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对贞德的指控,贞德当然也听见了。
贞德以为林想相信了沃尔的话,赶紧辩解道:“林想,你别听那个红发男人胡说八道!巫女大人说,我们聚集起来,一同信仰主,只是为了建立一个所有生命都能获得尊重、快乐地生存的家园。”
“嗯,我相信你的话,但也想听听孙大圣怎么说。”林想很敷衍地应付过贞德,再一次目光炯炯地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挠挠耳朵,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说道:“别的家伙怎么想俺不知道,反正俺老孙没有那个打算。嘿嘿,俺老孙甚至不相信巫女那一套说辞,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只是顾存大家的颜面,不好说破而已。”
贞德一脸震惊地惊呼道:“悟空叔叔,你居然不相信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孙悟空哄小女孩般说道:“信,俺当然信!就算原来不信,现在也信了。”
孙悟空虽然自称是‘齐天大圣’,但他是来自一个无神论国家动物园的猴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神论者。
孙悟空被贞德打了岔,回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况且你也太高估我们的实力,同时低估了你们人类的力量和创造力。虽然人类曾经一度到了面临灭绝的境地,但如今情势已经逆转了。
俺老孙觉得,过不了一两百年,人类又会恢复到大灾劫发生之前的水平,重新主宰整个世界,把整个地球所有能霸占的地方全霸占了。俺之所以选择加入,其实也只是为了自保。”
孙悟空对人类并无恶感,甚至还抱有一定亲近感,但他也不想再被关到动物园里继续演猴戏了。
“嗯,我明白了!”林想说着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雪花。
贞德顿时变了脸色,愕然地问:“林想,你要做什么……你这就要离开了吗?”
林想说道:“孙大圣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心里能够明白,你们的伙伴当中,一定有相当一部分对我这种‘污秽人类’带有敌意甚至仇恨,我觉得我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你们因为我而为难。”
“不为难!林想你并不污秽,只要你愿意相信主,大伙们一定会接纳你的。”
“抱歉,我不相信神的存在,不管是你们的主,还是教廷那些家伙的主。”
“为什么?”
“如果真有神明存在,他就不会让大灾劫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让这个世界充斥着各种悲伤凄惨的事情。”
“那不是大灾劫,那是净化洗礼……”贞德尽量地分辩,想要劝说林想回心转意。
“对于我们这些污秽人类而言,那就是大灾劫。”
林想心意已决执意离开,除了他明说的理由,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贞德的所谓伙伴当中,或许包括当年吃掉他母亲的狼狈。
林想脑补想象了一下,如果他真的遇到狼狈,一定会忍不住出手,到时候只会让孙悟空和贞德左右为难。
只要狼狈一天还活着,林想早晚要亲手干掉他为母亲报仇,但林想认为,不应该当着贞德和孙悟空面前做这件事,毕竟二人都于他有恩。
再者,林想现在也没有能力杀死狼狈。
林想真的要走了,贞德依然兔子坐地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只伸手死死拽住林想的衣服,低着头沉默不语。
林想感觉有些为难,踟蹰思量片刻,说道:“你的救命之恩,我刚才已经还给你了,我并不欠你什么,你不能不让我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还是朋友,或许以后还能再见。”
“你喝了悟空叔叔的血,你欠着他!”贞德顺着林想的话,随便找了个理由。
林想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觉得亏欠了俺老孙,刚才要是没有你挺身而出,单靠俺老孙一个也保不住这丫头。”他拍拍林想肩膀,苦笑着道:“但实话实说,小伙子,俺老孙觉得你甚至连一只猴子都不如。”
贞德对林想的那点心思,别说明眼人能看出来,就算是瞎子也一样能看出来。
孙悟空说罢便转身离开,贞德见孙悟空不帮她劝林想留下,慌忙问道:“悟空叔叔,你要去哪?”
“俺老孙觉得胃有点疼,要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一躺。”孙悟空一蹦一跳,窜进了森林里,再也不见踪影。
贞德还是拽着林想的衣服,林想无奈地问:“你为何不让我走,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贞德心乱如麻,又胡乱编了个理由,道:“我担心你会被那些坏人杀掉。”
“你放心好了,在森林里,我跟踪了他们好几天,他们都没能发现我。”
“我、我、我……”贞德终于编不下去了,忽然内心涌出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地说道:“我我我我我发晴了,我要跟你交交交交交……繁衍后代!”
贞德自小在狼群里长大,对这一方面的认知和说辞,跟正常的人类有亿点点偏差。
林想皱起眉头,说道:“那是不是我跟你做完,你就放我走了?”
林想的内心其实十分纠结,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在说‘赶紧的,办完就走’,另一个却在说‘这恐怕有诈’。
好吧,林想跟贞德就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比谁好。
“你不留下来帮我养育幼崽吗?”贞德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又把大白抬出来当工具狼,说道:“大白都帮小雪、白白、小迷糊它们养育幼崽了,你怎么能不帮我,太坏了!”
大白‘呜呜’地叫了两声,表示贞德说得很对,然后又对林想打了个鼻息,表示对渣男的不屑和藐视。
林想指着不远处小虎的尸体,说道:“我比较像它这种。”
贞德愣了一愣,她也十分清楚老虎的习性,确实就像林想说得那么渣。她没料到林想能够立刻举出例子反驳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想想起上一回贞德临走前,送了他一条兽牙项链。他寻思着该给贞德送点什么,遂看见解体的狙击枪当中,瞄准器还是完好无损的,于是便捡了起来,塞到贞德手里,说道:“这个送你,我要走了,再见。”
林想说走就走,但没有奔跑,贞德目送着林想逐渐远离的背影,忽然走到大白身边,搂着大白的脑袋,凑到耳边说道:“大白,你回去告诉巫女大人,我要继续去传教。”
传教是假,追林想才是真!
大白呜呜地悲鸣了两声,它明白贞德的意思,这一次贞德不打算带着它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