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醒来的时候,正看着孟东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半支着腿坐在榻上,淮英坐在对面,一侧安放了椅子,锦婳也在。

三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盛长歌听的迷迷糊糊的。

她半眯着眼睛,心中有些羞愧。

就算要谈事情,这宅子这么大,哪里不能谈?

非得在她面前?

尤其是她现在似乎衣不遮体的躺在被窝里,实在不便起身,或者说,淮英与锦婳进来时,也看见了她疲惫入睡的模样。

这……

现在还想换个地方生活,还来不来得及?

“醒了?”孟东风的语气有些宠溺。

他说话之间,淮英与锦婳二人也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看着她。

盛长歌忙扯了被子将自己盖住,“没有……你们谈你们的事,别管我。”

孟东风轻笑了声,她听着他的步子越来越近,好像心也越跳越快。

“想吃什么?”

盛长歌一个劲的摇头。

“不饿?”

她露出一对杏眼瞧着他,“你明知道,你还问我!”

孟东风笑了,得逞的笑容。

“今日就先议到此处吧,劳烦二位了。”

锦婳起身道:“六皇子客气了,既然阁主醒了,我们也不便多留了,吃食我待会让丫头送过来。”

淮英只看着她微微一笑,盛长歌知道,淮英是笑话她。

毕竟,孟东风没来之前,她气愤的夸下海口,他若是来了,自己要如何如何给他难堪,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绝对不会再给他好脸色,如今看起来,自己更像是被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害羞什么?”

孟东风将头埋在她身后,“夫人怎么这么好闻?”

“哪里有那位娇娇姑娘好闻……”

“还生气?”

盛长歌叹了口气,“不敢不敢,别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就把你勾走了,我怎么敢跟她比。”

孟东风拉过她的手,“夫人想怎么罚我都行,原谅我这次吧。”

“罚你?不敢不敢。”

孟东风倒是云淡风轻的接住她的阴阳怪气,转身拿了衣裳过来,“夫人穿衣吧。”

盛长歌做起身来,看清楚身上的痕迹后,大为震惊,“孟东风你……”

孟东风认错倒是很快,“是我的错,我已经小心替你上了药了,过几日就好了。”

盛长歌忿忿不平的穿衣,孟东风倒是一副自在的模样。

吃饭时,她问起了方才的事,“那太守一事如今可有定夺?”

孟东风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你将这胭脂阁做的风生水起的,多少人盯着呢,你还敢插手这事,你就不怕惹上麻烦?”

盛长歌尴尬一笑,她当时真没想这么多,不过是闲暇的时候研究了几张方子,做出来的脂粉比如今市面上有的都好,而且以药材为主,安全又放心。

不曾想就火了,火了也就罢了,在这些官家夫人的圈子里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成了人尽皆知。

这些夫人来这里买胭脂水粉,自然会闲聊,这闲聊起来,有些事情也就脱口而出了。

盛长歌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锦婳又是个善于经营的人,会盘算,有主意。

这银两也就一圈一圈的滚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是老天爷追着喂饭。

见盛长歌不说话,孟东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守一事还未有定夺,要等舅舅的书信,看看三哥处是个什么反应,他是否打算在锦州动手。锦婳刚走,亳州就出了问题……枪打出头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索性我一早就有此准备,所以已经让淮玉处理去了。”

盛长歌被这句话给呛到,孟东风忙替她拍背,“怎么了?吓到了?”

“你是说我师傅已经去亳州了?”

孟东风点头,“是。”

他又拍了拍她的头,“你放心,以后有事就我来处理,钱就你来挣,如何?”

“那多不好意思。”

“夫妻二人还如此见外?”

盛长歌忙将身子挪远了两分,“别,别,别,你高贵,我不配。”

孟东风无奈摇头轻笑,她如今越发可爱。

一连几天的阴雨将人困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能去,淮英最近迷上了话本子,看了一本又一本,那东西都堆成小山了。

锦婳闲下来倒是爱研究脂粉,盛长歌随手写了两个方子给她,她便一心扑在上头。

盛长歌叹息,奈何家中两个丫头都是哑巴,如此也没人能陪她说会话。

她又实在拉不下脸去找孟东风,毕竟娇娇的事,始终像一根刺一般,膈应着她。

“过来。”

盛长歌半躺在榻上嗑瓜子,将孟东风的话当作耳旁风。

“少吃点瓜子,待会上火了,又吵嚷着疼。”

盛长歌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孟东风无奈,“劳驾夫人替我磨墨可好?”

盛长歌睨了他一眼,丢了手中的瓜子,缓缓过来。

如此的景象已经许久不曾发生过了,“我想写字。”

她脱口而出,已经收不回来。

孟东风倒是有些惊喜的,他抬头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肯定,“你如今的字写的很好。”

孟东风将笔递给她。

盛长歌却不接,“突然不想写了。”

孟东风走到她身后,将笔塞进她手心里,“我教你。”

他的手领着她一笔一划的落在纸上,二人之间的默契不用言明,她就这样跟着他,几乎忘了身在何处,所置何地。

当然,前提是娇娇不曾突然出现在门头。

盛长歌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惊醒过来,她胎膜见娇娇一身已经湿透了,好像一只落水的猫一般,她站在门口,身上的水滴答落了一地,看起来可怜极了,目光就这样看着孟东风。

恍惚之间,盛长歌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再做什么事被她逮住了一般。

因为她眼眸之中的失望,好像在提醒盛长歌,孟东风是她的人,是盛长歌横刀夺爱似的。

孟东风的手愣住了。

盛长歌从他怀中起身,迈着步子到了娇娇面前。

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此一看她似乎更可怜了。

“你来做什么?”盛长歌的语气没有一分好气,十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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