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翻过身子,侧躺着看着她,她瞥了他一眼,留意到他的视线,又假意擦了擦泪。
“哎,这世上竟然都是些凉薄之人,可怜我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能自理,我还能如何,还有谁可以让我托付终生。”
孟东风笑了声,那笑声好像在嘲讽她。
这一套,对他不管用。
盛长歌心里盘算着,而后清了清嗓子,有些哀怨的说道:“哎,如今快到中秋了,很是想念长安哥哥,不知道他在北边好不好,听说他如今跟着易子城,易子城曾经对我说,我若是跟他去了,我想骑马就骑马,想狩猎就狩猎,天高地远的任我闯荡,如今想想还真是自在啊……”
果然,身旁的人再也坐不住了。
翻身坐了起来,火冒三丈的瞧着她。
盛长歌只装作不知是何缘故,还一脸懵懂的问道:“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困了,很想睡觉吗?”
孟东风伸手解开她的腰带,“突然想做点别的事了。”
他的手轻落在她身上,语气很是温柔,“身上有伤,别动。”
盛长歌看着他,她第一次,这样想要他……
孟东风埋在她的身上,吸’吮着她的甘甜,盛长歌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麻,好像有一道轻微的电流从她的脚指头直冲上她的头顶。
她的手摁着孟东风的头,心里想着,难道自己亲他时,他也是这样舒服吗?
孟东风的动作很温柔,他其实一直很温柔,除了在自己叫痛的时候,习惯在身上留下一个个草’莓外。
盛长歌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好像在云端之上漂浮这,她的耳畔是自己的声音,她听着红了脸颊,自己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声音的高点,孟东风停了下来,她身上有一层微汗,整个人只觉得血液都流淌得快了两分。
孟东风检查了她的伤口,确认无误后,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问道:“舒服了吗?”
她有些羞’涩的点头。
孟东风笑了笑,吻了她的额头,“我去打水给你擦下身子。”
她摁住他的手,“就这样?”
孟东风回头睨了她一眼,笑出了声音,“怎么,还不够?”
她的目光往下,“你,怎么办?”
“外头多的是冷水。”
盛长歌想起身,嘴里说着,“我帮你。”
孟东风将她摁住,“长歌,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你不难受?”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多难受,整整一夜,他隔着被子抱住她,但她始终觉得什么东西硌着自己。
一大早,他又起身泡了一个冷水澡,才换了衣裳,匆匆出门去。
今天淮玉没有带来好消息,盛长歌看着屋子里的人忙进忙出的收拾行装,反而跟泄了气的球一般,懒懒的趴在小几上,望着窗外。
“等回京了师傅带你去一品居可好?”
盛长歌摇头,“没意思。”
“你就没爱好吗?”
盛长歌慵懒的说道:“有啊,儿时的时候喜欢画画。”
“喜欢画什么?”
“糖葫芦。”
淮玉继续问道:“还有呢?”
“种红果,熬糖浆。”
淮玉从背后拿出一串糖葫芦搁在她视线底下,“前几天吵嚷着要吃,我如今给你买来了。”
盛长歌坐直了身子,看着那冰糖葫芦,“可是我又不是小孩了。”
“不是小孩却在这里闹小孩脾气?”
盛长歌无话可辩解,她只是还未准备好,离开京都之前她还是盛家庶女盛长歌,回京都后却是蜀州总督之女桃夭夭了。
在官家身边待着的那一月,又让她想起来儿时的事,如今回想起来,八岁之前,母亲虽不得宠爱,嫡母与姨娘们虽也不喜她,但因宸妃的缘故,她多少是有些地位的。
八岁之前的日子,也算过得惬意。
她再也做不到强迫自己一切都循规蹈矩,谨慎小心了。
南下以来,经历生死折磨,她也变的会盘算有心机了,她不在甘心做小伏低,谨小慎微的活着。
她,也会害怕。
害怕生离死别。
“要不,我同东风说,就近先请了亳州永安堂的大夫来瞧瞧,你上次的伤也是他医治好的,想来他也了解你的身体底子,回京一事,不如等你过了生辰,如何?”
盛长歌一时喜上眉梢,激动的拉过淮玉的手,“真的?”
“真的,师傅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点头,接过淮玉手里的糖葫芦吃了起来,“师傅,待会再去买一串吧。”
淮玉带着宠溺的目光看着她,这样的神色一次一次落在淮英眼中。
“淮玉,你过来。”
淮英站在院子里头叫他。
盛长歌见淮英的脸色铁青,十分吓人。
“淮英姐姐怎么了?”
淮玉拍了拍她的头,“没事,她大概是更年期了吧。”
淮玉迈着步子出门,盛长歌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更年期?淮英姐姐不过二十来岁呀……”
“家姐。”
“淮玉,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淮玉勉强一笑,“我怎么听不懂。”
淮英叹息,“六皇子大约也是爱屋及乌,知道对于长歌而言,你是师傅是兄长,所以你有逾越之举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淮玉那不代表,他默认你这种行为。他是主子,连带着长歌也是主子,我们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她绝不是你能肖想的!”
淮玉满脸无所谓,掏了掏耳朵,“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还得出门给长歌买糖葫芦。”
淮英只觉得气到头痛,她扶额,“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着父母亲被杀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小孩子了!你能不能别在管我了?”淮玉冷笑了两声,有些失落的补充道,“对,我忘了,你本来也没怎么管我,尤其是青山哥死了以后,你活着你不肯回来见我,制造出你也身亡的假象,你说是为了报仇,可这么多年,你真的报仇了吗?你,只会一次一次的丢下我……”
淮英两手紧握,红了眼框,心中的柔软之处被戳中。
“淮玉,姐姐不是……”
他抬手,示意她住口,“现在说什么,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