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叫了那太医来问问?”
她轻摇了摇头,“不必,或许是阿福说的那样,太医想到这样的药常喝伤身所以又加了些调补的药材在里头。”
黑鹰不懂药理,既然书瑶都如此说,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又半月,北方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蜀州总督到后与孟东风联手破了敌军陷阱一次,赢了一仗。
盛长歌看着折子的时候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官家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半点皇妃的模样?”
她倒也不避讳这大殿里头还有夏公公与一众宫女奴才。
“高兴也不行?陛下心中肯定也高兴吧,很快东风他们就会大破敌军,凯旋而归了。”
官家点头默认下这份喜悦。
“这段日子倒是辛苦你了,今日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盛长歌点头,盈盈一笑,行了个礼,“多谢陛下。”
夏公公见她小跑着离了大殿,还在后头小心提醒着,“六皇妃慢些!外头正下雨呢!”
果然是下雨了,春日里的头的毛毛雨,同微风一起过来扫在她的脸上。
盛长歌心中的阴霾去了几分。
好在她的消息及时,孟东泽的追杀令被飞刀门的人拦截下来,派出去的人都尽数抓住了,孟东风如今全身心投入战场,想来凯旋那日已经不远了……
“主子,疏秀宫有动静。”袭兰附耳道。
一旁的文鸢忙递了伞过来,二人一人一侧扶着盛长歌上了轿辇。
“可有传出来?”
袭兰摇头,“主子一早就有吩咐,那些个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盛长歌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尚书也年纪大了,许多事情糊涂了,拿不定主意,她前几日才让官家提携了冀州的那位“吕秀才”,如今也是个四品官员了,以他为一派的人,几乎架空了尚书的权利。
又加上如今正是打仗的时候,也不同与平常那般重文轻武。
尚书从前开罪了不少武将,如今自然是没有人为他说话的。
加上五皇子又受伤被软禁在疏秀宫,众人自然不想与尚书扯上什么干系,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传了何太医来见我。”
“是。”
何太医来时盛长歌正坐在上座上头。
他如今也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见了这么个小丫头,却也怵得慌。
还没说上两句话,倒是湿透了背。
“何太医给五皇妃诊脉了吗?”
何太医又磕头道:“是,已经有半月的身孕了。”
“胎儿如何?”
“胎儿很好。”
盛长歌又点头,“那就麻烦何太医配一些安胎的汤药,五皇妃这一胎,你可得好生保住了。”
何太医颤颤巍巍的点头,声音也有些颤抖,“是,是,老臣明白。”
嗣南来的时候,正遇上袭兰送何太医出门,何太医见了他,手中的药箱子叽里咕噜的就顺着台阶滚了下去,他整个人都有些腿软。
倒是把一旁的袭兰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何太医只一个劲的擦汗,“没事没事……”
嗣南往里头来,没看到盛长歌。
又见大殿的屏风又挪动的痕迹,他也开了密道往地下来了。
才进门口就闻见一股子刺鼻的酒气。
娇娇已经成了个哑巴,口中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这地下阴暗潮湿,每日袭兰会来打扫,可却没那个耐心收拾她。
所以,日子久了,这被铁链捆绑的人也就不成样子了。
盛长歌坐在一旁喝酒,娇娇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
“我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她有些醉了。
话也说的没那么利索。
“你不高兴吗?”
这样的环境里头待上一两日也让人够呛,更何况娇娇已经被关了快一月有余。
盛长歌皱眉,很是不悦。
嗣南来的时候,娇娇的手臂有伤,盛长歌正端着酒杯往她伤口上淋,她叫不出声音,整个人却止不住的颤抖。
满脸都是泪水。
嗣南拉住她,盛长歌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喝酒在上头也行,也比这里好,你也不嫌臭的慌?”
她企图将他推开,嗣南却紧紧的攥着他,他瞧见她摸针的动作,立马扼住了她的手。
“放开!”
嗣南叹气,“六哥走的时候可把你交托给我了,你若是有个好歹,他回来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盛长歌皱眉,“六哥?”
“很好笑?”
她摇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心中只感慨也许真是自己太过小人之仁了,恶意揣测了嗣南。
或许,他自己吃过苦头,他本身就是坚韧温柔的人。
嗣南探到她眼眸之中的温柔,俯身贴耳道:“难不成你对我日久生情,也有些心动了?”
而后,盛长歌啐了他一口唾沫。
嗣南忙着擦脸,松开了她,她摇晃晃的就往外头去,嗣南快步跟上她,将她扶住。
她挣扎了下,“别扶我。”
“我怕黑,你领着我走。”
如此,盛长歌才算停了手。
这一坛子酒下来,一直睡到丑时才醒来。
“醒了?”
盛长歌看着对面榻上的嗣南,没好气的说道:“我在这儿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
“你喝醉了,总要有个人守着。”
“袭兰呢?文鸢呢?”
嗣南慢悠悠的喝了口水,“让我打发走了。”
盛长歌欲下地,却因为疼痛而发晕,又重重的跌回床榻上。
嗣南忙搁了手中的水杯过来扶住她。
盛长歌推了推他的手,二人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很严肃的说道:“嗣南,我解了你的蛊吧?”
嗣南轻笑着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你不是说不会怎么样吗?既然对我无害那就不用管它。”
“我骗你的。”盛长歌做出一副神秘的模样,连带着声音都低沉了下来,“时间长了,那蛊虫就会吃掉你的五脏六腑,吸干你的血液,到时候呢你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嗣南倒是不以为然。
“真的。”
“哦?是吗?我好怕怕哦!”
盛长歌无奈叹气,“你真不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