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快不行了!前辈们太执着了!”宋清嘉两腿发软,瘫倒了客房里。尽管刘老当时有意放了两人一马,但是并没有熄灭武林各路前辈长老们熊熊燃烧的牵红线之心。两人一路面带微笑、道谢告辞、飞檐走壁、东躲西藏。
最后为了避免与长老们狭路相逢,二人逃了晚饭的聚餐,要了客房钥匙,直奔房间。
没吃晚饭又耗尽内力的宋清嘉饿的双目无光:“不行了,我真的好饿……为了躲那批牵红线的前辈们,我晚饭都没吃上。”
李慕云大气都没喘一下,云淡风轻:“没事,我叫了外卖。”
客房恰好临近入口陡峭山崖处,宋清嘉望向窗外那片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咽了咽口水:“大哥,前后山的路各不相通,你看哪家外卖能从后山上来?”
此时窗外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两份外卖,外卖小哥依旧穿着熟悉的金丝龙纹外套,面带熟悉的微笑:“龙门镖局外卖订单,是李少侠点的单吗?”
李慕云:“是。”
外卖小哥:“劳烦少侠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宋清嘉:“……”
宋清嘉不得不承认,是他小看龙门镖局了。所以说,外卖小哥才是最强王者吧!
次日,武林大会才是的真正的开始。
现代的武林也不太时兴打打杀杀的那一套,至少明面上都是和平主义者。所以也就鲜少发生曾经的寻仇打擂。
如今一般都是一天四场,抽签定对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一直持续七天,直到武林大会结束。
“那如果抽不到呢?”宋清嘉寻了位子坐下,瞧向了正中央尚且还空空荡荡的会武台,问道:“如果有意参加,那岂不是轮空了?”
“武林大会虽然现在以抽签定对局,但是如果在场有明确目的的对手,也可登台请战。”为了以防万一,李慕云今日也拿出了自己的回风剑,完美的承担自己解说工具人的职责:“但是只有对方接受请战,对决方才可以生效,同样也是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
宋清嘉:“既然这样,那输赢也没什么意思呀。”
李慕云:“会丢人。”
宋清嘉:“……”
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听了这么多,宋少侠有没有想比划比划的意思呢?”带着算命瞎子同款墨镜的袁小枣从不远处走来,手里依然是把玩着自己的那串铜钱,语气十分犯贱,一脸热闹不嫌事大的热络。
“你今天倒是头不晕眼不花了,心脏还跳吗?”宋清嘉目光幽怨,控诉:“说实话,昨天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嘿嘿嘿,情势所迫。”袁小枣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坐的位置不错,大吉。”
“真的假的?”宋清嘉狐疑道。
“哈哈,这个小友说的不错。”三人身后正好坐着个年迈老人,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一耳朵,大笑:“这个方位由堪舆风水之解,正是整个会武台的吉位!小友道行不错,莫非也是个风水师?”
眼前这个老人不同于宋清嘉昨日见过的武林长老前辈们,昨日的老者们因常年习武,身体硬朗,双目矍铄;而今日的这个老者却是真实彻底的带着沉重的苍老感,就同最普通的年迈老人一般,风烛残年,行将就木。
但即使是这样,老者混浊的眼珠在看到袁小枣时,却也是充斥着别样的神彩。
袁小枣抱拳向老者行礼:“四川阆中袁氏子孙,袁小枣,见过前辈。敢问,前辈是?”
“南京陈家,陈三辩。”
“陈老!”袁小枣精神一振,“那山下的八卦风水局!想来就是陈老的手笔了!”
陈老颇为怡然自得:“哎,一些小玩意,不足挂齿,袁家的听风鉴穴,才是妙极。”
“哪里!昨夜我回忆山下的布局,有好几处未曾看出玄机,求前辈指点!”
“这个简单,你来……”
两个忘年交就这么就地谈论起来,一老一少参悟的宇宙真理对于李慕云和宋清嘉两个外行人来说实在太过玄妙,两人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索性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会武台上。
然而,还未等负责人开始抽签,就只见一背着修长苗刀的青年男子站上了会武台。
看着记忆犹新的苗刀,宋清嘉觉得自己右眼皮开始跳起来了。
“苗刀三脉,苗一刀,孙卓!”男子抱拳朗声道:“今日向天山剑阁流雪剑请战,求赐教!”
宋清嘉:“……”
刚刚是谁说我这位子好来着?!!封建迷信都是骗人的!还有,这苗刀武馆和我杠上了吧?!
