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给淮玉使了一个眼色,淮玉察觉到,二人假意过招,转换位置。

淮玉才看清,那房梁上头有三四人正监视着这个屋子。

“你故意的?”

孟东风只眨眼。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长歌对外已经改名换姓,这些人不曾见过她自然也不认识,我怕他们会先对长歌下手。”

淮玉一掌推开他,“进屋来!”

二人进了淮玉的房间,淮玉低声道:“你大可直接告诉她,这样让她猜忌,若是她身子有些大碍,你如何心安。”

孟东风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深感疲惫,他是想说的,可是每次想开口时,他都看着,看着他们的暗箭对准了盛长歌的胸膛。

“那,那个女子又是谁?”

“不过是迎香阁随便找的一个姑娘罢了。”

“外头的人什么来头?”

孟东风摇头,“此事只怕……”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屋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淮玉抓了茶杯摔在地上,怒斥道:“我要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始乱终弃!明日我就带了她走!”

孟东风的目光辛酸,底气道:“帮我照顾长歌,此事不可牵连到她。”

淮玉点头,而后做出一副气愤的模样,愤然离去。

孟东风疲惫的坐在屋里,他与盛长歌有孩儿了?

他心里头别提多欢喜了,可他都不能上前去抱抱她。

他一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从入住这里的第一夜。

所以当察觉外头有人时,他不想惊扰了盛长歌,点了迷魂香给她,本想瞒天过海。

追着那些黑衣人出来,察觉到他们个个武功一流,他一个人不是对手。

这些人训练有素,是被人培养出来的死士。

可这背后的人是谁?

孟东风一时捉摸不透,所以他掉头去了迎香阁,果不其然,那些人也跟着他来了。

他只能如此,最起码让他们觉得,盛长歌只是一个无名无分且如今不受宠的丫头罢了。

若,他难逃一劫,她也有命可活。

他知道她坚强,聪颖,即便没了他,她也能活的好。

淮玉将这些话悄摸说给几人听,美丽听罢脸色大变,“只怕,他们不简单。我居然都不曾察觉到……”

云阙皱眉苦着一张脸,“难怪六皇子这次,这么怕。”

“师傅,你们拿他们都没办法吗?”

淮玉摇头,“他们明显是冲着东风来的,只是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盛长歌的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如今这里有他们的孩子,她必须为了这个孩子争,争一线生机。

她低眸沉思了一阵,将这些天来的事都捋了一遍,“桓王。”

她抬眸看向淮玉,“是桓王的人,除了他的人谁还会费尽心思,来培养如此多武功高强的死士。”

“当初桓王一脉被处死,无一幸免。但他有个孩子一直养在别处,所以逃过一劫。上次的子衿是他的人,这次的……”美丽细想起来也觉得颇有道理。

盛长歌有些紧张的抓了云阙的手,声音几乎颤抖的说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三皇子要造反。所以他丝毫不考虑如今看上去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三皇子。他不是要杀东风,他要杀的是太子……”

淮玉起身,“现在就收拾东西,你去沈家的别苑住段日子,这里不安全。”

盛长歌摇头,轻笑了声,“哪里有安全呢?我若是去了,便是连累云阙姐姐。更何况如今贸然搬走,只怕会更引起他们的注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师傅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盛长歌让美丽送走了云阙,她不应该再留她。

百灵这几日在亳州玩心大起,好几日的早出晚归,美丽索性求了云阙让百灵到沈家住几日,生怕她夜里归来晚了,撞上那伙人。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心大起呢?

盛长歌就这样忐忑不安的度日。

是夜,她与美丽互换了衣裳,她进了美丽的房间,孟东风已经等候多时。

她扑进他怀中,低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孟东风轻拍着她的肩头,“本不想你知道的,免得你整日的提心吊胆,如今还是知道的。”

她抬头看着他,他消瘦了,也憔悴了,这几日未修面,有些胡渣了,摸起来扎手得很。

“你不知道迷魂香对我没什么用了吗?”

他轻笑了声,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

盛长歌也回应着他的吻,好像二人已经千百年不曾见面一般,这个吻格外的难舍难分。

孟东风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盛长歌拉住他的手,“他很好,大夫说胎像很稳,你放心。”

孟东风点头,一时红了眼框,谁能想到呢,他如今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每每想到此处他都觉得心潮澎湃。

“查清楚他们是谁的人了吗?”

孟东风将她搂在怀中,“是桓王遗孤的人。他们此行必定会出手。所以,我想安排你先走。”

“不。”盛长歌忙摇头拒绝,“我哪里都不去,我宁愿和你待在一起。”

孟东风自问一向运筹帷幄,但桓王遗孤一事的确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他还未有好的对策。

盛长歌握住他的手,自己的指尖围着他的手指打圈,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一点也不心慌,好像天榻下来也不怕,她只要他这个人是一心爱着她的。

“长歌,若此次我……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忘了,你是紫薇星庇护的人,是救主之人,是未来的帝王,你不会死的。”

盛长歌突然提及紫薇星一事,孟东风轻笑了声,生出一个好计谋,祸水东引,他手里的人来不及到亳州,可某位皇子一定可以迎刃而解的,正好借此打压下他的兵力。

次日,云阙穿着华贵,到了自家脂粉铺子。

听说这里的脂粉是整个亳州城最好的,就算是京都里头的那些时兴的货色,这里都能买的到。

“这位夫人看着脸生,不知是哪里来的?”

众人见她穿着佩戴样样都不俗,一时也好奇起来。

“她才不是什么夫人呢,她是五皇子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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