旧难以抑制的痛苦,那肩头微微抖动着,直叫人看的心疼。

盛长歌服软,又忙哄她,“你是来看我的,如今哭的这样梨花带雨,也让我跟着难过,这事都已经发生了,难不成你要与我抱头痛哭,将这眼泪流干了才算完?”

云阙撇过头来,一双眼有些微红的看着她,语气还有些哽咽,“你如今有伤在身,应该好好养着才是。我瞧着你气色很好,也就放心了。只是以后别再瞒我了。”

盛长歌点头,拉过她的手,她看着云阙眼底的乌青,眉宇之间的愁容不减,连带着脸上都掉了一层肉,消瘦了不少。

“让姐姐担忧是我的不是,以后绝不会了。”

淮玉在屋外立着听着二人闲聊,笑声此起彼伏,他也跟着高兴起来,坐在廊下看着那微风吹动着树梢。

这头的孟东风到了府尹府中,由子衿身边的丫头领着到了院子里头。

彼时官家与她正在写字。

案桌立在院子里头的树荫下,阳光斑驳稀疏的落在纸张上,子衿站在官家身前,二人共执同一支笔,这一幕还真是郎情妾意,好生让人羡慕。

“儿臣给父皇,秦娘娘请安。”

官家也不抬眸看他,但是子衿先开了口,“陛下,六皇子来了。”

官家搁了手中的笔,面色严肃冷峻,行至到另一旁坐下。

不多时的功夫孟东泽也来了,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怒火,孟东风心里感觉不妙。

如今这子衿与孟东泽可以说是蛇鼠一窝。

“你五哥这手是你让人弄的?”官家说话之间抬手指了指孟东泽。

孟东风倒是一脸不解,皱着眉头,往孟东泽手上看过去,如今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他那手指头已经去掉纱布包扎,小指头处光溜溜的一块。

“哎哟,五哥你这手是怎么了?”孟东风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忙走到他跟前,“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人家都说这久病成医,我那里可有上好的伤药,”他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我瞧着你这手指头已经这样了……哎,想来是用不上了,不过五哥一表人才,文才武略也极好的,虽伤了手,可并无大碍,倒也无妨。”

孟东泽冷笑了两声,还真是好演技。

“六弟何必装模作样,我这手不就是你让你身边的淮玉切了的吗?”

孟东风皱眉,“淮玉?”

“是!”

“五哥可认清楚了?”

“那还能有假?”

孟东风连连摇头,“不可能啊,怎么会是淮玉呢,五哥你有所不知,淮玉虽然有些武功在身上,可是……他这人一向贪生怕死,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他必然是第一个跑的,而且他这人吧,还抠门,平日里头我夜里看书他都不让我点灯的,都让我去外头就着月光看,我跟你说……”

孟东泽恼羞成怒,大呵一声道:“孟东风!你别给我装神弄鬼!”

“五哥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说说话,你还动气了?”

官家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叫他头疼,一拍桌子,二人立时安分了下来。

孟东泽看向子衿,眼神之中颇有不满。

“东风,朕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说清楚。”

孟东风上前一步行礼道:“如果真是淮玉所伤,五哥为何当时不说,要等到这个时候来秋后算账?未免牵强。”

孟东泽当然说不出口,因为他怕。

如今再提此事,也不过想给孟东风一个下马威,不然以后他真要踩到他头上来了,那他的威严何在?岂不是让底下的人笑话?

孟东风见他不作声,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臣弟敢问五哥,淮玉为何伤你?”

“因为盛长歌。”

“那盛长歌何在?”

孟东泽哑口无言,他已经回禀官家盛长歌连同苏伯贤都处理干净了。

“既然如此,五哥岂不是栽赃嫁祸与我?”

“你胡说!”

孟东风不与他争辩,只看向官家,“父皇,儿臣言尽于此,想来父皇心中如同明镜一般,自然有定夺。”

子衿正按摩着他的肩头,官家有些不耐烦的摇头,抬手示意她先下去。

子衿无奈,只能退下。

她虽能催眠,可不过就是迷惑他们的双眼,她还做不到能让人鬼迷心窍的地步,所以她才需要笼络一人为她所用,不曾想,这孟东泽竟然如此蠢笨,真是气得她够呛。

“东风,朕且问你,你可知道那奴才是个女儿身?”

孟东风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儿臣不知。”

“确实不知?朕瞧着她对你似乎一往情深……你也知道,这段时日有不少的闲话流传出来,想来你自己也有所耳闻。”

孟东风轻笑了两声,“她侍奉儿臣忠心耿耿,儿臣自然对她好,此乃主仆情分。但她与苏公公欺上瞒下,犯下此等大错,也该罚,儿臣并无意见。好的奴才自然可以再寻就是,我何必为了个戴罪之身自降身份,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孟东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听他说要这些话,他有些气急败坏,冲上前来对着官家说道:“父皇有所不知,那丫头身手了得,毒死了儿臣身边的小德子!”

孟东风叹息,“可怜了小德子了,不过一命抵一命,也算了了。”

孟东泽不依,“父皇,那丫头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谁知道她与六弟有无肌肤之亲?”

孟东风大笑了两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五哥,你一定是平日里头不好生读书,看话本子看的多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只当她是个清秀的小公公,试问我堂堂七尺男儿身,又怎会瞧上个公公,五哥你真是……哈哈哈哈……”

孟东泽指着他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孟东风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臣弟知道五哥最近心里烦闷,是不是雅琴那丫头死缠着你?其实臣弟瞧着她模样不错,是个会侍奉人的丫头,五哥收了她也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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