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乘坐吉普车追逐猎杀新兵,而是跟另外三个营的副教官,在城门前围成一圈,抽烟聊天打发时间。
林想跑完一圈,再次路过城门时,教官们正在大声地讨论昨晚玩过的女人。
不经意间听到教官们的谈话内容,林想不禁认真地思考起来。
既然教官们都喜欢干那种事情,那是不是能从侧面印证,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呢?
跑步的过程中,林想感受到几道并不友善、甚至带有恶意的目光。
林想跟那几个人无仇无怨,之所以被仇视,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入营礼,林想受到了秦虎贲的特别优待。
教官们的命令只是说不许停下,并没有明确表示要跑多久或者多少圈,也显然没有在计算新兵们完成的圈数。
一开始,所有新兵们都十分认真地在跑,可跑了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便有些滑头的新兵开始打起鬼主意,故意放慢了速度。
教官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继续在城门前谈笑风生。
如是又过了半个小时,新兵们的长跑队伍彻底崩溃,变成稀稀落落,甚至有些人还坐下来休息。
君临城可不小,教官们聚集在城门处,只能监视到很小的一片区域。
林想并不像一般流民那么瘦弱,这或许得益于他绝不浪费一滴营养的生活习惯,但以他的体格,连续长跑一个小时还是太过严酷。
林想感觉肺部像是被火燎一般,气几乎喘不过来,整个人都快要散架,手脚彻底麻木,但他依旧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步伐坚持往前跑。
林想始终记得董卓的一句话,死士营的死亡率超过六成!教官一定会通过各种方式,达致这个目标。
不管有多累,林想都不敢有半点怠惰松懈。
正当林想几近虚脱,几乎超越体能极限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吉普车的行驶声。
坐在副驾上的士兵,不断地对一路上的新兵重复着一句话:“最后一圈,这是所有教官的共同命令。”
林想的运气不错,此时已经跑过了中点,距离城门不算太远,但他始终都在尽全力跑,体力消耗早已超越了极限,如此一段距离,于他而言依然是酷刑一般的折磨。
林想跑到最后,甚至乎有些神智不醒,整个人摇摇欲坠,如是又成了死士营最后一个达到,在四营当中也差不多垫底。
新兵们重新集合,四名副教官一道来到大队伍前。
乌鸦丢掉了烟蒂,在队伍前缓缓踱步,时不时指着新兵说‘你,出列’。
十四名新兵被乌鸦如是揪出了队伍。
新兵们面面相觑脸有惧色,刚才干了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炮灰营的副教官率先对其中三人说道:“真是一群废物,给你们机会也不懂得珍惜。”说着便一口浓痰啐到一人脸上,再对身后的士兵说:“把这三个废物带到矿洞。”
炮灰营的新兵都是矿奴和妓女的后代,当兵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
两名新兵从一脸惊恐变成面如死灰,另一人觉得不甘心,跪下来哀求教官,得到的答案却是一个绝情的‘滚’,还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人忽而面目狰狞起来,转身向着旷野狂奔,不断嘶吼着:“我不要去矿洞,我绝不去矿洞。”
“切,到最后也要给老子添麻烦。”炮灰营教团呢喃了一句,轻易地从后追上,扭断了那名新兵的脖子。
炮灰营会保证受训新兵不死亡,但从偷懒休息的那一刻开始,那人已经不再是新兵而是矿奴,逃跑的矿奴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杂兵营的教官的态度则和善得多,客气地对四名新兵道:“几位不合适当兵,现在就回家吧,让父母给你们在城里找个行当。”
杂兵营的新兵大多是城里工人的后代,还有少部分天赋不佳的军人子女。
四名新兵露出失望悔恨的神色,却也只能乖乖接受安排。
“好了,接下来该我表演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环节。”精锐营的副教官大熊拿出了挂在腰间的皮鞭。
“精锐营的出来,给老子到墙边好好趴着,五鞭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又四名新兵从队列中走出,随着皮鞭的扬起和落下,现场响起清脆的‘啪啪’声与及令人心悸的惨叫。
精锐营的新兵,全都是天赋不错的军人子女。
其中一人恼怒地骂道:“我爸是特攻队的李刚中尉,你不能这样打我。”
大熊满不在乎:“嘿嘿,你放一百个心好了!你爸绝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又有人不忿地说道:“他也偷懒休息了,为什么他就不用挨打?”说罢便指着队伍中的另一名新兵。
“他是炮灰营的废物,你也是废物吗?炮灰营本来就允许休息,只要不坐下来、别休息太久就行。”
大熊说罢,一鞭子抽在那人的嘴巴上,抽得他满嘴鲜血,还掉了好几颗牙。
听到这一番对话,林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后方的瞭望塔。
这样的瞭望塔一共有六座,均匀分布在君临城的四周。
教官们完全不在意新兵的表现,那是因为瞭望塔上,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监视记录。
被揪出队伍的新兵只剩下死士营的三人。其中一个家伙,曾经莫明地瞪了林想两眼。
死士营的新兵构成很杂,矿奴、妓女、工人、犯人的子女都有,还有一些从流民中挖掘出来的好苗子。
这些人想要得到重点培养和优厚的待遇,就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参加死士营。
精锐营的惩罚是抽鞭子,那么死士营的惩罚便不言而喻。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起步朝着三个不同方向逃窜。
只在一瞬间便能形成这种默契,看来他们都很懂聚居点那一套‘用同伴的死亡换取自身的生还几率’的生存法则。
乌鸦拍了拍大熊的肩膀,道:“大熊,劳烦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谁让我以力量域为主,生来就是劳碌命。”大熊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恐怖的肌肉,咧开嘴怪笑道:“乌鸦,帮我拿着。”把军服丢给了乌鸦。
嘭的一声振响,大熊原先站立的地面炸开一个大坑。
大熊化作一道残影,朝着一名逃跑的新兵‘飞’了过去。
大熊不偏不倚,恰好一脚踏在新兵的头上,把新兵整个人踩在地上,头颅当场碎裂。
大熊踢了踢脚,甩掉皮靴上的鲜血和脑浆,又以同样的方式,跃向下一个猎物。一眨眼的功夫,便干脆利落地把三人悉数击杀。
乌鸦冷笑着对死士营的新兵们说:“现在你们该明白,秦上尉为何说你们是他鞋底下的虫豸吧?”
“明白了!”新兵们用尽一切力气大声呐喊,这一回叫得特别有精神。
接下来,乌鸦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点名,林想居然也被点到了。
林想原来以为,是因为他跑得太慢所以被揪出,意想不到的是,表现优秀的陈文清、青龙和菲尼克斯也同样在名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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