李慕云眼神一暗,指尖轻轻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悄声:“如果你不想……”
宋清嘉无奈摇摇头,“师兄,我既然踏入了这个江湖,有些路总得自己来走一走。”
语毕,宋清嘉直接从观众席翻身跃下,与孙卓面对面,一同站上了会武台。
他同样抱拳还礼,“流雪剑,宋清嘉,应战。”
霎时间,观众席上热闹了起来。
“厉害啊,一开场就有人请战,还是避世百年的流雪剑!”
“听说流雪剑和苗刀三脉是死对头了,这局有意思了!”
“这流雪剑长的不赖啊……”
“你们就知道看脸,小白脸一个。”
“你连能让我们看的脸都没有!”
“肤浅……”
尽管四周对流雪剑和苗刀三脉的爱恨情仇的讨论已经可以拉出一整本武侠小说了。但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意思。
“苗刀三脉的苗刀步,同宗同源,多年以来,我都很好奇,当年能破了王家太爷的苗刀步的流雪剑到底是如何?”孙卓倒是比王勇好说话的多,神情真挚:“宋少侠,今日一战,只为讨教,不为私事。”
宋清嘉点头:“多谢,但我的武功远不及我太爷爷,也还请孙少侠多担待。”
孙卓拔刀:“平生可一战,已是幸甚,少侠看刀!”
孙卓提刀上前,直直的朝宋清嘉劈下,宋清嘉仰身运起轻功——踏雪无痕步,迅速躲过。
相较于之前王勇刀势的霸道,孙卓的刀势更有一份游刃有余,同时却也更加难缠。宋清嘉没有丝毫犹豫,抽出自己的剑柄,机关扣摁下,剑身弹出,两兵相接,抵住了孙卓其后的刀锋!
避世百年,今日重现,剑阁流雪剑!
孙卓侧身回砍,却砍了个空,宋清嘉一跃而起,足尖一点,落在刀身之上,借势制住刀刃。孙卓反手一推刀柄,注入内力;宋清嘉只觉腿上一麻,被内力强行震开。翻身落地。
这个孙卓,比王勇更强!
当年太爷爷破了苗刀步……等等!苗刀步!瞬息之间,宋清嘉忽然想起来了,曾经听到爷爷的故事里,太爷爷之所以一剑破了了苗三刀,是在苗刀步法入手!而苗刀三脉,同宗同源,那苗刀三脉的命门……在下盘!
宋清嘉提剑直攻孙卓下盘而去,孙卓反手折刀拦下了宋清嘉的攻击。“你很聪明!”
见一击不得手,不再恋战的宋清嘉立刻拉开了与对手距离,“谬赞了。”
双方眼底皆是战意凌然,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意。在现今社会,习武不得用,武学百家式微,难有这样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畅快。
宋清嘉目光微凝,握紧剑柄;既然知道了弱点,那就好办很多了。
这般想着,宋清嘉挽了个剑花,再度提剑,向孙卓的下盘攻去。
“厉害啊,苗一刀也算是年轻一代人中龙凤的人物了。流雪剑居然完全不落下风!”袁小枣暗暗乍舌,完全没想到和自己一起吐槽打闹的宋清嘉远比他想像中更加深藏不露。
果然,自己还是最弱的……袁小枣郁闷中。
“哈哈,何止是不落下风。”陈老到底是比袁小枣多活了大半辈子,眼光更加毒辣,“这宋家孩子已经看出了孙卓武功的主要命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招之内,可见分晓。”
袁小枣诧异:“这么快!”
陈老叹息:“这孩子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可惜了……”
袁小枣疑惑:“可惜什么?”
陈老看了眼一直关注着场上局势、沉默不语的李慕云,“武学的奇才,却生在了现如今这个武学衰微的时代,本身怀美玉却不得现世,寂寂无名至今,难道不可惜吗?”
李慕云眼睑动了动,神色宁静,淡淡开口:“没什么好可惜的。”
一句话飘零而散,不知是在说谁。
袁小枣不明所以,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忽然鸦雀无声的人群给拉回了本该在场上的注意力。
会武台上,宋清嘉剑气已经破开孙卓苗刀锋芒,剑锋寒光,看尽绝云,直指孙卓膻中大穴!
一剑,也是一剑!
此情此景,亦如百年前,流雪剑一剑破了苗三刀的苗刀步,从此,冠绝天下,名动武林!
李慕云面含笑意春风,轻声:“自此,当世武林,先识宋清嘉,再问流雪剑。”
一战,成名。